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凄楚,让人看着心碎。
“若初,我不是人,我混蛋,你别这样。”林君劢也吓到了,赶紧把她抱起来。
刚才的事,他后悔莫及,一个劲地骂自己。
明知道她有了人家,明知道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可自己还是摸了她的身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吗。
可他听说她要和辜骏订婚的时候,心里无端一阵的痛,他不想她嫁人。
我这是怎么了?
林君劢心里打了一堆问号。
窗外太阳完全隐去了,灯火点点如星,拉开了夜的帷幕。
乔若初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挣扎,他心疼的要死,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说:“我以后不这样了。若初,你等我办完事,娶你,对你负责好不好?”
她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想回家又不敢。
乔青崖要是看到女儿哭的肿胀的眼皮肯定以为发生了那种极其难以开口的事情,会气得找林君劢拼命的。
林君劢拿过梳子来笨拙地为她梳理了几下凌乱的秀发,乔若初的被惊散了的魂才一个个回了过来。
他到底不算怎么样她了,她的清白还在,也算是尊重她的意愿,她也不至于为了这个要死要活的。
“你以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她说。
可算是开口了,林君劢的心往肚子里放了一放。
“嗯,若初,我听你的话。”林君劢犹如一个小孩子。
乔若初指着她的眼皮说:“我要去冰一冰。”
林君劢把她领到盥洗室,自己在外面的走廊上燃了一支烟等着她。
冷水把乔若初冰的清醒,她心里一直来回放映着林君劢刚才说的要娶她的话。
见面的次数多了,虽然情窦混沌,她也意识到自己和林君劢的关系不一般。
在她的观念里,总是要有了名分,才能在一起做些亲密的事情。可她和林君劢,从未界定过双方的关系,竟然就有了初步的肌肤之亲,还不能让旁人知道,这算什么关系呢。
她是他的姘头吗?
乔若初想起了这个脏污的词,又否定了,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
用冷水拍了一会儿眼睛,舒缓了不少,她擦干净脸走了出来。
林君劢灭了烟头,对她说:“吃点东西吧,刘嫂烧了你爱吃的菜。”
情绪一波动,她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情,苦苦思索她和林君劢的关系。
到底算什么呢?
恋人吗?
更算不上了,她有未婚夫。
他从未向她提过婚约的事儿,今天他说要娶她,应该是安慰的成分多一些,乔若初告诉自己不能当真。
刘嫂上了满桌子的菜,盘盘都很精致,看起来非常可口。
乔若初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只应付了几口。
林君劢看她恹恹的,问她要不要去书院听评弹。
“今晚许云志大师的登堂弟子严雪亭首次亮相,演说《玉蜻蜓》,去捧的人很多。”他说。
乔若初慕名许云志已久,苦于没有机会听他的场,如今听说他的得意弟子来相城了,当然想去听一听。
再说,她也需要时间恢复精神头,就说:“好。”
出门的时候,林君劢找出两条深浅灰色羊绒宽幅围巾,递给乔若初一条浅色的,示意她围上。
乔若初明白了,这样在场子里的时候稍稍把脖子往围巾里一缩,半个脸就能隐藏起来,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她犹豫了几下,最终为了安全她还是接过来学着他围在脖子上了。
他的围巾很柔软暖和,带上去很舒服,就是上面若有若无的有些他的气息,这让她很不自在。
这次,林君劢没有带副官,自己开车带着乔若初奔相城书院去了。
“你这样出门,是不是很危险?”乔若初问他。
她知道大概像林君劢这样的人物,都是有仇家的。
“是的,要是有人今晚对我动手,肯定能拿下我的小命。”他回答道。
乔若初正眼看了他几秒,心中有些担心。
她只是觉得这么年轻就被杀了的话有些惋惜。
进场的时候,灯光昏暗,周围的人都兴奋地在聊着徐云志和《玉蝴蝶》,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林君劢紧紧跟在乔若初的后面,一点都不紧张,如若常人。
乔若初心中佩服他的勇气,想到初次见面时他被人追杀,一路逃进她闺房的情形,唏嘘不已。
进场落座,台上一位穿长衫梳着分头的白面书生拿着强调正准备开场。
乔若初凝神细细看着,“带上假发,画起妆来,可能比女人还要多情呢。”观察了一会儿,她说。
“说多了风月情愁,自己心肠缱绻起来,也修得跟书中的人儿一样了。”林君劢微微笑着说。
乔若初不语,全身听台上的评书。
评弹的节奏很慢,一句一句地掉书袋子,听得乔若初想睡。
她侧眸看下林君劢,他微闭着双目,好像很欣赏的样子。
感觉到她在看他,立即睁开了双眼。
“我听得快要睡了。”她小声说。
“很有意思的,仔细听听。”他说。
乔若初一点儿都听不下去了,找话说:“你好像读过很多书似的。”
她想到了一个词,叫投笔从戎来着。
瞬间把他想的这么好,乔若初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浑。
“全是糊弄人的,以后你跟了我,就知道了。”他又不正经起来。
乔若初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俏媚眼抛给瞎子了,白白浪费感情。
“讨厌,你这人不能夸。”乔若初嗔道。
“走吧,你听不下去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影响别人。”林君劢说。
她没有反驳,站起来弯着腰朝暗地方走过去,他跟在后面,一会儿就从后门绕了出去。
后门有几个叼着烟卷的男人在踱步,他下意识地摸住了腰间的枪,乔若初双腿发颤,被他连抱带拽弄了出来。
上了自己的车,他才放松了警惕。
“不过是防备而已,你怎么这么胆小?”他问她。
她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了,差点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我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她说。
林君劢以为她赌气呢,想解释,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作罢。
他加快车速,几分钟就开到了妍园门口。
下车的时候,她把他的围巾叠好放在他的车上。 半生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