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昀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胸口那颗心“扑通扑通”,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似的。
在玉容宫学习宫规的时候,嬷嬷教过她们该如何侍寝,可当他将她放在宽大的龙床上时,她却不知该如何做了。
慕容璟烨转过身去等了很久也不见床上人儿有何动作,遂又回过头去沉声道:“替朕宽衣”。
声音不复在寝殿外那般缱绻。
秦宛昀闻声从床上下来,缓缓为他脱去外衫……
寝殿内的烛光要稍稍亮些,秦宛昀平躺在檀香木的雕花床上,有些害怕。
身上的男子望着她的面容又苦苦笑了一声,大手一挥,绞了赤金勾帘的龙纹纱帐便双双垂落下来。
秦宛昀闭了眼,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嬷嬷说,从女孩变成女人,不过一瞬的事。
可是她却感到无比漫长。
窗外似乎有鬼鬼祟祟的身影晃动。慕容璟烨冷笑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一股莫名的怒火忽地烧上心头。
“觉得委屈?”
慕容璟烨眯眼望着她,一双通红的眸子里尽是泠然之色。
秦宛昀摇头。下身的疼痛使她光洁的额头上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殿外守夜的宫人听见里面静了下来,便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皇上。”
直至慕容璟烨应了一声,才有几个宫女推门进来,用绣了石榴花的锦被裹住床上的秦宛昀后,才有几个候在外面的小太监将她扛走。又有两个司房事的老嬷嬷进来拿走了床上落了红的白棉布。
待寝殿中人全部退出去,四更天的梆子身刚刚响起,折腾了半夜,慕容璟烨已然没了睡意。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去外面走走。
春夜里更深露中,此刻又起了风,更是冷意连连。慕容璟烨明黄色的靴子踏过刻了祥云图纹的青石板,腰间那块琳琅玉佩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泠泠作响。
吴广祥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将玄色的织锦斗篷披在他身上:“皇上,您要保重龙体。”
保重龙体?如何保重?
慕容璟烨苦笑一声。
继续朝前走去,任惨白惨白的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翌日晨起,秦宛昀侍寝的消息便如一阵风儿似的刮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各宫各处,祝福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更有之。
按照宁朝后宫规矩,侍了寝的嫔妃需要在第二日去翎坤宫中参拜,向皇后奉茶。
秦宛昀虽然浑身乏得厉害,可还是起了个大早来到了翎坤宫。
安清绾和江温尔是一早就等在宫门口了,远远看见秦宛昀由翠云搀扶着走来,忙迎上前去,双双道一声:“恭喜秦妹妹。”
秦宛昀面上莞尔一笑喊了声:“安姐姐,江姐姐”。又忽然想到这路上人多眼杂便朝着她们行了个礼:“见过二位姐姐。”
江温尔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妹妹不必多礼。”又附在她耳边笑道:“昨夜折腾坏了吧,怎地不多睡会?”
秦宛昀面上一红低头道:“怕耽误给皇后娘娘请安,便早早过来了。”
安清绾眼波清浅,淡声道:“咱们先进去吧。”
说着,三人一齐朝翎坤宫走去。
待来请安的妃嫔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了,琉璃才由浣春搀扶着从内殿走出来。众妃皆起身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琉璃淡淡地瞥了一眼贤妃空着的座位,又朝着阶下众人温温一笑叫她们免礼后,秦宛昀才站出来跪在殿下:“臣妾秦氏宛昀给皇后娘娘请安。”
琉璃却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望向蒋芷澜下首的唐泠温声道:“本宫听闻良嫔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唐泠起身朝琉璃福了福身子:“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身子已无大碍。”
琉璃含笑点了点头:“那就好,趁着年轻,可得好好调养身子,好为咱们皇上开枝散叶。”
唐泠低头谦声回道:“谨遵娘娘教诲。”
微曛的阳光透过翎坤宫的窗户射到殿中,稍稍有些暖意。浣春又吩咐立在一旁的宫女为各宫的娘娘们换了新茶。
之后琉璃又同其他嫔妃闲话一番才叫秦宛昀起来。
秦宛昀双腿跪得有些疼,再加上昨夜被慕容璟烨那般对待,她觉得头脑有些昏沉,眼皮也仿佛被挂了千斤重担般地发沉。耳边是女子们莺莺燕燕般的笑语声和窗外燕子的呢喃声,秦宛昀使劲掐了掐手心,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便有宫女托着雕了凤凰的玉杯送至她面前。
秦宛昀端过杯子朝琉璃走去,待走到她跟前,再次跪下,双手将茶杯举至头顶:“皇后娘娘请喝茶。”
琉璃接过她奉的茶淡淡饮了一口交到浣春手里,又让浣春将一早就备好的送子观音玉像送到秦宛昀手中。
“从今日起,你要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争取早日怀上龙种,为皇上添子添福。”
秦宛昀托着观音玉像拜了一拜:“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拜完琉璃,秦宛昀又起身一一拜见了其他嫔妃。
待琉璃允她退下,秦宛昀才恭恭敬敬地说了句:“臣妾告退”。 相府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