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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相府嫡妃 落桐 5599 2021-04-06 07:27

  慕容璟烨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握成拳。去年之约,他知道楚夜笙指的是什么。

  可是,休想!

  他转身坐回道书案前,望着殿下的苏玄影凝声道:“经过去岁和南安国一战和今年与陈国一战,我大宁士兵还有多少可以调动?”

  苏玄影抱拳道:“去年战后,我宁国士兵不到八万,经过去年半年休养,本来已有十余万兵马,可是又在今年与陈国一战中,损兵折将,除去那些被处置的叛军,如今怕是不足十万了。”

  慕容璟烨凝眉,手指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桌面:“若是与他国借兵呢?”

  苏玄影道:“陈国被灭,再无借兵可能,如今怕是只有南安一国。”

  “南安国……”慕容璟烨略略思忖片刻,抬起头望向殿下的苏玄影:“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南安国的大皇子南枃桪在我宁宫为质吧?”

  苏玄影点点头:“就居在云影苑后面的抱月殿中。”

  慕容璟烨心中有了计较,便挥手让苏玄影退下。太祥殿中,烛火点点,殿下的火盆中的炭火“滋滋”地响着。

  慕容璟烨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树影轻摇,落在贴花的窗户上,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抿着唇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起身。

  “吴广祥,备辇。”

  初冬寒夜,风不是很猛,却也挺冷。

  慕容璟烨微微裹紧身上的斗篷,有些慵懒地坐在步辇上,由宫人抬着朝前面走去。

  前面的路很长,长得仿佛看不见尽头。

  步辇在华清宫门前停下。

  慕容璟烨下了步辇,站在宫门口却不有些迈不开脚步。

  他犹记得当初他离开这里时的场景。那是挽歌离开后的第三天,他听闻挽歌是怀着他们的孩子走的。

  那时候,他满腔怒火,仿佛要将整个灵魂烧毁一般。他逼问了为挽歌问诊的太医,那太医招供说,是慎嫔娘娘命他守住这个秘密的。

  那时候的南槿安,活泼好动,甚是受他宠爱。可是,她却偏偏触碰了他的禁忌。那夜,也像今夜这般冷得刺骨,他满身寒气地走进华清宫,险些将她掐死,最后是长公主派了夕云,说让他顾及与南安国的盟约。他这才松了手。

  “此生不复相见。”

  这是他离开华清宫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时至今日,已三年有余。

  他微微沉了下眸子,然后踏进宫门槛儿,吴广祥正要扯着嗓子禀报,他挥一挥手,示意他噤声。

  吴广祥只得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殿。

  这偌大的华清宫,除了她带进宫的乔月,其余的宫人,都离开了。

  他知道她这些年来,所受的罪,但他心里有恨,置若罔闻。

  殿中,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南槿安正坐在小炕上,自己与自己对弈。炕下的火盆里,炭火不多,将着不着的样子。那炭也不是好炭,烧得屋子里一股子煤烟味。可是那煤烟味却丝毫影响不到屋子里的人一般。

  小炕上的女子静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轻轻地敲着棋盘。

  她的棋艺极好,他从前与她下棋从未赢过。

  慕容璟烨在门口站了许久,屋中的两个人也没发觉到他的到来。

  直到被炭火呛得厉害了,慕容璟烨才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南槿安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在看见慕容璟烨的那一瞬间,手中的棋子哐当落下,在棋盘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乔月屈膝在一旁行礼,南槿安就那样怔怔地望着来人,有一种岁月恍惚的感觉。

  直到愣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下了小炕屈膝行礼:“给皇上请安。”

  声音不复从前那般欢快,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慕容璟烨也不计较,抬步走到小炕边,坐下。

  “陪朕下一盘。”

  慕容璟烨将那棋盘上的白棋子收到棋子缸里。

  南槿安有些捉摸不透他今夜忽然到来的意图。

  她轻轻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将那些黑色的棋子收回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静静地下着棋。吴广祥早已命人换掉了殿中的炭火盆子。有些阴冷的大殿渐渐暖和起来。

  不知是慕容璟烨的棋艺进步了,还是南槿安有些力不从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南槿安的黑色棋子已成败势。

  慕容璟烨抬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的棋艺退步不少。”

  南槿安眼角微微一涩,有些恍惚。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两个人相隔着的那三年仿佛不存在了,他还是那个眉目静安的他,而她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坐就能坐一辈子似的。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唇道:“这些年,常卧病在床,手生了。”

  慕容璟烨笑道:“原来是朕钻了空子。”

  南槿安便不言语。

  一盘棋下罢,夜色已深。南槿安本以为他会在这里留宿,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些无所适从,可是一盘棋下完,慕容璟烨轻轻地搓了搓手,然后下了炕。

  “你早些歇着罢。”

  说罢,系好吴广祥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撩开帘子离开了。

  来得悄悄,去得也悄悄,仿佛就像一场梦一般。

  第二日,苏玄影去了趟抱月殿。一大早安清绾去了梅林,这才没与他撞见。

  抱月殿中,南枃桪正坐在桌前调着琴弦,见苏玄影进了殿,他忙起身抱拳道:“苏将军,您怎么来了?”

  苏玄影在殿中环视了一周,眉头微微皱起:“前些日子皇上已派了人来修这宫殿,如今为何还是这般?”

  南枃桪愣了一下,旋即笑开:“不打紧的,宁国的冬天虽冷,但我听说也十分短暂,挨一下,也就过去了。”

  “那怎么行?”苏玄影依旧皱着眉,“您虽身在宁宫,可您依旧还是南安国的大皇子。总得要配得上您的身份。今日回去,我就禀了皇上,让皇上重新为您安排一个住处。”

  “别……”南枃桪一时心急,反应竟有些过度。

  苏玄影朝他投来一个探究的眼神:“怎么?枃桪皇子可还是在怪我宁国招待不周?”

  南枃桪摸了摸鼻尖,笑道:“不是,我在这住了一年之久,如今,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我喜欢清静。”

  他有些心口不一。

  苏玄影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道:“那明日我便找人将这里修整一番。”

  尔后,他顿了一下又道:“枃桪皇子在宁国人生地不熟,总会有些思家,皇上特别吩咐枃桪皇子可以与慎嫔娘娘相见。”

  说罢,他又抱拳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抱月殿。南枃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眸子。

  安清绾刚从梅林采了好些红梅回来,远远瞧见守在抱月殿外的两个侍卫,她心中一紧,忙找了棵粗壮的树干躲到后面。

  她躲在树后,远远看见苏玄影带着两个侍卫离开,直到那三人走远,安清绾才从树后面出来朝抱月殿走去。

  殿中,南枃桪正坐在琴前发呆,听见门口的动静,他下意识地望去,见是安清绾,他嘴角勾了勾,笑道:“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安清绾扬了扬手中的红梅道:“梅花开了,我去采了些,插在花瓶里,倒也给这殿中添了些生机。”

  说罢,她便抱着一捧红梅去墙角的角桌上插花。

  南枃桪起身,从身后环住她的细腰,然后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温声道:“你就是这里的生机。”

  安清绾嗔怪地转过脸,本想说他几句,却不料他离自己这般近,一不小心,两个人的唇便碰到了一起。安清绾本想错开身子,却不料他扣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倏地一紧,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安清绾胸腔中的空气被压榨干净,南枃桪才松开她。

  安清绾有些不满地瞪着他,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嘴唇上还沾着些许两个人的津液。

  南枃桪却是邪魅地舔了舔唇,从那花瓶里摘下一朵红梅插在她的发间细细端详了起来。

  直到安清绾被他端详地红了脸颊,他才默默地摇了摇头,将那红梅取下来:“人比花娇,倒显得花俗气了些。”

  安清绾却是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每次之后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我是说真的。”

  南枃桪在她身边坐下,眸光深深地望着她:“绾绾,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人入得了我的眼。”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安清绾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转移话题道:“我刚刚看见苏玄影了,他来找你干什么?”

  说到这个,南枃桪面色凝重起来:“说到这个,我也正有些纳闷。之前,宁皇将我关在这里,不闻不问,今日竟说要给我换个好点的宫殿住,还说以后可以与皇姐见面。”

  安清绾面上露出一抹疑色:“这皇上向来让人捉摸不透,如今这般行为,怕是又有原因了。”

  南枃桪见她对慕容璟烨这么了解,有些不大高兴。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道:“管他有什么目的,咱们静观其变便是。” 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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