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脸上笑容未敛,头发微飘,人已经转向,继续关注那艘船。它才是重点。
只是眼角的余光不忘轻掠,那一厢全真派七个道士正在调息,原来那个雄浑铿锵的声音传来,他们也被震得老大不舒服。
于是马上运气调息,这时候叶成林的声音传来,如果顺着他话的节奏去调纳呼吸,以他们的功力,马上就可以恢复。
偏偏他们要逞强,非要按照自己的来,这样一来,等于和那雄浑的声音以及叶成林一起对抗了。
好在叶成林本意助人,并无未难之心,他们这样折腾,问题还不大。
接着于承珠的声音到了,她是在帮助丈夫,对她而言,既能独立,又可以帮助丈夫,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情态,所以她是满足而滋润的。
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状态是在干扰全真派七个道士的调息,也许她的内在状态和他们不同,他们就是要靠自身之力去闯出一片地来,是没有满足的时候,一满足意味着停止,这是他们需要去抗拒的。
所以于承珠一话,他们气息就被打乱,要重新调理才是,故而于承珠余光扫视,他们还在吐纳调整。
等于是事倍功半,要走几遍回头路。
而于承珠无心照管他们情形,只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捣乱就行了。
这一瞥之下,确认了短期内,他们不会作乱,于是于承珠暂且放宽怀抱。
如今的局势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能放松一会儿,透一下气,也是好的。
情形虽然纷纭而紧迫,可只要叶成林在,吕择和潘芳在,他们在,家就在,于承珠就可以平添了不少力量,可以什么都不怕。
于承珠一瞥而过,转视船头,只见船头多了一个身着绿袍的老者,远远望去,绿袍被风吹得猎猎飘扬,而他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于承珠一见之下,忽然一个名字闪上心头,她不禁脱口道“绿袍老祖?”
她话一出口,只见那面带横肉之人,以及文士,还包括妖冶女子齐齐出声,喝道“住口!”
于承珠愕然,道“怎么了?”
面带横肉之人上前一步,道“师尊的名号岂是你叫得的!”
于承珠不禁冷笑,文士道“你笑什么!”
口气颇为不悦,于承珠却不理睬他,只是在绿袍老祖面前,不适宜用倨傲来应对他们的倨傲,于承珠也觉得倨傲显得老气横秋,她可不喜欢这样。
因此该答话的还是要答话,她正准备开腔,只听吕择大声道“起了名号哪有不让人叫的道理!那么干脆不要名字了!”
这孩子就是讨人喜欢,这句话得干脆利落,还很有道理,把于承珠想的话,全部出来了,有了他,还真的省了不少事儿。
叶成林和于承珠不禁莞尔,这孩子的聪明,真的需要好好的维护。
吴九道“禀师尊,日前弟子率金银岛来访,交洽中,弟子了师尊的名号。”
他的是事实,可这时候出来,多少有些偏袒叶成林这一方。
那妖冶女子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要他多嘴!
吴九道“叶岛主,于女侠请了,这位的确是在下的师尊,人称绿袍老祖的是也!”
既然他介绍了,那么叶成林与于承珠按照江湖规矩,看他年龄,应是长辈,便以后辈之礼相见。
绿袍老祖大剌剌地受下,捻须道“看两个娃儿还算乖,那么就再教你们一个乖吧,老祖是大家赏面的称呼,老夫真正的外号叫绿袍沧浪,喜欢海上生涯,沧浪逐波。”
于承珠心道“这绿袍老祖倒是颇有个性。”
吕择道“那么该怎么称呼?直接叫绿袍沧浪吗?”
绿袍沧浪不虞有人出来干扰,再一看,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娃娃,他微微颔首,并不理睬。
此时从绿袍沧浪身后陆续走出一队黑衣人来,那都是金银岛上的人。
其中就有当日屠杀鸡肆村之后,追杀吕择和潘芳的金银岛随从九子,他一看见吕择,就叫道“好子,原来你在这儿呀,倒叫老子好找!”
吕择一见到他,马上想起把他哄骗得团团转的情形,不禁笑道“你找我干嘛?”
九子跳下船头,道“我要你跟我回去!”
吕择才不会怕他呢,道“你抓得住,尽管来抓!”
九子哪里会服气,当下道“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着奔跑过来,真的来抓吕择,吕择施展起“穿花绕树”的轻功,九子赶着他团团转,就是无法碰到他的衣角。
林鸽护着潘芳在一旁观看,不一会儿,九子已经气喘吁吁,吕择则扮着鬼脸,继续逗他“你来抓我呀!”
九子哪里甘心,可是才跑几步,又是连连喘气。
而那个之前追杀他们的独眼龙也出现在船头,他指着九子骂道“你长点出息好不好?”
九子万分不服气,道“我要抓他们回去,让他们跟着我!”
他倒是颇为喜欢吕择,真要把吕择带在身边。
于承珠却也听不过去了,冷笑道“你真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了你随随便便带走人吗?”
她把两个孩子当宝,真心疼爱,哪里允许有人把他们带离身边。
于承珠不觉心头有气,她举手一记劈空掌过去,要教训一下九子。
于承珠并不擅长于内力,她的劈空掌远不如丈夫叶成林,只是用来对付九子之流,那是绰绰有余。
于承珠一掌过去,九子只觉得脸上辣的,好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
于承珠心头暗笑,正要再来一掌,给九子一个跟斗,摔他个四脚朝才好呢!
可是她才抬手,只见绿袍沧浪眼睛一瞪,也是一手抬起,一股无形的力道暗暗袭来。
旁人没有被惊动,一点也没有察觉也就罢了,可于承珠只觉得手腕一重,原来绿袍沧浪那股掌力后发先至,竟然牢牢地压制着于承珠的劈空掌,不但如此,劲道反弹,让于承珠感觉到手腕为之一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