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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不甘

寸寸欢喜引相思 醒时梦 4702 2021-04-06 07:24

  甄真赶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头已经架起来红泥小炉子,那浓重的药味散得院外都是,正屋的大门大开,小丫鬟们进进出出的极是忙碌,她又拐又跳的进得内室,大夫已经拆开了贾谦身上包扎伤口的绷带,细细的给每一处重新换药,有那伤口溃烂的还要拿刀子将那些个烂肉挖出来,那特制的药汁洗一回再上些创伤药。

  甄真不过看得一眼,便觉满眼俱是血色,喉间堵了块石头般,卡得生疼。

  白术往她跟前一挡,遮了她的目光:“郡主在外室坐会子罢,大夫们换药还要些时候。”

  甄真摆摆手说得一句无妨,便站着再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细小的刀子在红泥炉子的炭火上烧得一回,这才落到贾谦的身上,每一下都叫她身子发冷。

  这场面虽不是打打杀杀,可也极是血腥,兮香瞧得会子只觉胃里翻腾,还劝得甄真几句,见她一动不动,便也晓得再是劝不动,只得着人搬了椅子来叫她坐上一坐。

  幸得那两个大夫治外伤极有一手,处理起伤口来动作也极是熟练,贾谦身上的大大小小伤口都叫处理干净了,这才又取了廊下熬的药喂上一碗。

  两个蓄着胡须的老大夫这一顿忙下来又是累得满身大汗,复又将要注意的事儿交代一回,兮香这才取了银钱送两位大夫出门。

  小丫鬟复又进进出出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回,往香炉里扔得一块味儿淡的香,将那些个血腥味驱散了去。

  甄真挪到榻边,红着眼儿瞧得贾谦干得脱皮的唇瓣,拿温开水同他湿得一回,这才赌气似的道:“你要死便死快些,尽闹腾这些个有得没得折磨人。”

  躺在榻上的贾谦一动不动,更是不得回她的话,屋里头静悄悄的,却没得由来的叫甄真心里难受万分。

  越发后悔那日自个的任性来,此番若不是甄明璇赶去及时,只怕她真个就当了寡妇了。

  一想起贾谦若真是因着自个就这样去了,她心里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害怕,说不出的苦楚。

  甄明璇直到夜里头才得空过来瞧一回,贾谦已经退了烧,叫甄真灌了碗药下去,又喂了半碗燕窝粥,脉象已经平稳下来。

  甄真从屋里头出来同甄明璇相邻而坐,侧眸看她,觉得她同往日并无不同,可又极为不同,那些个话复又卡在喉间半响都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甄明璇却是道:“我素来无拘无束惯了,自也晓得自个做了什么。”她也侧眸看向甄真,眸中有着说不出的神采。

  甄真收回目光,不知道是该为她开心还是该难过,只低眉敛目,甚个都不曾说。

  她晓得甄明璇求的不过是当下,身为姑娘家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男人,她如何也没办法苟同。可既然姑姑喜欢,她自也不会去坏了那份欢喜。

  贾谦清醒过来的时候,甄真正守在榻边打瞌睡,他一抬眸便瞧见那张有些憔悴的面容,下巴尖尖一看便晓得这几日累着了。

  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想抬手将甄真额前的碎发拂至脑后,可只觉身子疲累得很,压根动弹不得。

  兮香从外头进来,一眼便瞧见贾谦睁着眼儿,喜得一叫忙唤一声:“郡马爷,你醒来啦。”

  跟着便双手合十,很是念得几声“阿弥陀佛”,心里头也跟着松口气。

  贾谦清醒过来,那便无甚个性命之忧了,甄真这院里死气沉沉好几日,总算有了些许人气,便是甄真自个也觉得堵在嗓子眼里头的那口气顺了。

  大夫来又瞧得一回,见无甚大事便只开了些药,甄真心里得了劲,便拉着那大夫问得一大箩筐,将人送走后,便事无巨细的将贾谦的事儿揽了过来。

  粥要吹凉些许再喂,药要煎得时辰刚刚好,衣裳要暖和,换药……

  换药那是贾谦自个要求她亲自来的。

  贾谦长到这个年岁,还是自打有记忆以来第一回叫人供起来,那人还是自个心尖上头的,个中滋味更别提有多欢喜,简直是见着甄真便忍不住的都是笑意,眉眼中俱是温柔。

  因着这一回劫后余生,贾谦看甄真的眼神便越发炙热起来,身子稍微能动些许夜里头必要抱着甄真磨上一磨,嘴里张张合合的都是娘子前娘子后。

  这两人每日如胶似漆的甜的腻人,袭香兮香几个俱都偷起来乐,一个两个的总要祈愿几回他们的郡马爷早日痊愈。

  那些个伤没得十天半个月哪里就痊愈得了,贾谦身子还没好全,李天凌又来凑了一脚热闹。

  李天凌的人从罗城到的贾府,往里头递得一回帖子,却是叫贾谦给劫了去。

  抓着甄真便问得一回:“为夫昏迷之时,他可有对你坑蒙拐骗的?”

  他自是相信甄真的,可却是不信李天凌,分明晓得甄真是自个的娘子,看她的目光还带着那些个情愫,着实叫人不喜。

  甄真瞧他打翻的那一坛子醋酸得倒牙,抿着唇偷偷笑一回,还一本正经的道:“自是有的,天凌表哥说若是你护不住我,只管叫我去寻他呢。”

  眼见他神色越发难看又道:“我可是想好了,若是这回你真个死了我就去投靠他好了。”

  贾谦气得面色铁青,恨不得立时就要去寻李天凌算账才好,眼见甄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这才晓得着了她的道,刷的一下烧得面色通红,抓了甄真便打得一回嘴仗。

  李天凌派的人是白术去见的,那人见是白术倒是有些意外,可也没甩帘子,他既不喝茶也不落座,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白术,这才道:“此乃是续骨良药,我们爷特特寻来送给怀真郡主的。”又道:“我们爷交代郡主多休息少操心,若是有甚个麻烦事可派人前往罗城寻他。”

  白术面上带着浅笑的将东西收了,也跟着道:“劳烦大皇子操心,真是罪过,我们爷也说了,谢大皇子对我们郡主的好意,不过有什么爷在,也没大皇子什么事。”跟着也道:“还望大皇子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差事上头。”

  这明里暗里的话,谁不晓得这其中的意思,李天凌的人拱一拱手,再不说甚个,可罗城那头的东西却每日不断的往贾府送,也不拘是甚个东西,有时候是一盒糕点,有时候是一个小玩意,有时候是人参鹿茸等物,好似他碰巧看见是甚个便送甚个来。

  起初几天贾谦还崩得住,到得第五天他那脸色便黑得能滴出水来,也不叫人扶,自个摸着往花厅去,一见李天凌的人便冷笑道:“你们主子这是把我们贾家当自个家了不成?”

  那人低眉敛目道一声:“不敢。”却还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承上来,也不说特意给甄真的,只道:“我们主子是关心郡主同郡马爷罢了。”

  他这一套说辞便越发将贾谦堵得有气发不出来,心里气哼哼的却甚个都不好说,还等将东西留下来。

  这头的事儿,甄真那儿不过一刻便得了信,咬着唇笑一回,骂得两句醋坛子,也不当回事。李天凌存的甚个心思她是不晓得,可那些个东西既然都送来了她也不好退回去,只当看不见便是了,哪里就晓得贾谦还这般较真的。

  较真的不止贾谦,还有贾瑶。

  贾瑶叫那白绫吊得一回,没吊死,醒来便觉得周身酸软用不上劲,想闹也闹不起来,贴身伺候的还是自个身边那两个,因着连门都出不了,倒也不晓得院子里头多了好些人。

  起初她还当是自个吊那一回伤着了元气才整日里没力气,可过得几日这才觉出不对劲来,开了窗通风透气,推了小丫鬟送来的吃食,绝了一日食来到不想还有了力气。

  晓得必然是甄真那小贱人给她用了药,心里便越发气恼得很,可这节骨眼上也没得法,只寻了机会自个溜了出去往李玉笙的院子去。

  哪怕今时今日事情已经落得无法挽回的道上,可她心里依旧不甘,无论如何也要寻李玉笙问个清楚明白。

  贾瑶跌跌撞撞寻到李玉笙的时候,他正从一株芍药上头剪了大朵花下来,给甄明璇簪在发髻上,眸中尽是柔色,面上也是同往日大不相同的温和。

  只一眼便叫贾瑶看待了去,自打她认得李玉笙以来,她从来不曾在他面上见过这等神情,是羡慕,是嫉妒,也是恨。

  指甲深入掌心的痛叫她越发清醒过来,忍不住的自嘲一回,她千般万般的算计,到得如今却跟一场笑话般。

  为她人做嫁衣。

  李玉笙的目光已经注意到贾瑶的到来,面上温和的神色一敛,却是带着几分没有温度的笑意:“贾姑娘如何来了。”

  甄明璇扶着鬓间鲜花的手一顿,侧眸瞧得贾瑶一眼,坦荡荡的站起身来:“想来世侄女是来寻你的,我回避一下。”

  李玉笙还未开口,贾瑶却是发了狂的几步上前推得甄明璇一把:“你装什么假好人。” 寸寸欢喜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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