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夫人你好啊
咳得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言则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爱景慕,不爱景慕,可是为什么会哭呢?
蓦然她背上有一大掌抚来,耳边传来幽幽一叹,“何苦呢?”
言则景黯然笑道:“言景深,你有没有恨过我?我把你从京城撵到宜城,你有没有恨过我?”
言景深邪邪的笑着,“有什么好恨的,我对那个位置又不感兴趣,这个毫无威胁纨绔风流的王爷有什么不好?倒是你,至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景慕这样执着?按照你的个性,你应该寻一方田地,过着如地主般的生活才是!”
言则景擦了一下嘴角:“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觉你对那个位置有了觊觎之心,在宜城养了重兵,养下重兵你为了做什么?不要告诉你为了自保,如果你为了自保,只要你维持现在这个样子,皇上不会动你!”
言景深深的望着她,轻笑出声,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好像很久很久了。
“言则景,你太相信一个人了,皇上现在他还是言景慕,终有一天他只是皇上不是言景慕你明白吗?我这个人比较胆小,好不容易我母妃拼了命的把我生下来,拼了命的把我养这么大,我不想因为无中生有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
言则景眉头皱了些许,“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现在依然放不下,我答应过他保他江山坐稳,我也答应过母亲,这辈子忠诚于他!”
言景深咯咯地笑了起来,俊美的脸上全然嘲讽之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你怎么知道他言景慕想坐这个江山而不是你们强加给他的?”
“你们这些人,都太狂妄自大了,把自己自以为是的东西,从来没有问别人愿不愿意!”
言则景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没想到话来反驳他,言景深伸手抚在言则景头上,“你可知道,就如你答应过别人要照顾景慕,而我,确是答应了别人要照顾你,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什么?”言则景难以置信看着那个始终挂着嬉笑的人!
言景深却是转身就走,拿着折扇的手往后挥了挥,“过几日我回宜城,咱们还是相忘于江湖,我爱我的美人儿,你守你的江山,等哪一天你有生命危险了,我就会回来你身边!”
言则景怔了怔,他刚刚说他答应了别人要照顾她,有什么人能叫得动他?
疑问在心中埋下,言则景望着十指,皮肉翻过!什么样的人能惦念的她,什么样的人还拖了别人来照顾她?
扶着宫墙而走的言则景,在宫墙上拉过长长的血痕,十指连心,她却不知疼痛。
接近黄昏,西方的天,如血一般鲜红,离开皇宫半里地,有人递过一方红纸,然后冲她笑了笑,言则景拿着一方红纸,左右看了看,只是普通的纸张,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又继续上前,大概走了五十步之遥,一个小女孩也递给了她一方红纸,然后还冲她甜甜地笑了笑,弯腰说道:“我很喜欢你,你要多笑一笑!”
言则景像个孩子手足无措,她从未被一个孩子这样说过,也从未有人教她如何与小孩子相处!
好在那个小女孩说完,都跑开了,言则景继续向前走,好像她的行踪已被人掌握,有了前面两个人,后面接二连三的陆续有人递给她一方红纸,言则景默记了有十八个之多。
不知是别人有意引起,还是她自己不知不觉的来巷尾巷,这个以边关塞外的人住宿之地。
她刚想要退出来,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拿着拿着一张跟她手上收到一样的红纸,拱手道:“公子,相逢就是缘,不知公子可否赏个脸再往前走一走?”
言则景面无表情,声若寒冰:“阁下什么人?把我引到这里意欲何为?”
大汉拱手之间尽显卑谦:“是这样的公子,今日是我家夫人的生辰,我家老爷说了,自从她离开老爷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生辰,好不容易老爷寻夫人,便想给她重新过一个生辰,一个难忘的生辰!”
言则景心思抖转,“这与我无关,代我向尊夫人问好,代我向你家老爷问好,告辞!”说罢,言则景把手中的红纸往天空上一撒。
同年同月生的人还真不少,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行俭迎面走来,言则景微惊,侧过身准备和他擦肩而过,裴行俭却是径自过来拉住言则景的手,红纸在天空上飘落,形成一道绚丽的风景。
大汉侧身让道,两个就这样走近巷子里深处,巷子的两侧挂满红色的灯笼,言则景挣扎却扯动手指的伤,裴行俭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你要带我去哪里?”
裴行俭手一转,钳住她的手腕:“带你去看这天下最美的景色!”
言则景停下脚步,冷言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说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开我!”
裴行俭二话说,把她拦腰一把抱起,冷冽强势,“没关系,这样我们就有关系了!”
“你……”言则景恼怒:“大胆裴行俭,你放肆!”
裴行俭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微抬的下巴,回了她一句:“反正都放肆了,反正都已经把你得罪了,我也不在乎多把你得罪一番,则景生辰快乐!”
一句生辰快乐,言则景定住在他怀中,眸光倔强中包含着软弱。
来到一栋高楼厢房之中,裴行俭把她放了下来,处理好她手指的伤痕,抬头望着她:“今天是你的生辰,换好衣服,我等你,我保证今夜所有的人认不出你来!”
言罢一套女装搁置,言则景不怒反笑:“裴行俭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裴行俭声音温和,充满纵容的说道:“如果你要这样想,那就是按照你心中所想,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我在侮辱你就是连同我自己一起侮辱了,你且慢慢的换,我在门口等你!”
翻手覆雨间,她的这双手杀了多少人,她的这双手再也不能弹心爱的琴,不能用来抓住心爱的人,只能用来杀人!
言则景低低笑了,笑得她自己都不知在笑些什么,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他那么强势的来到自己的世界,要的只是她爱他吗?
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来到她的世界,只是为了这么颗心吗?言则景眼中泛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滑下来。
女装!就算她不愿承认,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穿回女装,她曾经无数次在黑暗的黑夜中,问着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的,为什么要生在皇家,为什么要有如此多多的桎梏全都扣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黑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摸在并不是绸缎的衣裙,她自以为是个自制力,全都因那个叫裴行俭的男人土崩瓦解。
今日她的生辰,从未有人记住她的生日,他们和自己一样永远记得是景慕的生辰。
褪下自己的衣裳,换上架子上的衣服,系好腰带,拽地的衣裙,大红色,其实她喜欢红色,红色跟黑色一样,就算全身的血流干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多好!
青丝垂散,打开房门,在裴行俭错愕的目光下,冰冷的说道:“走吧!”
裴行俭反应过来,言则景已经率先离开,他一个猝不及防伸手拉住了她,稍稍用力,把她拉入怀中,“在上面!”
言则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寒意,她很美,晶莹明澈地双目,眉如远山,肤若凝脂!再见北辰再也寻不得比她更美的人了!
刚踏在上面,裴行俭举手吟道:“则景,你看!”
言则景抬眸间,天空砰砰砰作响,满天的天空烟花绽放,绚烂无比,言则景呆呆望着天空,喃喃地说:“你对林青禾也是如此做的?她不是你裴家的任何亲人,她与你毫无血缘关系!她爱你!”
裴行俭从身后抱住言则景,望着一闪即逝的烟火,“没有,就只有你,别人都没有,则景,你相信我,我只有你而己!”
言则景头一次没有挣扎,任他拥着自己,“喜欢上我这种人,会很辛苦吧?”
裴行俭指着天空上炸开最大一朵烟花:“不辛苦,只要能喜欢你就不辛苦!”今日他望着她弹琴,台上女子跳的是相思引,他知她心中有言景慕,不过她自己好像没有察觉,由此他慌了,若是她想明白了,她会和言景慕在一起,她不会把言景慕就这样送人的,她的情一旦发酵,会比任何人来的都要纯粹。
言则景一个转身,推了一把裴行俭,裴行俭避免受伤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他以为她没有逃开自己,至少不厌恶自己,可没没曾想到现在……
“我可以跳舞给你看!”
“什么?”裴行俭颤音问道:“则景你说什么?”
天空的烟火隐隐灭灭,言则景抽离别在头上的簪花,青丝随风飘荡,张开手臂,她又说:“我可以跳舞给你看,就现在,跳相思引!” 本王在此:谁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