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趋祥恨恨的眼光看着前边说:“既然他们都不把我当成亲人,我还能把他们当亲人么?”
阿兴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你还能算是人么?连自己的亲人都是那样的狠:“可……可……”
牛趋祥忽然笑了:“你想说是我先对不起他们?是不是?”
阿兴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只是就那么看着牛趋祥。
牛趋祥看着阿兴,收起笑脸,两眼放着凶光:“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不是我对不起他们,所以我要报朹!”
阿兴打了一个颤,他把木棍递给牛趋祥,又扶着他站了起来,两人上路了。
越往山里走,人烟越少,想找点吃的也就更加困难,除了弄点山里野味儿来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吃的。
两人要说不怕,还是挺怕的,倒不是说怕遇到坏人,而是怕几天找不到吃的,就这么白白地饿死在路上了。
牛趋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犯嘀咕,明明和瑞华去见黑哥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怎么现在去见就不容易碰到他们的人了呢?仔细地想,他真害怕走错了道。毕竟那个时候去,是有人带路,而且根本就不用他操心,跟在人家身后往前走就是了。
当时没认真记路,现在走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点碰到黑哥的人马的迹象,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就在牛趋祥和阿兴日夜奔忙寻找黑爷的时候,瑞华也在一个某个城市里找到了他昔日的老朋友。
瑞华是根据其他朋友提供给他的消息,稍微费了一点点周折才找到朋友所在的城市的。
他要找的人现在已经是军队里的一个师团级的人物了,前方在打仗,也不知道那个朋友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瑞华就寻着大致的方向,和贴身侍从王小五找了好多地方,大大小小的城市也去了好几个。
这一天,瑞华把王小五派去打听消息了,他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看到前边的小吃馆,突然觉得自己走得又累又饿,就想进去坐坐,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消息。
一个坐在人力车里的男子,忽然间看到了瑞华的背影,他眉头一紧:“怎么会是他?”
男子赶紧让车夫到茶馆门口停下了车,他付了钱就快步往茶馆里去了。
瑞华一个人坐在窗边等着小二给自己上吃的,他不时地往萧条的街上瞧着。
身材魁梧的男子一下子站在了他的桌前,同时微笑着看着他,
瑞华并没有太在意小吃馆里来去的人,突然面前就坐了一个人,他警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心里一阵狂喜,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朋友铁钦么?
铁钦依然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那一脸的喜悦让瑞华猛然间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瑞华起身:“铁钦大哥?你真的会在这儿?”
铁钦笑着:“老弟,你可好啊。”
瑞华扑过来,一把搂着铁钦的膀子笑着:“大哥,我正在到处找你呢!想不到真会在这儿找到你。”
瑞华笑得眼里都有泪了,他看着铁钦,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大哥快坐!小二,快上好吃的酒菜来。”
二人坐下后,都互相打量着对方
瑞华想开口说话时,铁钦也正想说话,两人都笑了。
“还是你先说吧,老弟,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找我做什么?”
“我就实话对大哥说了吧。我们兄弟分别了这七八年了,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好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发财,虽然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从来都没有成功。想不到,兄弟我今天落难时,一下就找到你了……”
铁钦眉头一下就拧到了一起:“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大哥有所不知,我现在为了我的孩子,想洗去身上的污点呢,所以我趁着这一次出门,就想找到以前的朋友,想想其它的法子,我不想再回去淌那趟浑水了,这也是我答应我老婆和孩子的事。”
“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你不干那些事了,这也是好事,你究竟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总得有个目标呀。”
“我就想在外边另谋生路,待定下来后,就去把我的老婆和孩子接来。”
“你怎么想到到这个地方找我,是想在这里有什么发展么?”
“我听其他朋友说,你们到处打仗,有可能在这些地方了,所以我就到了这儿,但在没有其它的办法前,我本也想先在这里安住了脚再说,至少这是我目前的想法。”
“你找到我,是有其它更高远一点的目标吧?”
瑞华笑了:“这就得看大哥有什么指教了?愿闻其详。”
“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做生意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有其它的一番作为才是上策,比如说从政或者从军。”
“这个我倒还没有具体想过,哎,大哥,你是不是为小弟出个点子?”
“你跟我到部队去,你愿意么?”
“简直太好了,谢谢大哥!”
“你真的愿意?那可是一件苦差事哟!”
瑞华笑了:“有大哥照顾着,我还怕什么!”
“那就说定,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保管兄弟你好日子在后头……”
瑞华赶紧一抱拳说:“谢谢大哥!”
两人吃了些酒菜,起身谦让着出了茶馆。
到了铁钦的部队,铁钦先把瑞华安顿了下来。瑞华等到王小五一回来,就忙着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要找的朋友,等所有的事情一安顿下来,他就会派人来接牛三妹他们。然后他又给隐心去了一封信,信里说由于战事紧张,所以需要的枪支什么的,可能得过长一点时间才能买到,要他告诉麻哥,耐心地等一段时间。
瑞华倒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那边的牛趋祥可就惨了。
夜里,在树林子里,阿兴点起了一堆篝火。
牛趋祥痛苦地坐着,又饿了快一天了,早上就吃了一个干馒头,路上阿兴摘了几个又酸又涩的水果,他啃了几口,实在是没办法咽下去。可是不吃又饿,只好闭着眼睛吃了一些。
这会儿,阿兴在往火里加柴。
牛趋祥大声说:“阿兴,你怎么搞的,就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么?”
阿兴说:“现在都是夜里了,这里又是林子,我到哪儿去找吃的呀?牛爷你就忍忍吧,天一亮,我就去找吃的。”
牛趋祥说:“阿兴,牛爷我现在有伤,要不然,我会饶不了你的,你办事这么不力,连吃的都找不到一点,真的想饿死我么?”
阿兴看着牛趋祥的样子,他的心里升起一种恐慌,他皱皱眉头,埋下了头。阿兴盯着火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牛趋祥的那个性子,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以前的错误了,他是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的恶魔,自己跟着他,总有一天会做错什么事,那时,想都不敢想会有什么结果!
阿兴看牛趋祥慢慢地睡着了,他轻轻地起身,看看他是否真的是睡着了,就又往火里添了点柴:“牛爷,不是我背叛你,确实是你的不对了,现在我走了,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好自为之吧!”
阿兴轻轻地离开了,消失在夜色里。
天一亮,牛趋祥睁开眼,他看看四周。
“阿兴,阿兴,你在哪儿?……找吃的去了么?”牛趋祥没有意识到阿兴已经离开自己了,他还真的以为阿兴去给自己找吃的了呢!
又等了好一阵子,四周根本就没有动静,牛趋祥才想到,可能阿兴已经离开自己了,他恨恨地说:“你就这样抛下我来?老子有机会非收拾你不可!”
牛趋祥拄着棍子艰难地起身,在树林子里找着路,走着,一看着可以吃的野果子,他就狼吞虎咽一番,再也不管那果子是否合口了。
就在这座森林的深处,就是山大王黑爷的山寨。
那个山寨原来是一座山神爷的庙子,面积也没有多大,后来黑爷看上了这块地方,就花了些钱,将它扩建了一下,就成了自己的地盘了。
如今这寨子里住着土匪七八十人,就靠着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做一些强取豪夺的生意维持着。
轮流守护着寨子安全的几个土匪回来走动着,时刻注意着寨子内外的情况。
大厅里,几个小头目和黑爷在喝茶说话。
黑爷说:“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消息?”
这个黑头领,也确实是因为他长得有点黑,再加上在外边的人都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所以在大家都叫他黑爷的时候,也就把这个黑当成的他的姓了。他人不是很高大,但结实,脸上带着凶相,有人暗地里叫他赛李逵。
其中一个小头目说:“黑爷,现在的时局动荡得很啦,我看我们还是得看远一点,走远一点发财,说不定日子好过一点。”
另一个说:“秦寨主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收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弟兄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