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冷冷地说：“随你便了，我没有什么说的。”

　　“好啊，现在你先把丁香放下，我还有好多的话要给你说呢。”

　　牛趋祥说着就把嘴向如花凑了过来。

　　如花抱起孩子就走向床边去了。

　　牛趋祥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说：“你不喜欢我了？”

　　如花没有说话，牛趋祥跟着她到了床边。她刚把丁香放下，他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这个时候的牛家屋里，牛趋安和肖九坐在桌前。

　　肖九担心得不得了说：“牛瘸子弄走了如花，究竟会带到哪儿去呢？”

　　牛趋安说：“他现在又和隐心搞在了一起，那她们现在一定就在白果山居了。”

　　“我想现在就去那儿看看。”

　　“你还是明天去好点，我想他不会对如花下毒手的。”

　　“他那个人喜怒无常，谁也说不定！”肖九能不担心么？

　　“真想现在就找到他，问问他究竟还想对这个家干些什么。”牛趋安长叹一口气，“这个败类，他怎么还不死呢？”

　　“我明天一定要想法去打听打听，看他把如花藏在哪儿了。另外我也顺便问下，他究竟是不是还干了放火那事。”

　　“其实我不用猜都知道那事一定是他干的，只是现在少了一点证据，再加上他本来就对大家意见很大，所以我想一定要确定这事就是他干的，我们就好办了。”

　　“牛大哥想把他怎么样？”

　　“哼，他欠了这家里这么多条人命，你说我会把他怎么样？他把我三妹的屋子烧没了，三妹回来她会怎么样想？她又会把他怎么样？所有这些，他的桩桩件件都是我们可以把他置于死地的。”

　　肖九听着牛趋安的话，眼前迭现熊熊火光中牛趋祥狰狞的笑容……

　　夜晚在部队的后勤里，牛三妹正在屋里收拾着一些东西。

　　瑞英杰从门外进来了：“娘，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么？”

　　牛三妹笑着说：“英杰有什么问题呀？”

　　“他们好多小朋友都说自己的爸爸在前线打仗，有的在前线光荣牺牲了，有的就要回来看他们了，我的爸爸呢？他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

　　牛三妹拉过她的手说：“英杰的爹在很多年前就在前线牺牲了，我之所以没有说，那是因为我一说起他，我就会伤心，而且我也怕你伤心，所以这么多年我都一起把这事深深地藏在心里，想等到有一天，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的。”

　　“你从小就对我说，我还有好多亲人，那我为什么总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他们在什么地方？”

　　“就是，你还有舅舅，舅妈，表兄表妹，另外你还有一个亲哥哥……”

　　英杰笑着说：“他叫瑞英豪，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是现在他在我的身边经过，我都无法认出他来。要是我见过他一次就好了。”

　　牛三妹说：“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过了安定的日子了时，那时，我们就可以回去看看我们的亲人们了。”

　　“我真想现在就见到我的亲哥哥。”

　　母女俩正说着话时，外边传来歌声，一只队伍唱着歌正开赴前线。

　　牛向光和瑞英豪一前一后地走着，笑着。

　　瑞英豪对牛向光说：“光哥，我有一点预兆，我总觉得我会看到什么人。”

　　牛向光笑着说：“你会看到什么人？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你看到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乡亲啊什么的，难道你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你的父母不成？”

　　“要真的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们，那可真的太好了。”

　　“你别做白日梦了，我爹娘早就给你说过的，你的爹娘很有可能在反动派的军队里的，这里是我们自己的部队，怎么会有你的爹娘出现？”

　　“就是，我的想法真的让人不可思议的。我真想他们就在这里出现，我害怕我们在战场上相见的时候，我会认不得我的爹，那时我就会向他开枪！”

　　牛向光笑了：“哇，哪有那么巧的事呀。你快别胡思乱想了。”

　　瑞英杰听到了有人唱歌，就想出去瞧瞧：“娘，我要出去看看，今天又有好多的战士从这里经过上前线的。”

　　牛三妹笑着说：“你出去看看他们吧，别走远了。”

　　瑞英豪跑了出去，走到了前面一点。

　　牛向光向路旁一看，见到了瑞英杰，他笑着向她招招手。

　　瑞英杰一见他向自己招手，就走了过来。

　　牛向光蹲在她面前对她说：“小妹妹，你好，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瑞英杰说：“我叫英杰，大家都叫我杰儿。你呢？”

　　牛向光哈哈一笑说：“我叫牛向光，你叫我光哥吧。”

　　瑞英杰歪着头说：“光哥，你们去打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牛向光笑着说：“我不知道，或许会很快吧。”

　　瑞英杰笑着说：“你快快回来，我们一起玩，怎么样？”

　　牛向光站起身来，对她挥挥手说：“好啊，我要走了，再见。”

　　牛向光起身走入了队伍，回头向着瑞英杰招手。

　　部队走远了。瑞英杰高兴地走回了牛三妹的营房。

　　英杰对牛三妹说：“娘，刚才上前线的哥哥们好威风呀。”

　　牛三妹说：“哦，你都看到了谁呀？”

　　“有一个哥哥还叫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呢。”

　　牛三妹笑着说：“他是怎么对你的话？”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还说了他的名字呢！”

　　牛三妹笑着：“你都说说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那个哥哥有这么高，他蹲在我面前问我：小妹妹，你好，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样，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英杰。他就说他叫牛向光，让我叫他光哥……”

　　牛三妹惊了一下：“等等，他说他叫什么？”

　　英杰瞪大眼睛看着娘：“他叫牛向光呀。”

　　牛三妹一把拉住瑞英杰：“快，跟我去看看，他们走到什么地方了。”

　　英杰吃惊地说：“他们已经走远了，娘有什么事么？”

　　牛三妹拉着英杰飞快地出了营房，她边走边说：“我们先见到他再说，我觉得他就是你二舅的儿子，是你的表哥！”

　　英杰哪里会相信说：“啊，娘，怎么会呢？”

　　“有那种可能，快，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一问他就知道了。”

　　两娘母快步走到大路上，可部队早已经走得没有影了。

　　牛三妹失落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娘，你怎么啦？”

　　“和你说话的那个牛向光要真是你二舅的儿子的话，我们就可以通过他知道你亲哥哥英豪的消息了，我们还可以知道家里那么多亲人的消息呢！”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会是我表哥呢？”

　　“你有个大表哥，在我离家之前，已经四五岁了，他就叫牛向光，虽然天下同名的人很多，但是我觉得，只要我见到他，我就会知道他是不是牛向光了。”

　　“啊，也太可惜了，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和我一起看看他们呢？”

　　“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了么？”

　　“我告诉他，我叫英杰呀。”

　　“你对他说你姓瑞了没有？”

　　“没有，我只对他说了，我叫英杰。”

　　“哎，算了，以后再找机会看看这个人。你还会记得他么？”

　　“当然记得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两娘母往回走了，可是牛三妹来是不住地回头看着。

　　大路上，部队在行进着。牛向光赶到瑞英豪身边。

　　牛向光说：“英豪，我刚才和一个小女孩说话，你看到了么？”

　　瑞英豪说：“我看了你们一眼，但我没有在意。”

　　“女孩对我说，她叫英杰。”

　　“什么？她叫英杰？没有姓么？”

　　“她没有说姓什么，或许就姓英吧？”

　　“百家姓里有这个姓么？”瑞英豪眉头一皱，有些奇怪地说。

　　“我哪儿知道呀，她就是说了姓，我们也不认识呀。”

　　瑞英豪苦笑着说：“那倒也是。”

　　牛向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说：“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像我的一个亲人，可是我又一时想不起来，她究竟像哪一个亲人。”

　　瑞英豪回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亲人，真是不可思议。”

　　牛向光忽然说：“你等等！”

　　瑞英豪说：“你什么事呀，大怪小怪的。”

　　牛向光大惊起来说：“对了，她的那双眼睛，那个长相，就像你的模样。”

　　瑞英豪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女孩子和我长得相像呢？”

　　部队继续走着，兄弟俩说笑了一会儿后也就罢了，再也没有把看到英杰的事儿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的牛三妹也着实是有些怀疑，英杰碰到的叫牛向光的士兵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侄儿。

　　只可惜没有能看到一眼。如果是看到了，怎么着也得多问几句，虽然十多年的时间过去，长相或许不一样了，但总是有许多的因素可以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亲人的。

　　牛三妹越来越想念家乡的亲人，她多想这个时候就回到家乡去，与亲人们团聚在一起，可是目前的形势又哪里是她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呢？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