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瓦剌
左鸣贺也想起曾经的嫣芷欣多么自信明媚,现在却满脸愁容抑郁。过去也是他拒绝了她的一颗芳心,终究是有些亏欠感。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太子殿下对你不好?”左鸣贺面上的生疏和冷漠减淡了几分,柔声问道。看嫣芷欣的样子也能猜出八分,可是左鸣贺还是有些奇怪。嫣芷欣论家世论样貌都是佼佼者,更何况她的父亲权倾朝野,太子没理由亏待她。
嫣芷欣被这么一问眼泪就溢出来滴落在地,她不再压抑自己,几步上前扑在左鸣贺怀里呜呜咽咽哭诉起来:“太子宠妾灭妻,轻信贱人的诬陷,当着众人的面打我还说要休弃我。我嫁给他一年多以来任劳任怨,一番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左鸣贺本想推开她,却又实在不忍,听她说完后震惊万分。他当初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与嫣家闹翻,只是趁着朝堂大乱他们才有机会占据位置。万万没想到太子竟敢打嫣国志的掌上明珠,难怪嫣家会下狠手惩治太子。另一方面左鸣贺意识到嫣芷欣在嫣家的重要性,如果说嫣家掌握着朝廷的大权,那么嫣芷欣就是这个权利的中心点。
嫣芷欣知道左鸣贺多么守礼,所以她也没指望左鸣贺会怎么安抚她,没有把她马上推开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谁知她哭诉间感觉一只手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得简直回到了少年时期。
左鸣贺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同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欣儿,委屈你了。没想到太子竟敢如此对你,我真的很心疼。”虽然是说着温柔的话语,左鸣贺的眼中却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影。
嫣芷欣受宠若惊,抬起头看着眼前温柔得不像话的男人,还是曾经那般俊美的脸庞,他和太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鸣贺哥哥,你……”嫣芷欣看着左鸣贺的眼睛,只觉得自己从泥潭中看到了救命稻草。左鸣贺也满目柔情,本想说什么时也很为难地慢慢松开嫣芷欣,叹气道:“欣儿,我真是恨自己没有办法帮你。今日嫣大人邀我来赴宴,我还惹得他不悦。罢了,就此别过。”
左鸣贺表现得情难自抑,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样子。嫣芷欣只看到了他这般心也化作一滩水,上前拦住欲走的左鸣贺安慰道:“鸣贺哥哥,你能经常陪陪欣儿就好了。父亲大人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这话正是左鸣贺想听到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马上又被温柔和担心所掩盖。
“嗯,欣儿只要需要我一定会出现。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左鸣贺和嫣芷欣说话的时候丫头端着醒酒汤走过来了。
左鸣贺止住话头,恭恭敬敬向嫣芷欣行了个礼道:“多谢太子妃娘娘关心,下官无碍,那么改日再叙。”
嫣芷欣看到丫头后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整理好表情道:“好的,左大人慢走。”说完后左鸣贺便去接过饮酒汤一饮而尽,转身就离开了。
小丫头看着这两人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嫣芷欣看到她疑惑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本宫回房。敢胡说八道休怪本宫不客气!”
丫头打了个寒颤,赶紧过去搀扶。刚才猜测的念头被这么一吓早就飞出脑海之外,小姐的手腕多硬嫣家的下人再清楚不过了。
而阿舟这边确实也在仔细想成婚的事了,没几天就进宫去找母后商量一下。一到寒冷时节薛太后身体就不太舒服,不是咳嗽就是头疼。阿舟也深知这一点,便频繁进宫陪陪母后说话。
“母后,太医嘱咐的药可别嫌苦,一定要按时吃!”阿舟看着躺在美人榻还裹着貂毛披肩的母后嘱咐道。
薛太后笑了笑道:“母后就算忘了云姑也不会忘了,吃药又什么用,老了就这样。”
阿舟有些心酸,按照前世的时间,母后只能再陪她五年左右。阿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因为母后的身子一直都是这样,她只能格外珍惜母女两个相处的时间。
“母后,我打算和萧定挑一个日子重新成亲了,你帮女儿看下什么日子合适吧。”阿舟问起了婚事。
薛太后无奈地弹了一下阿舟的额头,故作微愠道:“你呀,拖了萧将军这么久,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嫁给他。你当初要是相信母后的眼光,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阿舟虽然嘟着嘴抱怨,不过母后说的也是,最后她还是嫁给了当初嫁的人。真是因为拖了萧定太久了,所以这次婚事她格外重视,也算是对他的弥补。
“这次婚礼不用特别盛大,女儿希望有些烟火气,让萧定觉得真实满足。繁文缛节都没有必要,其他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说,母后你帮女儿筹备一下吧。”阿舟说了自己想法。第一次成婚因为是端敏长公主出嫁,全国上下举国同庆,十里红妆。虽然盛大却充满了繁文缛节和没用的仪式,让人觉得不像是婚礼而是庆典活动。
“只要你穿上嫁衣嫁给他,萧将军就很满足了。母后帮你看看吉日,当初你出嫁用的那些东西都是崭新的,没必要再添置……等等,当年的嫁衣你已经穿不上去了吧。”薛太后说着看了阿舟一圈,惊喜地感叹,“哀家的女儿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阿舟出嫁的那年才十四岁,一团孩子气。嫁衣是按照她当时的身板定制,现在身材拔长丰满的阿舟肯定没法穿了。阿舟也看了看现在的自己,她今年已经满了十八岁,各方面都长成了。
“那就让宫里的绣娘再定制一套嫁衣吧,哀家也没什么事,有时间给你好好筹备这场婚事,希望你啊早点让哀家抱上小外孙。”薛太后慈祥地看着阿舟,一眨眼小姑娘也长大了。
阿舟点点头,如果要重新定制嫁衣,等表哥的回复回京时间,婚事肯定不能马上定下来了。不过现在她已经决心要嫁给萧定,时间并不是问题。母女两上商量了一番,大致定下了一些细节。陪着母后用完午膳后,阿舟就准备回府了,晚上萧定还会过来找她。
阿舟出了凤仪宫的大门便看见十三皇子在假山处一个人玩儿什么东西,阿舟有些好奇便凑过去看。只见李玮拿着一根树枝在假山旁的泥土地上画什么符号。
阿舟仔仔细细看了看,不像是汉字,旁边还有一个动物,好像是狼。可是李玮无缘无故画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玮儿,你在画什么?”阿舟忍不住问道。
李玮闻声抬头,看到阿舟后甜甜地笑着叫道:“姑姑,你来啦。”阿舟应了一声,揉了揉李玮的小脑袋又问了一遍。
“这个是什么文字玮儿没见过,旁边这个是狼。玮儿在母后那儿用膳的时候看到的,但是后面被他们藏起来了。”李玮睁着无辜的眼睛说道。
阿舟听母后和宫人也说过,自从李珺和李琅开始不和后,皇后对十三皇子就亲热了许多,总是接他过去中宫用膳。可怜的容贵人不仅没有宠爱和权势,现在仅有的儿子也被皇后觊觎上了。
本来只是随便问问话,以为小孩子好奇随便画画。阿舟仔细看了看后觉得那文字很像蒙古文,狼这个动物也是草原部落常见的图腾。后宫本来就不可干政,为何皇后宫里会出现草原部落的文字和图腾?
这么一想阿舟就吓出一身冷汗,她赶紧上前踩了几脚把字和图都抹掉才放心,李玮有些不解也有些委屈。阿舟蹲下凑在他耳边叮嘱:“玮儿,以后不可以画这些了知道吗?皇嫂看到了会生气的!”
小孩子哪里懂得其中利害,阿舟只能这般说免得李玮因此惹来杀身之祸。李玮懵懂地点点头,小声道:“玮儿知道了,都听姑姑的。”
再三强调后阿舟这才放心,并且满心忧虑匆匆回府。回去后果然萧定已经来了,晚膳也都摆上了桌子。
萧定拉着阿舟入座吃饭,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宫里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
“乐居,蒙古那边的游牧民族文字都差不多吧?哪些部落是以狼为图腾呢?”阿舟说出了自己疑惑。
萧定听后想了想,缓缓道:“蒙古最大的部落就是现在由巴图斯噶博尔济吉特建成的蒙古国,是以马为图腾。其他小部落大多都是使用蒙古国的文字,有的以鹰为图腾,也有的以狼为图腾。比如说瓦剌,就是以狼为图腾。瓦剌人崇拜狼,他们也像狼一样嗜血残忍,喜欢杀掠。”
阿舟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她抓住萧定的手急忙说道:“我今天在宫里看到玮儿在地上画,他说是在皇嫂宫里无意看到的。莫非皇嫂和瓦剌人有联系?”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今瓦剌和大梁的战争一触即发,皇后这时候和瓦剌有联系无疑是在通敌卖国!萧定眉头拧起来,眼神也严肃了许多,他一下子站起来安抚阿舟道:“先别急着猜测,他画的那个图你还记得多少?画给我看看。”
阿舟赶紧去书案前拿起纸笔,照着自己的印象中画了出来。萧定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叹气说道:“我和瓦剌打过交道,这和瓦剌的图腾有七八分相似。”
阿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太子看到现在李琅去了北疆,很有可能会接手镇国大将军的三十万大军。而他在缺乏兵力的情况下真的有可能会狗急跳墙选择和外敌合作,这对于大梁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啊!
萧定揽住阿舟的肩膀安抚她,柔声道:“别急,现在还不确定。你这些日多找借口进宫注意皇后的动作,我这边也会密切注意瓦剌部落的行动。我大梁岂会怕一个区区草原小部落?”
阿舟这才心安一些,靠着萧定久久不语。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