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玩意!”
甄真面色极是难看,恨得咬牙切齿,贾谦这会还晕迷不醒,她身为姐姐不帮着些,反而在府里头做妖做怪,可不是叫甄真气极。
袭香的面色也很不好看,低声道:“奴婢已经将那几个小丫鬟都关进柴房了,大姑娘也叫人送回屋里头去了。”
威北侯府的大姑娘竟然与人相约在荆州祖宅里头同人私通,还是在外院同内院想通的亭子里,有酒有菜还有香,说不是有意的谁信。
袭香是得了消息便立时往那儿去的,一男一女花白的身子,到得晨间便越发交缠得紧,透过纱帐隐隐还能听到jiaohuan之声,几个洒扫的丫鬟俱都面红耳赤跑得飞快,便是不知事却也晓得那亭子里头的不是甚个好事。
走得近了那亭子里头的人还丝毫没得反应,袭香立时便晓得有问题,这人抬了水来往里头灌一回,两人这才叫浇醒了。
贾瑶还当自个得逞了,便是叫人发现了也丝毫不怕,只将扔在地上的破碎衣衫扯到身上来,佯装惊叫一声,才蓄了泪就要哭出来,便叫跟前那人吓得发不出声来。
她记得昨儿上得这亭子的明明是李玉笙,这会子怎的就变成眼前这人了,她脑子清晰的记得自个还同李玉笙喝过酒的,为何会这般?
划破天际的喊叫声震耳欲聋,贾瑶将将裹住身子,捡了地上的簪子便要杀了黄元正。
黄元正叫那冷水一浇,再叫贾瑶这惊天动地的声音一下,哪里还能不清醒,眼见那簪子直取命门便吓得连裤子都不及穿扯了衣裳遮一遮那玩意便急急跳起来。
“你,你干嘛,过河拆桥不成?”
贾瑶赤红着双眸,虽身子酸软可牙槽却咬得咯吱响:“我要杀了你这畜牲,你竟然敢对本姑娘……”后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黄元正一听她黑得说成白的,顿时也气恼起来,指着她便道:“呸,你装什么贞洁烈女,要不是你给本公子送信,本公子能进得了你们这贾家门吗?”跟着又冷笑一声:“昨儿又被本公子倒酒夹菜又是宽衣解带的,怎的,到的这会子却想装作甚个都不晓得了。”
说着还往自个肩头一指:“你瞧瞧,这不都是你这小妖精给的。”
“你放屁,本姑娘与你素来不熟,如何会给你送信。”贾瑶手里拿着簪子指着黄元正整个人气得发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本姑娘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黄元正模样不差,又是黄元易的同胞弟弟,在这荆州极是混得开,哪个姑娘见了他还不脸红心跳的,可这会子到的贾瑶的嘴里便成了烂泥一般,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当下将那石桌猛得拍一下,冷笑连连。
“可不是瞎了眼,本公子有凭有据。”眼眸一扫便在角落里寻到一张筏子,张开那筏子递到贾瑶跟前:“你看清楚,到底是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
贾瑶瞪大眸子瞧得那筏子一眼,整个人便犹如掉进冰窟窿里头,那筏子是她亲自挑的,字也是亲手写的。
可这筏子本就是往到李玉笙屋里头去的,如何就到了黄元正这人的手上。
她怒吼一声:“狗屁……”伸手便要夺了那筏子,却夺了个空。
黄元正收了那筏子,眸子满是阴翳,哪里还有昨儿夜里的那般柔情:“这东西可是威北侯府大姑娘亲睐本公子的证物,指不定他日还要靠它来迎娶大姑娘进门。”
说得这一句,他便随意捡了两件衣衫往身上一套,推开一众看热闹的丫鬟,狼狈的逃了去。
还当是花前月下你情我愿生出情愫的风流事儿,却不曾想闹出这般大动静了,若是别个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威北侯府的大姑娘。黄元正心里怒意汹涌,却不得不赶紧回家同自家哥哥商量。
袭香冷眼看着这两人吵闹也不出声,只着人去贾瑶院子里头取披风,带黄元正一走便拿了披风将贾瑶罩得严严实实的,又吩咐小丫鬟:“送大姑娘回屋去。”
贾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叫小丫鬟扶着出了亭子,叫秋季的冷风吹得一回,猛的一哆嗦推开身边的小丫鬟:“我不回去,我要见吉王殿下,我要见李玉笙……”
虽是夜里头的那场荒唐事她不记得了,可她能肯定昨儿夜里李玉笙是来赴过宴,同自个喝过酒的,那筏子也是肯定送到李玉笙手上去了的。
可事情如何会演变成这般,她一定要见李玉笙,一定要见李玉笙。
看了一晚上热闹的落影浑身发痒,装作不经意的经过此处,好似突然听闻贾瑶说的那句话,便停下脚步来,盯着狼狈不堪的贾瑶故意惊讶的问道:“贾大姑娘这是怎的了?怎的闹得这副模样?”
又说:“我方才听说有人要见王爷,只不知是何人要见,又为何事?”
贾瑶整个人都在发抖,几步上前揪着落影的衣裳,瞪着眸子恶狠狠的质问她:“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你这贱人,你这会下地狱炸油锅的狗东西。”
“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一个姑娘家,对你一个姑娘家无甚兴致。”落影扳开贾瑶的手指,一字一句道:“况且,就你这德性,人家瞎了才看得上。”
贾瑶气得将唇瓣都咬破了,叫落影推得一把连连后退几步,一双眸子满是杀气。
落影凑得一回热闹心里那口气总算出了,转身便走,不过行得数步便有转过头来看贾瑶:“哦,对了,我们王爷人忙事多,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眼见落影离去,贾瑶心里依旧不甘,跟着落影便要一块去,袭香往她身前一拦:“大姑娘,晨间雾重,还望大姑娘自重。”
贾瑶看着眼见这只甄真的走狗,将拳头捏得咯吱响,到底回归些许理智,晓得自个越是狼狈不堪,便越是叫人心头得意。
她叫小丫鬟扶着回了院子,房门一关屋里头便噼里啪啦的一阵狂响,一院子丫鬟婆子都守在廊下,没一个敢上前。
她砸得累了,委实没得力气了,便任由整个人倒在地上,叫那碎片磕得流了血也不觉痛。
眼泪顺着眼角落入发间,只觉这天都塌下来了,所有的努力同谋划算是彻底白费了,明明就要得手的事儿怎的就演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的念想一遭破灭叫她心头如何甘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里说说不出的难受。
甄真那儿听得袭香将事儿细细道一回,也跟着气得面色铁青,吩咐袭香:“那些个酒菜香炉都收好了,请个靠得住的大夫来验一验。”跟着又道:“去瞧瞧吉王同姑姑那儿可有闹出甚个事体来。
袭香早就觉得不对劲,那些个酒菜香炉一早便收拾起来了,请个大夫来瞧一瞧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说起吉王殿下同甄明璇那儿,她还有些疑惑。
贾瑶对李玉笙有念想她是晓得的,可那黄元正也说了是得了筏子才来赴宴的,既然是寻了黄元正又同李玉笙有甚个干系。
可到底是主子们的事儿,袭香也不敢细问,忙差人去请大夫,又着人去李玉笙同甄明璇的住处打听。
袭香还未归来,落影倒是突然而至,客客气气的给甄真问得一回安,又问起贾谦的情况来。
甄真不过说得两句,便没得耐心,遣了小丫鬟出去,关起门来便问落影:“昨儿究竟怎么回事?”
她就不信贾瑶那人还真个黄元正送筏子,要知道连京都钱家的人她都看不上,如何会看得上一个州知的弟弟,这样的人拎到京都只怕连威北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落影摸了摸鼻头,也不隐瞒,昨儿那筏子的确是送到了李玉笙手里头,不过又经她的手送给了黄元正,便是夜里头的大门也是她给黄元正开的。
又道:“郡主可别急着生气,这些可都是王爷默许的。”跟着又道:“再说了,这事闹成这样也不过是贾姑娘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罢了,她存了心思害别个,还不准别个反过来害她啊。”
甄真都不晓得自个究竟是气还是笑好,贾瑶一而再再而三的认不清自个,的确叫她恼,可也委实没得要她毁了清誉才解气的。
况且人是在荆州出的事,她同贾谦也没办法给贾释和贾老太太一个交代。
落影不是贾家人自然没得这层顾虑,她喜欢甄真不摆郡主架子,跟着又笑嘻嘻的同她说:“我告诉,我们王爷昨儿喝了那酒,本来是叫了奴娘的,却不想奴娘等了一晚上都没等着人。”跟着眉头一挑又笑:“只怕是叫明姑娘截了胡。”
“你说什么?”甄真唬得一跳,眉头蹙得紧紧的,作势便要起身。
甄明璇便是性子再如何野,可也到底是堂堂国公府的千金,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跟了李玉笙,那她如何给祖母交代。
一夜之间发生这许多事来,甄真头痛得不行,可都已经发生了便只能想法子揭过去才是。
她这儿一个脑袋两个大,房门那头又来报有贵客来了…… 寸寸欢喜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