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牛先生他们要办夜校呢，到时我想去学点知识，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苏华很有礼貌地对牛牾驷鞠躬行了一个礼：“谢谢牛先生成全！”

　　牛牾驷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好福气，你俩就好好过日子吧。咱们这儿也快到解放了，进入了新社会，好日子都等着你们呢！”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华轻声对蒋月说：“我在村口看到他们往这儿来，以为是来闹事的。想不到牛先生是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人。”

　　蒋月倚在他的望着，深情地说：“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

　　回到庄家，庄凌云把在蒋家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妻子，仙凤实在是有些惋惜，可是既然没有这个缘分，那也就只有另外给牛先生想法了。

　　牛牾驷坐在院里，正在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贺仙凤叹了口气说：“说来也是奇怪，你说像牛先生这样好的人，怎么就没有老是遇不到好的姻缘呢？”

　　庄凌云苦笑了一下：“也是老话说的那样，缘分没到嘛，真要是缘分到了，还会这样折腾么？”

　　庄凌云向牛牾驷走去，给他递上茶水说：“你在写什么呢？”

　　“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我准备抓紧时间上几节课。过些日子事情多了，恐怕又上不成课了，我这在写上课要用的东西呢。”

　　庄凌云看着他工工整整地在纸上写着字，

　　想了想又说：“牛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要帮你找到一个好媳妇的，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蒋月确实是个好姑娘，可她爱那个叫苏华的小伙子。你也别往心里去，男子汉大丈夫就不愁找不到媳妇的！”

　　牛牾驷猛地看着他：“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心里不好受了？”

　　庄凌云嘿嘿地笑了起来：“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这两次三番地折腾，确实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牛牾驷突然抬起笔就往庄凌云脸上戳来，他闪身不及，毛笔就在他脸上画了粗粗的一条细，从上嘴唇一直延伸到太阳穴。

　　牛牾驷哈哈地笑了起来：“庄哥，你再要拿这件事儿来说，我就真的就生气了。解放后，不管组织上如何安排我的工作，我都要想法调回老家去了，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庄凌云一愣：“好好，我不说这事儿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不再烦你了。但是，关于你的对象问题，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也会留心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反正，我这个做朋友的，不会坐视你的幸福不管的！”

　　牛牾驷不笑了，严肃地说：“多谢庄哥，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爹娘和哥哥姐姐对我好外，我在部队那么多年，这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如今就只有你对我好了，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会记在心头的。不管以后我成家也好，还是孤身一个人生活也好，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庄凌云居然被他这话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牛牾驷说，“咱现在先不说其他了，除了工作外，咱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要办好夜校，将来解放了，国家一定会大力发展教育，搞建设的同时谁也不能忘了学习。你白天干了活，晚上也可以再多学一些知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我备的这些课，你也可以讲给他们听！”

　　庄凌云点点头：“好的，一切我都听你的！”

　　隔了一天，夜校开课了，得到通知的鸟枪会队员来了不少，加上来凑热闹的男女老少，屋子里里里外外挤了不少的人。屋里的灯光不是特别亮，但所有人的热情还是不错的。

　　翁山光父子三人来了，蒋月和苏华听到风声也来了。整个屋里坐不下了时，阶沿上都挤得满满的，所有人都纷纷把头从窗户往里瞧，实在是瞧不见的，就只好站在那儿认真地听着里边牛牾驷说的什么话。

　　牛牾驷站在前边，笑着看着所有人，讲话了：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卧龙谷夜校开学的第一天，大家这么踊跃地来到这儿，就说明你们都相当渴望学到知识。虽然咱们目前的条件相当有限，桌椅不全，还没有完整的教材，但是这些根本就不能成为我们求知的障碍！古人有囊萤映雪的，也有凿壁偷光的，更有岳飞在地上练字，学得满腹经纶，难道这些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么？今天我们在这里学习一知道，明天解放了，在建设新社会的大路上，你们学到的知识都一定会有用的。虽然说现在我们办这个夜校只是一个开端，但我相信不久以后，咱们会办更多学校，让更多的人到真正的学校里去学习更多的知识。我就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学到知识，成为有用的人才，将来好建设我们的祖国。大家说，有没有信心学好啊？”

　　房间里响起异口同声地声音：“有！”

　　“那好，从现在起，我就把我所能想到的，同大家一起从最初级的东西学起。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什么特别想学的，你们都可以提出来，我知道的，就一定会教给你们，在这里，我预祝大家学习快乐，进步！”

　　教室里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掌声停下后，牛牾驷宣布：“现在我来教大家学唱《国际歌》。”

　　他把事先写好的纸上的《国际歌》的头段歌词挂在了木板上，用一根竹制的教鞭指着，一字一句地教了起来：“起来，饥寒交迫的人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

　　房间里外所有的人都张大嘴巴跟着唱，歌声响彻云霄。

　　上了两个晚上的课后，牛牾驷接到宴大海的消息，请他到那边去一趟，薛长生回来了，有事儿要和他商量。

　　牛牾驷匆匆忙忙地前脚刚走，后脚赵有义就来到了庄家。

　　赵有义和庄凌云在喝着酒，谈着话。

　　“老庄啦，这次这个顾家二姑娘，保证你们都喜欢，她一听说牛先生以前在部队上呆过，就提出要他的照片看看，你看怎么样？”

　　庄凌云笑着说：“可别又像蒋月那次呵！这次你也是多费点心，把所有一切都了解清楚。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成功，我都不知道要如何给牛先生说了。“

　　赵有义笑了笑说：“你放心吧，这次肯定能成功的。虽然说顾二姑娘人没有蒋月那么漂亮，但山里人家的妹子你也知道，勤快能干着呢！”

　　“那就好，你把牛先生的相片给姑娘瞧瞧，如果她愿意的话，你就想法把姑娘带到这儿来瞧瞧，趁着牛先生还没回来之前，我们先谈谈！”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找顾姑娘，把情况给他说明白点。反正这事儿，我也是看到你兄弟的面子上才帮这个忙的。不然，我才不会三番五次地折腾呢。”

　　“这我是知道的，赵哥你也是不个直性子人，我托你的事儿，你从来都是认真对待的，这点让我很感动的，这次不管成功不成功，我都不会忘了你哥子的好的。”

　　“不说那么多了，快去给我找相片吧，我去问了姑娘后，争取明天就让到到这里来，你们给牛先生先把个关。”

　　“好的，真是太好了。”庄凌云进屋去拿出了牛牾驷的照片给了赵有义。

　　牛牾驷在匆匆地赶路。他赶到宴大海家时，薛长生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三人一见面，连寒暄都没好好说一句，就立刻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分析。

　　薛长生告诉他们，自己这次去开会，听到一些秘密的消息，也带回来了上级对鸟枪会的一些近期工作安排，所以有这些消息里，最让他们激动的是，全国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解放了，今后一段时间里，解放军的步伐就已经开向西南了。

　　默默地听完薛长生带回来的消息，牛牾驷感动得热泪长流，末了他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天下太平了后，我也想回去瞧瞧我的家乡，看看我的亲人们了。这一出门，转眼就是十多年的时间了，都不知道家里的变化是什么样的了。”

　　薛长生微笑着说：“咱们作为军人，作为党的地下工作者，随时都准备着为了国家兴亡，人民自由的事业而奋斗，谁又会把小家情怀放在心里呢？天下太平了，也是该我们回老家去瞧瞧亲人的时候了。”

　　“可是我们这边的土匪还那么猖獗，反动势力还没有完全消灭呢。虽然说解放的步伐越来越近了，但是，究竟哪天解放军才能打到这儿来呢？”宴大海担心的是这些。

　　薛长生笑了笑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只要听到解放军的号角一响，我们就要立刻行动，配合他们尽快解放我们的家乡。”

　　“对，从现在起，我们一点也不能麻痹大意呢！要加强我们的队员的思想教育，让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再出差错了，以免影响整体的计划。”

　　牛牾驷目光炯炯，看着薛长生，还想说什么时，宴大海突然说。

　　宴大海所担心的，不只是枪的问题：“对了，我们的队员缴的保长他们的那四只枪怎么办？还还给他们不？”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