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端起茶杯,半睁双眼,挥挥手说:“你们先稳住他,看看他的来意是什么,然后听我的命令行事。”
那道士答应着,退了出去。
隐心喝了一口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心说自己得放长线了。
山居走廊里,牛趋安匆匆地走着,即便是看到有人想拦住他,他也不管不顾,开始在四处找着。
他一个一个屋子地敲门敲窗户:“四妹,你在这儿么?”
一个道士立刻过来拦他,恶狠狠的说:“你叫什么?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牛趋安将他一推,突然扯开喉咙大声叫道:“贾进,你在哪儿,你说话呀!贾进,贾进,四妹……”
牛趋安的声音传到了隐心的房间,他猛地把烟斗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音:“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
隐心站起身来理理衣服,拿起桌上的拂尘,往手弯里一甩,慢慢地踱出了房间。
牛趋安正与道士纠缠,猛然间看见了隐心,他就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冲到隐心跟前就问道:“道长,你们是不是又抓了一个姑娘?快叫出来!另外,昨天晚上到你这儿来的那个叫贾进的,你也把他叫出来吧,要不然,把我惹毛了,小心一把火把这儿烧个精光!”
隐心笑了:“牛善人,你那么急干什么?你说的那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贾进又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为了他们两个来烧我的道山居呢?”
牛趋安见他那个样子,心里的火就开始往外冒:“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么?大路不平众人铲!你们如果不交出人来,你看我怎么对你!”
隐心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实话对牛善人说吧,我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姑娘。至于那个贾善人,他确实是到过我这儿,不过,他一早就已经走了,去了什么地方,他可就没有对我说了。”
牛趋安急了:“你不是写信告诉他说,你知道他四妹失踪的事么?难道他不是为这事来找你的么?”
“我是告诉了他一些事,不过那些事是我听来的消息,并没有看到他的证实。我是告诉了他,他四妹可能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也许一早就找她去了。”
牛趋安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想瞧瞧他究竟是不是在撒谎,可是老狐狸一样的隐心,又怎么会轻易露出马脚来呢:“你少来花言巧语,快说,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样吧,我让我的一个手下带你去找他,他现在可能还没有走多远。”
牛趋安哪里肯相信他:“你少给我耍什么花样,要是我去找不到他,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你别忘了,我妹弟和四弟也是这儿的人,你给我放明白一点!”
“牛善人尽管放心,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一家人吧,我怎么会骗你呢?”
隐心的微笑让人捉摸不定,他叫来一个道士:“你带着这位牛善人沿着刚才贾善人走的方向去追他一下。他们两个一起去找他们的四妹,总要好点哟!”
牛趋安虽然根本就不相信他,但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对这里又不熟悉,再说这么多房间,更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样的机关,要是得不到他们的指引,他又能到哪儿去找人?想了想,他说:“隐心,要是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别怪我回来找你算账。”
隐心依然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地说:“放心吧,牛善人,我一定会让你找到你要找的人的。”
牛趋安和那个带路的道士走了几步路,他又回头对隐心说:“过一会儿,有个老爷要到这儿来找我们,你要好茶招待他,要是我们回来他少了一根毫毛,哼,我就要你成百上千倍地偿还!”
隐心挥挥手说:“牛善人,你就放心地去吧,我这里可是道家清静地,怎么会干出那些龌龊的事呢?只要他一到,我就好生看待他,等着你们回来,再怎么说,贾善人他都是我的棋友呗!”
牛趋安半信半疑地跟着那个道士走了,一转身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向山居的另一个出处而去。
隐心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奸笑了起来,他挥手叫来一个道士,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话。
那个道士点着头匆匆地走了,隐心拂尘一挥,一个转身向屋里走去,脸上露出阴险地笑容。
姬家塘村的姬家小院,姬若兰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她都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多少遍了,当她再次失望地关紧了门回到屋里时,却突然传来的敲门的声音。
贾进到了院门口,他见院门紧闭,就拍拍门。
姬若兰听见拍门声,立刻就走出来了:“谁?”
贾进听出是姬若兰的沙哑的声音,就赶紧说:“大姐,我是贾进。”
姬若兰打开门,一见只有他一个人,惊慌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爹他们呢?”
贾进疑惑了,一进院子就问:“你说什么?爹不在家么?四妹呢?”
姬若兰一边给贾进倒水一边说:“四妹失踪了。”
贾进哇了一声:“什么?四妹她真的失踪了?”
“爹就是因为四妹的事,昨天才到你家去的,他希望能通过你的关系找找四妹的下落。”
贾进更是惊讶不已:“爹在我家?什么时候?”
“昨天一早他就进城到你家里了。可是今天天刚亮他就又回来了。他说你昨天晚上也是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到这里来了,他还以为你在这儿,可是他一早到家,见你没有在家,就和牛大哥追你到白果山居去了。”
贾进吃惊不小,究竟怎么回事,自己一路回来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呢,又在哪儿错过的呢:“什么?他到白果山居去了?和什么牛大哥?他又是谁?”
姬若兰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现在别管他是谁,快想想办法,现在爹他们两个到那里去找你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
贾进见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也猜出了几分,也就不再多问了,说:“我想不应该有事的,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白果山居里,那个隐心道长和我是棋友,他如果知道爹的身份,他们就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姬若兰听他这么一说,稍微定了定神,可还是不放心:“希望是这样。但是,如果四妹真是在他们手里的话,那他们叫你来又是什么意思?你说隐心是你的朋友,他就应该知道四妹和你的关系,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对四妹下手呢?这样说来,隐心他并没有把你当成朋友的!”
贾进眉头一皱,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他又一时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儿:“如果四妹的事真是他们干的,我就得重新审视我和他的棋友关系了。让我再想想,四妹现在要是真在他们手里,他叫我来是什么意思?要钱还是……会不会是给我下的什么圈套呢?”
“这个很难说,他们那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她愤愤地说道。
贾进赶紧起身要往外走:“那我得赶快到山居里去,要是他想对我下套的话,爹他们到那儿去,说不定就会有危险了。”
姬若兰也明显地着急起来了:“你赶快去吧,小心点呀!”
贾进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一擦嘴角,接过若兰递来的干粮,转身向门外走去。
贾进匆匆地再次踏上通往白果山居的路,可是这个时候他想找人帮忙也一时找不到,走得累了,他气喘吁吁地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一下。
抬头瞧了瞧阴沉的天,又看看那泥泞不堪的路,贾进眉心紧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牛趋安被带到山居后门外时,姬老爷也刚好到了山居门口,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黑黢黢的门,往里边瞧了一眼,空空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再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也没有人向这儿而来,他只觉得背心有些发凉,但还是很不情愿地往里走了。
得到隐心吩咐的那个小道士看见姬老爷进了山居门,就立刻从隐身的地方向他走了过来。
姬老爷正想找个人问问,见小道士过来,就问他:“小道长,我想问你一下,你们这儿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是不是来了两个小伙子,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道士微微一笑说:“善人请跟我来,他们和我们山居主正在喝茶聊天呢。”
姬老爷一听,有些奇怪:“他们还有闲心喝茶聊天?你带我去找他们!”
姬老爷虽然心有疑问,但小道士也没多余的话要和他说,前边引路,他只得跟着他走了。
两人七弯八拐地走了一会儿后,到了一个打开的大门口,道士指着门里说:“善人请看,他们和我们山居主就在那里边,你进去吧,这里是山居主私人地方,我们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你就一个人进去找他们吧,我告辞了。”
姬老爷疑惑地看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小道士回手关了那道门,然后从外边轻轻地上了锁。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