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我四妹也真的是苦命，现在这个情况，也真的够她受的，虽然守着一个小店，但是现在这年头，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要不是有二妹和贾进看着她，真不知道她会成什么样子。”

　　牛向光说：“四姨她要是哪天不做生意了，我想爹娘把她接到我们这里来不是很好么？总比在城里提心吊胆地生活好得多呢。”

　　牛趋安苦笑着说：“你四姨才不会答应呢！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哪里会喜欢乡下的生活。”

　　“就是，她个性好倔的，别人轻易是左右不了她的。”

　　“当时都怪我们这些做大哥大姐的，没有阻拦住她……”

　　“好了好了，别在孩子们面前提那些过去了的事了。”

　　牛向光起身准备离开说：“爹娘，我和英豪去睡了，明天我们就去打听一下参军的事。”

　　牛趋安挥挥手说：“好吧，我们明天再说这些事情。”

　　这天，牛趋安在院里扫地，背着背篓的牛趋平急匆匆地从外边进来。

　　“哥，有什么事，你那么急？”他为大哥端来凳子让他坐下。

　　牛趋平有些焦急地说：“老二，刚才我在地里干活，听人说，老四回来了，就在白果山居。他会不会是回来寻仇的？”

　　“你说什么，老四回来了？”趋安脸上也有不安了，“这许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怎么就突然呢？他又回来干什么？”

　　“谁又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呢。”

　　“可是他这个时候回来，就一定有事的，我们都得留意他一点。”

　　“这个我知道的，我现在就过去了，你大嫂一个人在家的。”

　　看着大哥匆匆地往瑞家院子而去，望着那座曾经是那样漂亮的小庄园，由于近十年来人丁凋敝，缺乏打理与修葺，早已经变得萧索而寒酸。

　　如果说没有牛趋平他们一家人一直住在里边，还多少有点人气的话，估计早就成了野兽们来去自如的竞技场了。

　　就算是有他们一家人在里边住着，而年轻一辈的孩子们也经常在里边玩耍，可后边少有人去的花园及那许久没有人迹的房子都已经破旧得无法住人了。

　　瑞家小庄园再也没有昔日的光彩了。

　　傍晚时分，又刮起了风，原本还有一点星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堆满了云，村子还没有完全沉寂之时，野外已经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牛趋平夫妇坐在灯下聊天。

　　大着肚子的孙香月对丈夫说：“你说老四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当初你们兄弟是为了付瑗才对他下的手。难道他还耿耿于怀，想回来报仇不成？”

　　牛趋平有些不安：“老二说了，谁也说不清楚，老四他从小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也不知他这次安的是什么心理。”

　　“土匪就是土匪，他们可没有我表哥那样的心，他们能有什么好心肠？反正大家都提防一点好些！”

　　“你放心，这家里有向顺他们兄弟俩，再加上我，三个大男人在家里还怕保护不了你么？你也就别太担心了，小心身体，咱们的孩子要紧呢！”

　　“我知道，你也快睡吧，已经累了一天了。”

　　牛趋平向屋外走去：“你先睡吧，向顺他们兄弟在田里守庄稼，我要先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孙香月腆着肚子进了房间。

　　这天早些时候，在白果山居中。

　　牛趋祥独自在屋里坐着，桌上放着已经泛黄的瑞华的书信。

　　他握紧拳头：“瑞华，你这个老狐狸，你瞧我怎么收拾你！你居然如此狠心，吞了钱财不说，还要污赖我，我要看到你，一定会让你死得很能看！现在你不是不在家么？那好，我会让你回来的时候连个窝都没有！”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来人！”

　　从外边进来两个人，牛趋祥对他们吩咐了一番，两人出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狰狞地笑了。

　　夜色里，三四个人匆匆地向村子靠近。为避免引起鸡鸣狗叫，他们想方设法走村外隐蔽的路，躲过一切可能遇到村人的线路来到了瑞华的小庄园外，藏了起来。

　　土匪们靠近了瑞家大院，看到牛趋平急匆匆地出了院子后，就迅速地翻墙进了院子。

　　孙香月坐在灯下做了一会儿针线活后，忽然觉着肚子有些疼，她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又赶紧走到床上躺下。

　　“天啦，这孩子看来要出世了，怎么他们还不回来呢？”孙香月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着，迷迷糊糊地想睡了。

　　屋外的土匪见屋里没有了动静，就赶紧行动起来了，他们将油浇在院子里。

　　一土匪点燃了火，霎时大火吞没了院子。

　　田里，父子三人正说着今年的收成，牛向顺首先发现了火光：“爹，你看家里是不是着火了？”

　　牛趋平抬头一看：“糟啦，快快，快回家！”父子三人飞快地向家中跑去。

　　牛家屋里，牛趋安夫妇坐在桌旁聊天，突然听见远处有动静，两人就赶紧出门。

　　牛趋安打开院门：“糟啦，大哥家着火了！”他回头对若兰说，“你在家守着，快去叫光儿和英豪救火去！”他飞快地冲出了院子。

　　火借风势，大火很快就吞没了整个瑞宅。

　　孙香月捂着疼痛的肚子在大火中乱转，找不着方向。一阵剧痛，她扑倒在地上，紧接着木质的屋顶就塌了下来。

　　牛趋平父子三人刚好奔到院子中，一见房顶塌了，三人立刻就痛哭流涕，呼天抢地。

　　趋平叫道：“他娘，你在哪儿，快出来呀！”

　　他不顾众人的阻拦，硬是要往屋里钻，被向顺兄弟俩死死拉住。

　　牛趋安进了院子，焦急地问父子三人：“你们没事吧？”

　　牛向顺哭着：“我们三人才刚好从田里跑回来，这屋顶就塌了，我娘她……”

　　牛趋安惊讶地：“什么？大嫂还在屋里呀？”他想往屋子冲，被赶来的邻居拉住。

　　有人说：“这大火这么凶，房子也倒了，你大嫂在哪儿，你这样莽头莽脑的，进去也未必找得到，还不是白白送命呀！”

　　牛趋安大叫：“救人要紧呀！快！快！快进去找呀！”他推开众人，正要往未倒的房间冲去。

　　牛向顺叫着冲进了大火，趋平也跟进去了。

　　两人在屋里东找西寻，屋上不住地掉着火的木头。

　　牛向顺冲出大火，从邻居手中接过一桶水，将身上浇湿后，就又迅速冲进了大火。

　　牛趋平从大火中出来，刚好见向顺又冲进另外一间屋子，屋顶旋即塌了下来，他大叫着：“向顺！……”就急得晕了过去。

　　众人赶紧扶起他。

　　村外的树林子边。牛趋祥和一个手下站在树旁。

　　他看着火光，狰狞地笑着：“和我作对，哼，我让你们和我作对！”

　　几个放火的人回来了，其中一个人对他说：“我们已经搞定了，那个大院应该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好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知道火里边有什么人在么？”

　　“应该有个女的在里边，因为我们看着那个男的出了门后，我们才有机会下手的。”

　　“好，就是要这样，我就要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大火在继续，牛趋平他们都守在前院里，中院和后院没有人去救，任凭它烧着，就算想去救，也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了。

　　牛趋安跑到了燃烧的屋子前，正要冲进去，牛向顺却从里边冲了出来。

　　“顺儿快，快去看你爹，他晕了过去了！”

　　向顺奔到牛趋平跟前，见他醒来，叫着：“向顺，我的儿啊……”

　　牛向顺赶紧应着：“爹，我在这儿！”

　　牛趋平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我的儿，你没事吧？”

　　牛向顺流着泪说：“爹，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娘她……”。

　　“香月，我的香月……”牛趋平悲惨地哭音响彻夜空。

　　木质结构的房子，很快就被大火烧成一片狼藉，成了缕缕青烟。

　　一座新坟头，烟雾袅袅，一大家人围在坟头。

　　向顺向利兄弟跪在坟前烧着纸钱，碑上刻着：“慈母孙氏讳字香月之墓”。

　　牛趋平喃喃地说：“香月，你死得好惨呢，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向顺恨恨地说：“娘，孩儿我一定要找到放火的凶手，我会亲自杀了他，为你报仇！”

　　趋安对哥哥说道：“走吧，大哥，这以后你们父子三人就暂时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牛趋平无声地点点头：“暂时这样，赶紧得修房子才是！”

　　“大哥，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地修房子，很快你们就会有新房子住了！”

　　牛趋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牛趋安同大哥一起往家走去：“慢慢地查吧，咱们一定能找到真凶的！”

　　会是谁放的这把火呢？

　　牛趋安其实早已经分析过了，肯定不会是房子自己燃起来的，毕竟大哥他们只是住在前院，就算是厨房起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烧到后院去。

　　中院后院同时燃起来，这种可能性除了有人故意放火外，就肯定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如此看来，这背后肯定有人使坏。那么会是谁使坏呢？

　　瑞华已经多年不在家了，不可能他的什么仇家会突然出现，而牛趋平他们一家人平时都是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的老实人，也不会随便和人结怨，怎么就会有人烧他们的房子呢？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