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现在的清心师父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对他的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是回头看着一旁,脸色阴沉的蒋毅。
蒋毅见我看他皱了皱眉:“那个被带回来的人说什么了没有?”
清心师父的表情有些郁闷:“她说那个人被带回来以后昏迷了很久,到后来醒了,开始到处乱跑,大家才知道这个人已经疯了。”
“疯了?”我一激动就没控制好声音,蒋毅有些惊奇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所以,他基本上还是没提供什么可靠的情况?只字片语总有的吧,再说了他只是疯了,可没哑。”
蒋毅点了点头:“嗯,不是说大多数疯了的人都是会自言自语的吗,邢寡妇有没有说过他说了些什么?”
眼见着他又摇了摇头,我的心情就有些复杂。看他的表情,只怕邢寡妇还是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似乎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告诉我们。我对他的怀疑更加严重了。
官七巧在一旁发了好一会呆,这会才慢悠悠道:“那我们走了之后,这里的场景是怎么变回来的,邢寡妇他们呢,是突然消失的吗?”
我们在这里讨论邢寡妇说的话,结果官七巧这蓦地插进来这么没搭的一句话,我们就都有些无奈。
清心师父脸色僵了一下,随即皱眉道:“那个时候我在车上休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我只想说,我们一行四个人,除了官七巧是半途加入的以外,我和蒋毅都算是他的老相识了。我们出去冒险,那么久没回来,他居然一点担心都没有,还那么自然地就跑去睡觉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人老了,对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很心大。
更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清心师父,因为我记忆中的清心师父,虽然是个方外之人,但是对人都很热情慷慨,为人也是很讲义气的,以前也没少帮我的忙,所以我一直很喜欢他。可是自从上路以来,他就一直表现的十分反常,我本来是不想以自己的小心眼去猜度他,可是关乎于我们三个人的安危,我不得不多想。
蒋毅显然也在怀疑他,脸色就有些不妙,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低头看我一眼,便扭过头去没说什么。
“那邢寡妇有没有说过他们想了破解的办法没有?”我虽然不信,但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决定继续问下去。
清心师父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随即道:“如果真的有破解的办法,那个姓袁的后生出去的时候她还会急着找人帮忙吗?”所以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智商不够,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咯?
我咽下一口老血,不再发问,这个人这么讨厌,怎么可能是清心师父!我这么想着就多看了他一眼,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蒋毅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管我想的办法到底管不管用,不试试,我心里总是不甘。所以我决定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记就第一个表示赞同,官七巧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紧随我之后表示赞同,虽然她不知道蒋毅的办法是不是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但眼下只有相信他。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少泽不在,一直都是蒋毅在各种维护我,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可以的就是对他表示最大的信任。
清心师父见我们意见如此一致,只是挑了挑眉:“既然你们三个都表示同意了,我的意见不管是什么都没什么影响了,所以我不表示任何意见,你们随性。我先回车上睡会……”说着就头也不回地朝汽车走去,我们三个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之后都摇了摇头,对于他这种行为我们都很无奈,但也没办法去说他,只好随他去了。
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他帮忙,只要他不捣乱就可以了,其他的无所谓。
直到蒋毅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蒋毅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被青山环绕的那片小土屋,有些后悔:“蒋毅,你这个办法,虽然成功率很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火势控制不住,引发山火可怎么办?别的先不说,你看看这一圈,万一烧起来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被包围在火圈里面,到时候不被困死,估计也是会被大火烤熟的吧?”
“这个风险确实存在,但是我想的和你不一样。槐树之所以可以困住这些灵魂,并不是因为多,而是因为这些树种的位置是有讲究的。古人不是都喜欢讲究五行八卦吗,不一样的阵法所起的作用是不一样的,要破阵只需要找到阵眼就可以,而不需要破坏整个阵型,我的话你懂吗?”
我有些懵懂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这些槐树的阵眼,并且毁掉它,我们就可以达到目标了?”
蒋毅摸摸我的脑袋,表情看起来好像一个拐卖小孩的怪大叔,我把他的手打下去,外带赠送了一枚白眼。
他笑了笑:“这个不一样,虽然这个阵我不是很懂,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来什么门道,但是我想,如果这里的阵是村长自己布下的,那就不会很专业。我觉得只要破坏了这一圈的整体结构,应该就可以达到目标了,不用非要找到阵眼那么麻烦。”
这个我懂,只是我搞不清楚怎么个破坏法,就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你既然不是打算放火烧山,那你拿这个干什么?而且我记得蒋毅你似乎不会抽烟啊,那你平时总在身上带个打火机是什么意思?”
蒋毅冲我挤了挤眼睛,我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大哥我摆脱你正常一点,有话好好说。而且不是我打击你,虽然你也长得很帅,但是就你这五大三粗的身架子,卖萌这个行为真心不适合你!”
旁边的官七巧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蒋毅警告似地瞪了她一眼,结果官七巧笑的更加大声,眼看谁都没办法阻拦她继续笑下去。蒋毅就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我:“大姐,你这么不可爱是会没有朋友的。”
我冲他摆摆手:“那你被我摧残了这么久不还是我的朋友吗,所以说你多虑了。我爷爷在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这个朋友啊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再多的酒肉朋友到了要紧时刻,每一个能帮衬着你,可是真正的好朋友是会无条件对你好的。”
听了我这话蒋毅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所以你这话是在说我对吧?”
我嗤笑:“你觉得呢?”蒋毅嘴角抽动了几下:“真搞不懂,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林少泽他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说到林少泽,我的心情就有些低落,虽然他离开我去休养才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有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么长。以前他在的时候我老是怪他欺负我,在他那里我总是占不到上风。可是现在只要他能回来,哪怕是欺负我,我也认了。
可是我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笑了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直接说怎么做吧?早点解决了这里的问题,我们也好早一点离开这里,这么个鬼地方,我一会都不想待下去了。”
我确实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却不是因为这里的荒凉与诡异,而是因为只要在这里多待一天我就一天没办法忘记那天在迷雾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想我和蒋毅之间的朋友关系最终被我心中留下的暗影给毁掉,所以能早点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蒋毅点点头:“我想过了,你看那里。”我抬眼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片地方的槐树形成了一个十分紧密的包围圈,将那里的几栋房子紧紧地包在中间,看样子就像是给屋子穿了一层绿色的外衣一般。
“你是想从那里下手?”
“嗯,那里应该是整个阵的开始,因为最靠边,所以那里的树比别处都要多。只是我还是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你看看袁家的他们家门口,那片的槐树圈,似乎有个缺口。我在想既然有缺口,他们为什么不逃出来,而是选择继续被困着呢?”
我挑眉:“或许是袁家的当初想要破坏这里的阵法故意而为的呢?但实际上他可能因为不懂这个东西,所以没实质上破坏掉这里的结构,所以阵法依旧存在呢?”我觉得只能是这个解释了,不然为什么袁家的自己的灵魂都没有离开,还是守在这里呢。
似乎是觉得我的话有些道理,蒋毅点了点头,随即道:“那我们就从外围开始,每个一段距离就毁掉一棵树,我就不信他这个阵没有漏洞!”说着就已经开始行动,直接朝向离我们最近的几家,开始动手烧树。
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突然想明白蒋毅为什么会选择烧树这种有些阴损的办法了。恐怕就是因为我们这次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带出来任何的工具。可是反过来想,我们需要的可能不是普通的工具,而是一把可以砍树的斧头或者电锯,但是我想一般人都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车上吧?除非他是一个伐木工人。
因为害怕火势蔓延开,我们都是一棵树一棵树地烧,直到看着它们化作一片焦木才开始转向下一棵树。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把围圆这一圈的树破坏的差不多了。只是村子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树木烧焦的气味,虽然不是特别刺鼻,但也着实不好闻。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皱眉看着计划中的最后一棵树,心里有些忐忑,居然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那些迷雾根本就没有散去。因为这意味着我们的努力都是白费,同时还意味着如果没有新的办法,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
就在我万分纠结的时候,蒋毅也表现得很沉默,恐怕他的担心只比我多,毕竟这个办法是他提出来的,而且官七巧刚才在执行的时候甚至连刘海都被烧的卷了起来。所以此刻他也不敢回头看。
官七巧才不管这些,为了验证这个办法是有效的,她第一个就转头看向迷雾那边。只是奇怪的是,从她转过去以后,就一直在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的心就不由得高高提了起来,难道失败了?##### 画出来的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