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醒了,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飘飘忽忽的这句话刚从我耳边溜走,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二两,二两!”
谁,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迷迷糊糊当中,我好像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一直喊着我的名字,还有点担心似的。
那声音越来越近,我的意识慢慢恢复了,一只手正轻轻拍在我的脸上。好像是……君维药,还有爷爷?
刚睁开眼睛,我的手腕就疼的让我立马清醒了。
“爷爷?你们怎么……”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是说摔就摔,幸亏是在何医生诊所里摔的,人家立马就给你包扎了,要是在大马路上,我看你怎么回家!”
爷爷开口就是训我的话,可他的表情里却写满了担心。
我刚动了动,手腕又是一阵疼,疼的我龇牙咧嘴。
“别动,你扭到筋了,我刚给你揉了跌打药水,回去以后自己天天糅,用不了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说话的人是何杰,他提着一瓶跌打药水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给了爷爷,笑容特别亲切,“都是街坊邻居,这点东西不用给钱了。”
“那怎么行!”爷爷赶紧推辞。
说不上为什么,何杰从后面一出来,我心里就好像窜出了一道凉气似的,整个冷冰冰的,下意识地抓紧了君维药的手。
君维药立马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你怎么了?”
“我……”
对啊,我怎么了,真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我也莫名其妙。
这会儿我疼也疼的清醒了,刚才的事也全都想起来了。我是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何杰,然后跟他进来喝茶。
中间的时候何杰去楼上一趟,结果来了个电话,我就帮他送了上去,没想到在人家二楼就摔倒了,还给何杰摔碎了一个杯子。
记忆清晰了,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你摔那一跤,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没大事,正好你爷爷从街上走过去,我就让他进来等你了,现在好点没有?”
何杰温和的笑,瞬间就打消了我所有的疑惑,肯定是我刚才摔的太狠,所以醒了还心有余悸。
“不好意思啊何大夫,又麻烦你了。”一想到刚才我是怎么把人家楼上给撞了个稀里哗啦的,我就特不好意思。
何杰满不在乎的冲我笑,“没事,早点回去歇着吧,别忘了跌打药水。”
何杰送我们三个人出了诊所,就在刚走出去没多远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这样一句——“怎么不杀了她?”
然后我身上就一个激灵,我好像之前在什么时候听到了这句话,好像还是冲我来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看看君维药,又瞄一眼爷爷,这俩人好像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等不到他俩先开口,只能我先说,“我怎么觉得,在刚才那个诊所里那么不舒服啊。”
“能舒服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你说谁能舒服?从你小时候我就教你,走路慢慢走、慢慢走,你就是不听……”
得,我这还没说什么呢,爷爷就唠叨上了。不过,看来爷爷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君维药呢?他也没感觉吗?
看见我在瞄他,君维药眼皮斜了斜,有点不痛快,“不用看了,我知道了,那人还算可以,但我就是看他不痛快。”
君维药的反应是这样的,也就是说,他也半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来真是我多想了,我本来就爱做梦,搞不好在我这次撞晕过去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
负伤的我回到寝室,没良心的严莎莎看见竟然笑喷了。
“二两,你可没说你伤口包的这么好玩啊!”
我欲哭无泪,我也不想这么包的好不好,但是谁让我倒霉,晕倒的时候撞到额头了呢,结果只能在脑门上贴了个类似狗皮膏药消肿散瘀的玩意,来的时候还能用帽子挡一挡,回到寝室里再戴帽子可就有点怪怪的了。
宋夏和许珠过来扫了一眼,也立马笑喷了,许珠差点笑抽过去,“二两,你这要当哮天犬啊!”
“你能不能有点文化!仨眼睛的那是哮天他主人二郎神!”我一肚子郁闷,哭笑不得。
外面蝉鸣还在不停的叫着,眼看着夏天最热的时候就快要到来了,温度越来越高。
因为高温,白天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精神,一到晚上,才活跃很多。
这天晚上逛街回来,时候还挺早的,大家洗漱完躺在床上,不想抱着电脑手机玩,好像又有点没事干。
正无聊的时候,严莎莎突然开口提议,“闲着没事干,要不咱们讲个鬼故事吧。”
我真的是很无奈,只要是在学校里面,一到夏天,冰棍可乐还有鬼故事,就好像成了标配一样。
我其实不爱听鬼故事,从小到大,我亲自见过的鬼就已经比他们这辈子听过的鬼故事加起来还要多了。
但是一看那三个人兴致勃勃的,我也不好意思给人扫兴,反正鬼故事什么的,能被学生传来传去的也基本都是假的。
“最近有家医院不是隔三差五就丢个婴胎么,你们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珠神秘兮兮地开了口。
她渲染的气氛倒是挺足,但是立马就被嘘下去了,跟丢婴胎有关的鬼故事,S大里面都层出不穷了,就算有新的听着也没意思了。
“好好好,我不讲了。”许珠投降,“咱们同寝这两年,我之前知道的鬼故事都已经讲了,真没新的了。”
莎莎想逗一逗宋夏,“哎夏夏,我们都讲过了,你好像还从来都没讲过呢,今天就你给我们讲一个吧。”
宋夏有点为难,不过闷头想了半天以后,她竟然还真想了一个出来。
“我这个故事也有点老了,不过咱们寝室的人好像还没听过,是我前两天从一个学姐那听到的。”
“快说快说。”我兴趣也来了,鬼故事没什么意思,但是胆子最小的宋夏要讲鬼故事,这本身就很有意思了。
宋夏清了清喉咙,故事开始了。
“你们知道吗,原来咱们学校,淘汰学生的制度非常严格。那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如果有哪个学生同一年挂科达到两门以上,就要被赶回家,取消继续念书的资格。”
宋夏刚说了个开头,我就猜到了她要讲的肯定是血书笔记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就听过,不过,我是从当年S大校长的嘴里听到这个故事的。
当年S大的校长,和我爷爷感情不错,有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个故事。
故事的大概,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在S大对学生格外严苛的那一年,有一个心理压力过大,时刻都担心自己会挂科的学生,终于忍受不了压力自杀了。
在临死前,那个学生蘸着自己割腕流出来的血,记了满满一本笔记。
传说,这个学生心里的怨气,全都混着自己的血,记在了那本笔记上。后来只要有哪个学生挂了科,它就会带着那本笔记出现,帮挂科的学生复习。
然而,被它帮忙复习过的人,都会在一夜之间离奇暴亡,死的特别凄惨。
故事么,是典型的校园怪谈风格,听起来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不过事实上,这故事还真就是假的,完完全全被人为捏造出来的。
我还记得当时那个老校长一脸无奈地跟爷爷提起这个故事,这个鬼故事之所以会在S大被流传开,是因为有那么几年,S大对学生要求的确特别严格,有些不爱守规矩的学生恶作剧,就编了这么个怪谈出来。
实际上,被一代代S大学生,有鼻子有眼传下来的这个怪谈,里面就连真实的人物原型都没有。
要真是较真,追溯到故事里说的那一年的话,估计把这个故事传来传去的人都要脸红,因为那一年S大过的格外平安,别说死人了,就连受伤严重点的学生都没有。
许珠跟莎莎两个人倒是听的挺入神,宋夏胆子小,讲的虽然磕磕绊绊的,但还真有那么点气氛。
听完以后莎莎就打了个寒颤,“妈呀,这年头怎么连鬼故事都要跟我们学渣过不去了啊!二两,你说咱俩会不会哪天考完试,半夜就有本血笔记放咱俩床头啊。”
我一脸黑线,“咱能想点好的不,这个世界对学渣已经够残酷了好吗。”
对,要是说起学渣的话,我和莎莎俩人当之无愧,虽然没挂科过吧,不过每次也都在很危险的那一类里面晃荡。
“那你们可要小心喽,过几天不是要考两门科目吗,你俩可千万得好好复习,万一挂科,没准真就收到血笔记了。”
许珠笑得特欢快,宋夏倒是有点害怕了,“珠珠别说了,虽然就是个鬼故事,但真要这么一想,还是挺吓人的。”
“好啦,不说了,玩笑而已,哪来的血笔记啊,都是假的啦。”
许珠打了个哈欠,看一眼时间,“我说怎么这么困了呢,都这么晚了,大家都赶紧睡吧。就算血笔记是假的,挂科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可是听说,从今年起,咱们制度也要严起来了。”
一提考试,谁也不想继续聊了,全都老老实实地躺下来睡觉了。 菜鸟占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