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烛
阿舟进了新房后便老老实实等着喜婆和丫头们把红枣桂圆花生往床上洒,寓意着早生贵子之类。其中一个丫头的声音十分耳熟,阿舟忍不住掀开盖头看了看,然后惊喜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珍珠?你怎么来了?”
原来盖上盖头后搀扶她的人一直都是珍珠,是薛太后特意找她来送阿舟出嫁。难怪这一路上阿舟心中十分踏实,因为亲人和朋友都守在她的周围。
“太后娘娘跟奴婢说这事的时候奴婢真是太高兴了,当然要来。听说翡翠去年成婚了,现在能送长公主出嫁,奴婢此生无憾了……”珍珠抓住阿舟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瞎说什么呢傻丫头,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再不找的本宫就再把你要回来当老妈子使。”阿舟也感慨万千,当初是因为怕连累了珍珠才赶她走,如今她一切都好,完全可以给珍珠的后半生养老。
珍珠直点头,哽咽道:“若是奴婢后半生没有归宿,会赖着长公主不走的。”
说着珍珠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把红盖头又给阿舟盖上,领着她坐在床边叮嘱:“将军要来了,长公主可得记着顺序,掀盖头,吃饺子,结发,系衣,喝交杯酒。”
阿舟点点头,这些规矩她前世一个都没遵循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定面部微醺走了进来。喜婆赶紧迎上去道:“哎哟,可算等到新郎官了,长公主可都等急了!”
这话只是调侃,萧定却愧疚地咳了咳,那帮犊子给他灌酒都没消停,要不是装醉还不能脱身。他是真的怕阿舟久等了,装醉的时候使出了浑身解数。屋内龙凤烛燃着,喜床前的姑娘一身鲜红嫁衣乖顺地等着他。
萧定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喜婆赶紧把喜称等东西都端上来。
“请新郎用喜称掀开新娘的盖头!”喜婆高声说道。萧定这才回过神,颤抖着手拿起喜称,小心翼翼将盖头的一角掀开。那如花娇靥在橘红的烛火下艳若烟霞,萧定感觉自己心骤然停了一拍,接着便是一浪比一浪高的喜悦在翻涌。
喜婆笑着端来一盘饺子,珍珠加了一个递给阿舟,阿舟咬了一口后便皱起眉头。喜婆笑着问:“生不生?”
“生。”阿舟顺势答道,这饺子从皮到馅都是生的。喜婆和侍女们都哄堂笑起来,纷纷说着“一生个大胖小子”等吉祥话,萧定也无奈地摇头笑着。后面就是按照流程走,等两人喝了交杯酒后,萧定给每人封了个大红包终于将他们都清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终于只剩下他和阿舟两人,萧定赶紧坐过去问道:“饿不饿?快多吃点。你折腾一天了,她们还给你吃个生饺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习俗。”说着他便给阿舟夹菜,不一会儿阿舟的碗碟就堆起一个小山。
阿舟也毫不客气,她确实是饿了很久了。小口慢咽吃了八分饱,她便伸了个懒腰道:“快帮我把这玩意儿摘下来,重死了。”
萧定赶紧过去将阿舟戴着的凤冠摘下来,还拿在手上掂了掂笑道:“确实够重,有个四五斤了。”
“可不是吗,母后非说要贵重,衣服也是一样,我今儿算是折腾死了。”阿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萧定拿出一坛酒给阿舟斟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阿舟不解道:“今日酒还没喝够?”
“这是你原先送我的波斯葡萄酒,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和你一起喝,意义大不同。”萧定端起酒杯晃了晃,玫红的酒液散发着葡萄的清香。那时候阿舟还对他既陌生又拘谨,坐在面前都说不了几句话。
“你那时候啊跟个小大人似的,明明怕我又强装镇定呢。”萧定喝下酒后喟叹,“五年了,我萧定总算是把媳妇儿娶到了手。”
阿舟笑话他,也举杯将酒饮下。入喉能尝到满口芬芳香甜,后来有回甘带些涩等多种滋味,确实是好酒。只是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历程,比酒还要复杂。萧定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那对镶着红蓝宝石的对鞭。阿舟惊讶地说:“我记得那时送给了阿斯娅公主,怎么还在你这儿?”
萧定拿起其中的女款交给阿舟道:“阿斯娅公主临走还给了我,还祝我们早成眷侣。你呀不要再把我往外推,夫君的心真的受不住了。”说着萧定上前搂住阿舟不停蹭,身上的酒香让人忍不住沉醉。
提到阿斯娅公主阿舟一下子来气了,她推开了萧定开始翻旧账:“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从来没对我提过?对了,当时你抛下我去找她又发生了什么?”
阿舟喝了酒后小脸嫣红,还气嘟嘟地插着腰质问。
萧定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在哈拉穆连驻守的时候她才十二岁,一团孩子气,就是喜欢缠着我教她骑马。我又不是个禽兽,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就是因为没放在心上,所以早就忘了这事。那天也什么都没发生啊,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
为了挽救他们的洞房之夜,萧定几乎都要指天立地发誓他和阿斯娅一点关系都没有。阿舟好不容易将信将疑不闹了,又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当初萧定撕碎的情诗。
“这就是你的心意啊,你当着我的面把诗撕了,还让我不要再见你,这总是你干的吧?”阿舟理直气壮地将这些碎纸倒出来,坐在桌前问罪。
萧定几乎当场跪下了,他搂着阿舟的小蛮腰道歉:“是我的错,我当时猪油蒙了心,我胡说八道。媳妇儿啊,不要闹了。良辰美景,咱们要珍惜时间啊。”说着某人的大手还不老实地乱摸。
“哼,休想。你必须得重新抄十遍,否则休想睡觉。”阿舟倔起来谁都拦不住,萧定也只能认命叹口气,拿起纸笔开始抄写。阿舟则在一旁的梳妆镜前卸妆,换衣服。
好好的洞房花烛之夜,萧定在奋笔疾书。阿舟将厚重的嫁衣脱下来后总算轻松了不少,她走近几步问道:“抄完了吗?”
萧定赶紧将自己写好的十页纸交给媳妇儿查看,阿舟看着这潦草的字皱起了眉头,不满道:“你写得也太……啊——”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萧定拦腰抱起,手上拿的纸张也翩翩落下。
“旧账以后再算,今儿必须得先洞房!”萧定不由分说抱着阿舟就往床上带,刚放下时阿舟就皱着眉头喊疼了。
萧定这次注意到床上撒了许多坚果,他媳妇儿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萧定无奈地又将阿舟抱起来,将床上的坚果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抱怨:“成个婚太难了,明天一个个算账去。”
阿舟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调笑起来,夜深了,宾客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龙凤烛更是燃了一半有余。终于把床铺清理干净的萧定长吁一声,拉着阿舟就双双倒在喜被中。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阿舟,我没有什么奢求了。”萧定捧着阿舟的脸感叹,漆黑的眸中只有她的倒影。眼前的小姑娘从稚嫩到长开,这漫漫追妻之路他想想都觉得心酸。
阿舟笑了笑,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萧定便直接起身将床幔放下,搂着佳人的腰在那香唇上辗转吸吮。纵使已经长成,阿舟的身子还是太过于娇嫩。萧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将一生的温柔和缠绵都尽数使出。
夜仍然很长,新房内红帐翻滚,一室旖旎自不必说。
萧定可谓是久旱逢甘露,折腾了一宿导致的结果便是阿舟累得下不了床。鸡鸣时分萧定便醒了,他看着身旁睡得很熟的娇妻满是疼惜,吻了吻她的额头后轻手轻脚下床洗漱。怕母亲觉得阿舟怠慢,萧定还特地去告诉母亲阿舟还得再睡会儿才能奉茶。
萧老夫人本来就不讲究这些,知道自己儿子和儿媳恩爱便足够。她瞪了儿子几眼道:“还不都是你没分没寸的,我去让厨房给儿媳妇炖鸡汤,一会儿好了你端过去喂阿舟吃,听到了没?”
萧定委屈地点了点头应下,成婚之后很明显他已经不是母亲的心头宝了。
辰时左右阿舟才醒来,她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哭笑不得,动一下更是各种酸疼。珍珠并没有马上离开,她今儿一早就候着,听到动静后带着丫头进来给阿舟洗漱。珍珠直接安排了热水给她擦洗身子,看着这痕迹也嘀咕:“萧将军也太没轻没重了吧,看把长公主折腾的……”
阿舟害羞地捂住脸,她虽然想为萧定辩解一下,可是后面萧定兴致上来真的就随心所欲,花样多就算了动作更是粗鲁。泡过澡珍珠给她换上了衣裳,梳发髻时也是将头发全数绾上去,是妇人的打扮了。第一次和萧定成婚时,阿舟一直都是做姑娘打扮,并不承认婚事。
萧定端着鸡汤推开门看见阿舟已经梳好妆,走近将汤盏放在桌上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是母亲吩咐给你炖的鸡汤,你喝完后就随我去用早膳吧。”
阿舟点点头过去坐在八仙桌前,萧定端着汤舀起一勺后吹去热气喂给阿舟喝,一旁的侍女都在偷笑,萧定却依然动作娴熟地伺候媳妇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喝完鸡汤后萧定就牵着她去正厅和萧老夫人一同用早膳,敬新媳妇儿茶时萧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阿舟嘘寒问暖各种照应。
热闹散去萧府回归平静,萧定也早前直接请了假在家陪着媳妇儿。阿舟和萧定商量的是她以后长住萧府,长公主府那边会偶尔回去照看着。
“长公主,昭平王已经不在王府了。管家说他去了老王爷和老王妃墓前,不打算回来了。”阿舟本打算和萧定一起去昭平王府送表哥离京,谁知道送信的丫头带回这个消息。
阿舟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安感却又说不上来。老昭平王和王妃合葬在皇陵,阿舟赶紧拉着萧定坐马车往那边赶去。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