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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客至

妾闻春 东风著意 5174 2021-04-06 07:40

  姚七娘心中正懊恼着,宁文昭见姚七娘皱了眉,也不再吭声。

  他虽是想要帮她,却没想到三番两次误了她的事。枉他还是宁家子孙,却连个姑子都帮不了,说出去,只怕教人贻笑大方。

  “对不起……是我无能……”宁文昭半阖了眼眸,神情黯然。

  姚七娘猜测定然是此事给这少年人造成极大的打击,便出声宽慰道:“文昭小郎不必自责……日后我不会再出逃了,若是你总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心中也会有愧,不如我们就此为止,将此事揭过,再也不提?”

  “可……”宁文昭还想再说什么,姚七娘却立即出声打断道,“文昭小郎不必为我挂心,我的境遇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糟糕,甚至要好得多。你若是视我为友人,便不必再挂心了。”

  宁文昭见姚七娘这般果决,心中也有了答案,她是要这般留下做那柳十一的妾室了么?柳十一的才干为人,他自然清楚,他儿时在学堂中时,便听闻柳十一的作为。在世家为尊的大周,他竟然提出要将选拔官员的制度改革,选用寒门子弟,对于那般尊贵出身的他来说……十分难得。

  作为学子,他尊敬柳十一,但是柳十一这般提议,无异是触到了世家的逆鳞,七年前他一度摇摇欲坠,身败名裂……只是后来又东山再起,经历那般困境依旧岿然不倒,他不得不说,这是个心思缜密善于隐忍的男人。

  他倒是没有想过,那种人会这般执着于将一个女子留在身边。

  虽是他清楚,柳十一定然不会亏待姚七娘,但是一想到她要留在柳十一身边,心中便有几分不忿来。

  是因为他知道姚七娘并非自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再抬眼时,却见她眉眼含笑,正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心头有什么松了几分,想想,这到底是她和柳十一之间的事情,他过分插手,委实不应该。

  二人之间又说了些许话,之后姚七娘便送宁文昭出了门。却不想前脚刚送走宁文昭,后脚便来了客人。

  背着个药箱,身上穿着水色素袍的男子正走进门来,正是姚七娘先前在丹阳见过的那位姚浔大夫。

  “女郎,我们又见了。”一个俏皮的女声从姚浔身后传来,姚七娘抬眼看去,便见着白芷从姚浔身后探出头来。

  姚浔微微一揖,恭敬道:“方才我见这姑子在门口被侍卫拦下,她自言认识女郎,我瞧她神情不似作假,便自作主张将她带了进来。”

  姚七娘点了点头,回道:“的确是认识的。”

  “想来姚大夫是来为夫主看诊的,夫主去上朝了,若是姚大夫无事,不妨到偏厅等候。”姚七娘又出声提议道。

  红蕉也在一旁出声道:“看着时辰,郎君应当快回来了,姚大夫随我到偏厅等候吧。”

  姚浔点了点头,便跟着红蕉往偏厅去了。

  姚七娘看向白芷道:“你是来拿报酬的?”

  白芷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几步走到姚七娘身旁道:“银子那姚书已经给了,我只是来瞧瞧女郎逃了没,如今见着了,想来是女郎未曾逃掉。”

  见她这般说,姚七娘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到底棋差一着。”

  白芷却嬉笑一声道:“我听闻那柳家郎君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女郎你既然逃不掉,不如从了便是?你瞧这柳府里头锦衣玉食享着、小曲儿听着、荣华富贵所用不尽,岂不快哉?”

  姚七娘扯了扯嘴角,挑眉看她:“你说得倒是好听,心里头是有什么算盘?”

  白芷见瞒不过姚七娘,便也笑声道:“我家里头有个药材铺子,小本营生,那姚浔大夫我瞧着是个心善的,不如女郎同那大夫说叨几句,让他关照一下我家的药铺如何?”

  这白芷是个磊落的姑子,说得这般坦然,姚七娘便也如实回道:“此事我不便插手,你自己去同那姚浔大夫商量便是,不过……”姚七娘顿了顿,又开口道,“你不是在南市卖艺的么,怎么转而间家中又成了开药铺的了?”

  家中有些产业怎么还要去卖艺?姚七娘心中万分疑惑。

  白芷脸上又堆出笑容来:“这家业是家业,我的行当是我的行当,更何况,女郎我这‘白芷’的名字,便是个药名。我家世代经营药材,只是奈何我对药材没有半分兴致,便做了旁的营生。”

  哦?原是如此,这白芷倒是个率真的姑子。

  “对了。”姚七娘忽的想起一件事情来,“先前阿书给你的银子你能否退还给他,我这里给你便是。”虽不知道阿书手里头有多少积蓄,但五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白芷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姚七娘回了房,白芷便去偏殿寻了姚浔。柳十一不久便回了来,姚七娘去寻柳十一时,姚浔正在为柳十一包扎伤口。

  “夫主。”虽是门便开着,但姚七娘还是敲了敲门才小心翼翼的走进门里头。

  “柳先生伤口颇深,日后要注意不要牵扯到伤口,我会定期上门来换药。”姚浔恭敬出声道。

  柳十一点了点头,将包扎好的手缩回袖子,温和道:“劳烦姚大夫了。”

  姚浔摆摆手,示意柳十一不必多礼,随后开始收拾药箱,一旁的白芷立刻热络的凑上前去殷勤的同他一起收拾。之后姚浔告辞,那白芷也一同随他出了门。

  留下姚七娘和柳十一面面相觑。

  姚七娘咬唇,想着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但踌躇许久,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七娘怎么不过来?”柳十一眉眼带笑,看着站在几尺外不敢往前的姚七娘,她此刻微微蹙着眉,脸上神情娇俏又灵动,好似枝头开得正俏的木槿一般。

  还是柳十一先开的口。

  “我回来了,七娘欢喜否?”他朝她伸出手来,示意她往前。

  姚七娘往他跟前走去,随后将小手置在他的手心之上,柔柔出声道:“姚大夫有没有说夫主这伤什么时候会好?”那一只受伤的手被柳十一掩藏于袖下,教姚七娘看不到半分。

  柳十一微微一笑,含糊道:“大概三四五月七八个月?”他这般打趣的说法,也是为了令她心中少几分忧虑,姚七娘哪里不能明白他心思,便开口道:“昨日,我既然答应你了,便断不会食言……但你也要记着自己说过的,若哪一日你那些誓言都做不得数了,我要离开,便不会再阻拦。”

  柳十一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至面前,吻了吻她的手背才出声道:“七娘总把这事挂在嘴边,是当真怕爱上我了?”

  姚七娘慌忙抽出手来,脸上泛红,抿唇道:“你既是这般笃定,那便往后让我亲口承认爱上你便好,我既然未曾出口,那便都不作数。”

  “嘴硬的姑子。”柳十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对姚七娘道:“先前同你说过,得了空便教你读书识字,今日天色尚早,我们去书房读会书。”

  姚七娘愣了愣,先前不过是她随口一说,却不想他还记着,点了点头,便虽柳十一到了书房。

  书房中干净整洁,笔墨纸砚平整的摆在桌上,雕花木窗正对外头开着,里头亮堂开阔,紫檀书架上摆了诸多书,皆是半新不旧,想来柳十一都略略读过。再瞧着书房中间那张大案,姚七娘又想起柳十一为和她做那荒唐事将案上的书一一拂落到地上的画面……也不知那日是谁收拾的书房,桌上地上都滴了不少那些东西……

  姚七娘立刻下意识捂住脸,不能再去想了。

  真真荒唐颓靡至极。

  柳十一自是注意到姚七娘这般不自然的模样,微微勾了唇角,俯下身去在此刻出神的姚七娘耳畔道:“七娘在想些什么?”

  “没有……”姚七娘立刻涩然出声。

  柳十一早已猜到,却也不点破,只是坐到一旁置着小案的榻前,唤道:“七娘坐这来。”

  姚七娘乖乖上前,坐到他跟前。

  “七娘想学些什么?”柳十一将案上那叠书摊开,一本一本置在姚七娘面前,“《论语》、《中庸》或是《南华经》?”

  都是些儒家道家的经典。

  姚七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靠在柳十一怀里道:“不能先学些简单的诗词么?”

  柳十一宠溺回道:“那便依你。”一语毕,柳十一便拥着姚七娘为她念起诗来,只是姚七娘却没有半分读书的样子,靠在柳十一怀里头半眯着眼,午后的阳光透着纱窗映进来,令姚七娘极是舒适。

  柳十一见她这般,不由得轻笑出声,出声询问道:“方才为你念的那句‘长恨春归无觅处’,后头一句是什么?”

  姚七娘虽是听得得过且过,但她记性极好,柳十一念了一遍,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若是回他正确答案委实太过无趣,她便假装思虑许久的样子,好一会才悠然回道:“是……落花时节又逢君?”

  “落花时节又逢君?”柳十一嗤笑一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刻意背错来挑衅我?”

  姚七娘轻哼一声。

  而姚七娘却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柳十一却笑意更浓。

  他在想,他和她之间百转千回,却在落花时节重逢。

  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躲不开,避不了,他甘之如饴。 妾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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