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华的眼前出现幻觉：炮火纷纷的战场，战士在冲杀。一个个战士在炮火中倒下。
他忽然喃喃地念道：“我的英豪，我的英豪……”
铁钦见他失神的样子：“喂，你在说什么？”
瑞华不再言语，他看着铁钦，像不认识他的样子：“你知道么？我的儿子瑞英豪他就在战场上！你让我亲手去杀了他么？”
铁钦点点头：“我终于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好了，好兄弟，你也别那么生气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亲自上战场的！”
瑞华瞪大了眼睛。
牛三妹回到了部队，在汪首长的帐篷里。
汪首长站在桌前，看着地图，着军装的牛三妹进来：“报告军长，牛三妹完成任务前来报到！”
汪首长笑着看着她说：“哦，牛三妹同志面带笑容，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瑞华答应了在阵前起义，他会率领他的部下全部起义的，但是对于铁钦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够说服他。”
“我们怎么和他取得联系呢？”
“为了安全起见，他会直接派他的贴身警卫赵小武来接头的。”
“好，我们就等着瑞华的好消息！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牛三妹同志！”
“谢谢军长，我走了。”
晚上，瑞华的房间里，一屋子五六个男人都在喝酒。
瑞华说：“来，我们大家干一杯！为了这次我们能够成功！”
一个军官说：“哎，现在要和自己人打仗，这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
瑞华赶紧拦住他说：“杜团长，你别说那样的话，我们今天就喝酒，什么也别说，铁师长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喝酒，又要问我们在商量什么了。为了我们的成功，大家还是多一个心眼的好！来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干！”
很快，瑞华所在的部队开拔了，行进在林子里。
许多的兵一脸的疲惫，脚步变缓。有的兵干脆就躺在了树下。
瑞华站在树下，看着远方，默默地在心里说道：三妹，我们已经奉命开赴前线了……
赵小武与瑞华站在一起，两人悄悄地商量着什么，然后他飞身上马，飞奔着。
帐篷外，瑞华披着外衣站在树下，他看着天上的半个月亮。
铁钦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背后，瑞华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铁钦突然说：“兄弟，月亮就要圆了……”
他回头一见是铁钦：“是大哥呀，你找我有事么？”
“战斗前的寂静，心中有事啊，也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就看到你在这儿，所以也就想和你说两句话了。没有影响到你想心事吧？”
瑞华笑着说：“大哥，你说什么话？我能有什么心事，还不是想着明天的战斗么？”
“如果你真的想的是明天的战斗，该有多好，可是我猜想你是在想你的三妹吧。”
瑞华说：“给大哥说实话，我的心里也确实是想着三妹和我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们英豪说不定就在……”
“你是说，你怕你自己亲手打死了你的儿子，是么？”
瑞华看着铁钦，眼睛里分明就有泪花了。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你不狠，别人就会打死你的。”
“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能算是敌人么？”
“哎，兄弟，你还是没有想通，我们不说了，我也得回去了，你再想想，别再将自己往死胡同里赶，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个军人，你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不希望你明天临阵逃脱！”
瑞华看着铁钦转身就走的背影，他的眼泪往下落了。
铁钦的脸色相当难看。
解放军驻扎的营房前，赵小武的马一到营前，就有人拦住了他。
赵小武对拦住他的人说：“我找牛三妹同志，或者是汪首长。”
拦他的战士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他？”
“我是瑞华的警卫，我有他亲笔写的重要情报要找到他们两个，快！”
那个战士赶紧带着他往汪首长的帐篷去了。
这个时候瑞华坐在树下，他看着表。
瑞华又急急地看着远方，远方还是一样的模糊。
瑞华回到帐篷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远方。
夜色很浓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远方有些什么。
此时，汪首长送赵小武出来：“小赵同志，你一路小心，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会密切配合你们的！谢谢你送来的重要情报。”
赵小武点点头，翻身上马，飞快地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里，赵小武下了马，轻轻地往营部里走。
这时，铁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众兵将他抓住了。
赵小武恨恨地盯着铁钦，铁钦问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赵小武一句话都不说。
铁钦说：“好，你嘴硬，你们给我搜，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信之类的东西。”
赵小武挣扎着，兵士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你真的不想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赵小武依然是一言不发。
“好，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你今天不说出你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你就别想活着去见瑞师长。”
众兵士七手八脚地将赵小武往地上按的时候，他在忙乱中抓到了一支手枪。
赵小武向天打了一枪，众人都停止了动作。
“铁师长，对不起了，我不能背叛瑞师长！瑞师长，你要保重，小武先走了！”
他用枪对准了自己的头，他抠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
铁钦怔怔地看着慢慢倒下去的赵小武。
听到枪声，瑞华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走到门外：“什么地方在打枪？”
马上一个兵对他说：“还不清楚，我马上就去看看。”
兵转身走了后，瑞华一脸的茫然，一个激凌：“难道小武他……”
铁钦的帐篷里，他在走来走去，旁边站个几个军官，都低着头。
“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情况，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正确的行动方向，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明天，我和瑞华要回一趟总部，这儿的行动暂时由石团长指挥，在没有接到出击命令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都听着，瑞华听着铁钦的话，脸色一凝，他皱了皱眉头。
“瑞副师长留下来，其他的人散会！”瑞华看着铁钦，等着他说话。
铁钦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说：“你的警卫赵小武自杀了！”
瑞华怔怔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想问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就自杀了。我想顺便问你一句，他是不是你派出去和什么人接头去了？”
“大哥，我不想瞒你，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你一直不给我说的机会！今天我不得不说，我说了后，不管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一枪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有怨言！”
“你说什么？你一直都在背着我干什么？我们可是多年的兄弟，我一直都是那么地信任你，你居然……”
“对不起，铁大哥，你知道，那边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儿子，还有我的侄子，那些人也都是我的同胞。以前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时，我还觉得铁大哥你对我真的好，我应该和你一起干这个革命。直到那一天，我在我的家里见到我的三妹后，我知道我以前是一直都错了，而且还错得那样的一塌糊涂！我就对自己说，我不能再错了，我要改变我自己，我不能亲手杀了我的妻子儿子！”
“想不到，你和我这么多年，你还是那样固执，我真的看错了你！来人！”
马上外边进来了几个兵。铁钦背过身子：“把瑞师长的枪拿下，看着他，直到明天我和他一起到总部为止！”
“大哥，你可以一枪打死我，我真的问心无愧！你要好好想想，大哥，你不能再做千古罪人了！”
铁钦背着身，流下了泪，兵把瑞华带了出去。
铁钦喃喃地叫道：“瑞华，我的好兄弟，我真的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你会背叛我！”
天亮了，一双红红眼睛的铁钦坐在车上。
兵把瑞华带来了，他默默地上了车，坐在铁钦的旁边。
几个军官看着瑞华，他默默地为他们握紧了拳头。
车子扬起灰尘而去。
这个时候的解放军部队里，牛三妹急急地走进汪首长的帐篷。
牛三妹见他和一些人正在看着什么，就问道：“汪首长，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汪首长对她说：“三妹同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我们收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由于赵小武给我们送信的事，被铁钦知道了后，赵小武已经死了，而铁钦就此怀疑了瑞华，他已经把他带回总部去了！”
牛三妹惊讶极了：“什么？铁钦把瑞华抓了么？”
“可以这么说。但是瑞华在被抓前，没有透出这次行动的事，所以瑞华联系的那些人还是会阵前起义的。”
“汪首长，是不是我从此就会看不到瑞华了呢？”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