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换的养鸟师傅还没有到,白儿的毛病突然好了。吃了东西之后精神和身体自然好了,整天活蹦乱跳地唱个不停。
秦玉案原本已经做好了失去它的准备,见此情景惊喜之下不但罕见地笑出了声,更是重重赏了罗瑾。
不料好日子没过了几天,白儿却突然丢了!除了几个亲近的,所有人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罗瑾的笑话。
果然,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只把白儿当作精神寄托的秦玉案得到消息后几近崩溃。虽然没有立刻责罚罗瑾,但那明显的不悦和冰冷的态度,也是完全断绝了罗瑾想接近她、打听云鸾锦的所有去路。
秦玉案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到附近的树林、山谷、甚至集市上去找,罗瑾却还是那副恭敬却不卑不亢的模样,一点都不着急似的。
原本罗瑾出了这样的事,最应该高兴的就应该是韩绮绫。可是见到白儿失踪后,她的表情和反应却是古怪得很。
“姑娘,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一切果然跟你料想的八九不离十。另外孟掌柜让我提醒你,小心堤防身边的人。”
一天晚上,冰晶去阅微草堂还过了从孟掌柜处借阅的书后,悄悄在罗瑾耳边道。
“好,明天咱们就去找秦先生。至于孟掌柜,他本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一点我心中有数。”
罗瑾只微微点头,还继续认真地看着一本新借来的画谱。
“我说姑娘,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她们那么过分,几次三番地挑衅,你就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
雪魄双手支着下巴,歪着头有些忿忿地道。
“是啊,她们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如果就痛快地结束了,岂不是便宜了?之前她不是还利用那个傻不拉唧的小子勾引你们俩,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想让我们内斗么,那现在我也要原封不动地把这份大礼送回去~”
对待最恶毒的人,当然要用最钝的刀,最慢的速度,一片一片将其凌迟~
二更过后,罗瑾三人已经准备睡了。
冰晶突然吹了蜡烛,悄无声息地掀了被子、披衣跳下塌,脚尖一点地,身子便像氢气球似的缓缓飘起,推起两片青瓦上了屋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带起半点声音。
完全不用言语交流,同样警醒的雪魄便十分默契地闪身挡在罗瑾身前。
模糊看着她们出神入化的身法,罗瑾心中又羡又恨。
“哎,要不是这具吃了太多化肥的现代躯壳拖累,是不是我也能练成这样?”
冰晶的身形掩在深灰色连帽斗蓬之中,完全融入了黯淡的冬夜里,尾随着一条同样瘦弱矮小的黑影往西南角而去。
直到一个幽静角落里的房间门口,黑影放慢了脚步,确定了房中无人后轻轻拨开门栓,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冰晶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屋檐上,屏息往怀中看去。只见黑影从背后取出一个长条的圆筒,取出一个卷轴替换了从床下找到的,然后装进圆筒背好,这才关好房门原路返回。
“学坊竟然遭了贼?不过这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能避过老杨那群烈犬的耳朵,还真有两下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冰晶虽然心中纳闷,但见事不关己,也就没有再细究,翻身又上了屋顶,脚步轻得像棉花一样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罗瑾打算下了课就找秦玉案。眼睛无意一瞟,却发现韩绮绫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她心肠坏是坏,但是对待学业却算是认真的,怎么今天无缘无故缺了秦玉案的课?难道又有什么花招了?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丫环到秦玉案身边耳语了几句。秦玉案登时脸色大变,话也不说便气势汹汹地跟着小丫环走了出去。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配着刀的官差,直奔罗瑾。
“跟我们走一趟吧!”
又来~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个,官差直接锁了罗瑾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骚动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冰雪姐妹刚要起身阻拦,却被罗瑾用眼神安抚住,示意她们不要慌,她心中自有决断。
州府衙门果然比之前青口镇的县衙气派许多,进了大堂罗瑾才发现,原来被带到这里的并不光是她自己,秦玉案、韩绮绫、吴妈妈都在,堂下还跪着一个不停咳嗽的中年男子,正是阅微草堂的掌柜孟苏。
“带嫌犯罗锦!”
知州一声令下,衙役们便推搡着罗瑾走过去跪下。
孟苏闻声扭头看过来与罗瑾对视,两个人的眼神僵了一秒,然后十分默契地撇了撇嘴,无声苦笑。
“现在有精致学坊秦玉案诉你二人合谋盗卖极品画眉鸟一只,你二人可招供?!”
知州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威严问道。
罗瑾心道“谁若真的偷了鸟,也不会承认,问这有啥用?”,可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只能举头抱拳:“民女并未做过。”
“草民并未做过。”
孟苏同样回答。
“大胆狂徒!现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二人抵赖,带人证!”
知州说完,只见吴妈妈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施了礼后道:
“奴婢今晨经过阅微草堂后门时,发现了与秦先生那只画眉王一样白色闪银光的羽毛,这才报与我家小姐知道,通知了秦先生。”
正说着,下面走上来一个衙役,端着个漆黑的托盘,里面正是几片白色闪着银光的羽毛。
“禀大人,这是卑职从阅微草堂后院找到的。”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
“你们还有何说?”
知州心中明显已经定了案。
“回大人,民女认为,所谓人证,应该是目睹我偷鸟或者我与孟掌柜交易之人,而非看见鸟毛之人。毕竟天下之大,画眉王虽罕见,却不只一只。就算孟掌柜处有,也不一定就是秦先生那只。
而物证,也应该是能够证明我与孟掌柜交易的契约、银两、或者画眉王白儿本身,而非只是几片羽毛而已。” 娇娘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