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眼睛尖?我就是瞎子?”李煜没好气地瞪了傅棠一眼,继续道:“我看这个地方真的邪门,进了这县城吧,进来时候的牌坊上连个县城的名字都被抹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你说诡异不诡异?你说吓人不吓人?能看见的这几百户人家没一家有人烟,你说会不会,那天晚上咱们把大理寺主簿白春城给收拾了以后,他就死了啊,化成厉鬼来找我算账来了?”李煜的脑子不停地张望四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傅棠停下马车,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又从马车上下来仰天大笑,笑的是眼泪都出来了,“你啊……你”傅棠没说完又笑了起来,指着神经有些过敏的李煜是乐不可支。
“你笑完了么你?有什么好笑的?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现在有点后悔了,那天不该那样惩罚白春城,我错了!要是这里是没有人烟的荒野也就罢了,这里可是大片的民房啊,静谧死寂,没有一丁点人味儿,会不会是白春城变成鬼以后化成的假象来戏耍我的?”李煜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是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脸的愧疚和忏悔。
“枉你还是南少林九莲山帝尊如来的师弟,你平时念的佛经去哪里了?平时的正义凛然去哪里了?平时的天不怕地不怕到哪里去了?真是笑死我了,我看你啊,往日里就是仗着家里人还有段思平,依赖他们惯了,有了他们啊,你就是李煜,没了他们啊,我看你就是李小胆儿,哈哈哈哈!”傅棠说完又笑了起来,笑声惊起了附近大树上的一窝鸟,跟着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你……你……”李煜被傅棠嘲弄的话说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绿的,好不生气,抓起马鞭子不由分说的酒往傅棠身上抽打,手下还是把握分寸的,装模作样的打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还恼羞成怒了,你还要气急败坏了你还,哈哈哈哈!”傅棠往后退出几步,躲开了李煜打来的马鞭子,“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嗯?”傅棠呆立原地,收起笑意,慢慢地抬起腿来,他的脚下明显的感觉到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像是动物的骨头之类的,傅棠也不害怕,把手伸进草里去捡。
“你小心点啊!”李煜在和傅棠打闹只见,也听到了那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全神贯注地盯着傅棠手下的动作,并关心地提醒。
“你看!”傅棠大喊一声,将手里抓的东西立在李煜的面前,一脸期待地等着李煜出洋相,看着那被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谁让这李煜平日里尽欺负傅棠了,像今天的这种机会可不多啊,傅棠当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骷髅头?”李煜先是一惊,而后一脸严肃地思考起来,完全没有被傅棠手里的骷髅头给吓着,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李煜到底帝王之家出来的龙子,遇到事情不但不害怕,相反,会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他的骨子里就是傲视一切的男人,他很清楚什么该怕,什么不该怕,去成都府的路上免不了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害怕心虚只是做错了事情感到愧疚而已,并不是真的畏惧什么神神鬼鬼。
“你怎么不怕啊?”傅棠把骷髅头放在手里把玩起来,根据骷髅头上的纹路和特点,推断起这人生前是多大岁数死的。
“嘿,我说你手里拿个骷髅头,不怕触了霉头啊!赶紧扔了吧!不吉利的!你这也是对死人不敬!”李煜白了傅棠一眼,他不知道这傅棠是首阳山中的山大王,什么动物啊都是他的好朋友,都听他只会,他见过的死去的动物的骨头多记不起来了,他也时常拿着玩耍,他之前的武器还是动物的骨头呢,那山里的晚上,不比这片无人的县城更可怕?夜里挂起风来,山风穿过首阳山,经过片片密林,发出的鬼魅之声,各不相同,还伴随着神秘动物的走动声,那傅棠也不曾害怕,因为那是他的家,他懂得家里是没有鬼的,都是人心里的鬼,都是心魔,如同他的梦魇,挥之不去。
“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个人脑袋骨头么,怕啥!我不怕鬼,我怕人!如今啊,人比鬼还让人怕哦。”说完漫不经心的随手扔了出去,冲着李煜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你……”李煜话说到嘴边,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额头瞬间冒出了虚汗,指着傅棠身后屋子的胳膊抖动了起来,两个眼睛充满了不安和害怕,不寒而栗地挺直身子,不知道是被什么吓的惊恐万状、寒毛卓竖,呆呆地看着傅棠身后。
“别演了,我知道你不害怕行了么?李公子,我以后叫你李大胆儿行了吧,你看你装的像的?搞得我后面有鬼一样!”傅棠笑着走到李煜跟前,轻轻地拍了一下李煜的肩膀,那李煜还是保持之前的表情和样子,“嘿!”傅棠伸出手在李煜的眼睛前晃来晃去,打断他的视线,李煜这才反应过来。
“傻兄弟,刚才你背后的屋子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地女人头!”李煜慢慢吞吞地说着,眼神还是之前被吓住的样子,咬定了那个屋子里有人,或者说是有鬼。
“我的娘啊,你还想吓我?是不是觉得刚才丢人了,想找回点面子,好,我就给你面子,我被吓到了,我就不信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哼!”傅棠嘴一撅,不屑地转过身,大步的走进了他身后的那间土房子里,手刚碰到那间屋子的门的时候,那破木门自己向后面倒去。
“啪”那木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震起阵阵灰尘,“咳!咳!”傅棠被震起的灰尘迷了眼睛,呛了嘴巴,不停的用蒲扇大的手掌扇来扇去,眯着眼睛在尘土飞扬的屋子里,隐约看见一个矮小的人影消失了。
“傻兄弟,没事吧!”李煜最终还是不放心傅棠,装着胆子,下了马车,凑到屋子门口的附近,可实在是不敢进去看,离傅棠几丈外保护傅棠。
“没事,像是一头野猪从墙下面的一个狗洞钻出去了!”傅棠憋着一大口气,用力一吹,眼前的灰尘都飘散到地上,“嗯?”傅棠看着多年没人打扫过布满灰尘的地上,有一排脚印到了墙根脚下的狗洞里就消失了,看脚印的大小,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脚印,刚刚从这里出去的样子,可是傅棠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啊,给他的第一感觉更像是一头野猪从这里钻了出去。
“怎么了?兄弟!”李煜听到了傅棠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兄弟,进来,你说这个县城没人,那这些脚印怎么解释?”傅棠转过头质问李煜,示意他进来。
“人脚印?里面那么黑,你能看清楚个什么啊你!”李煜看傅棠进去半天都什么事,就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才敢进去。
“你知道什么啊?我眼神好啊,不是给你说过了么?我在山里的时候住的山洞,比这还黑都能看的清楚,真是的,还不信我!”傅棠说完李煜已经凑到了傅棠的身边,举起火折子,仔细地看着地上的脚印。
“果然是人的脚印,看来我刚才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人在窗户里刚才故意吓我!”李煜看着地上清晰地两排脚印,一排是从那个狗洞到窗户边的脚印,一排是从窗户到狗洞的脚印,清晰分明,显而易见。
“一个人看给把你吓的,这以后行走江湖还怎么办?记住,以后千万别说是跟我混的,要不然丢了我傅某人的脸面,带着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手下!哈哈。”傅棠又揶揄两句,使劲地在李煜身上占便宜。
“哼!”李煜也不以为然,傅棠的话就当是他放了个屁一样的,没注意,继而一脸正色地说道:“这个县城确实是有人,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啊?非要搞得神神鬼鬼的,不是说着乡下人最热情么?这也不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啊!”李煜说完也不愿意在这见破屋子里待了,一抬头房梁上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整个屋子看清楚以后显得不那么阴森恐怖,却有一股令人背后发凉的压抑感,让人很不舒服。转过身,李煜疾步走了出去。
“咱们继续沿着路走吧,没准后面就有人家了!”李煜一脸严肃地坐到赶马车的位置,拿起马鞭一拍老马的屁股,自顾自的驾着马车走了。
“嘿!这人……”傅棠看着马车跑出了五六丈远,赶紧跑步去追赶马车。
二人坐在马车上又行了半个多时辰,路过了县城中心的一片街道,那街道上长常满了杂草和飘散的落叶,风一吹过,卷起了岁月的痕迹,昔日的繁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两边叫卖的贩子,仿佛就在昨天,凄凉。寂寞、死寂、哀伤充斥在这个县城的没一个街道,甚至是地上的一块石头,街道两边早已没人住的院子的高墙,都在诉说这里的无奈和悲伤。
“咱们走过大半个县城了,都快走出县城了,怎么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啊!这里真是奇怪,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好的良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奇哉怪也!”傅棠被周围的寂寥的环境搞得心情也有些低落,甚至有一丝丝的神伤,想起了去洛阳夹马营去看赵府的场景,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宋双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