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专心听男人说话了,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我来了,没有注意到我在偷听。
我抹了抹眼泪,看着他道,“秦祁曜,我唐糖要长命百岁,要寿终正寝,我才不要被鬼杀死!”
说完,我转头就跑。
我还没跑到陪葬室,身后阴气袭来,秦祁曜从身后抱住我,将我困在他怀里。
我用力挣扎,“你要杀我了吗?要用我的命去换你要的东西?”
“我不会杀你。”秦祁曜沉声道。
我情绪激动,不愿意听他说,大喊道,“秦祁曜,你放开我!我再也不信你说的话了,你放开我……我唐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我竟然担心你,担心那个男人是来除掉你的!多可笑,其实他是来帮你除掉我……唔!”
不等我说完,秦祁曜捏住我的下巴,强硬的转过我的头。他的头低下,吻上我的唇。
他从背后抱着我,我侧着头与他接吻,身体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距离他越近,我越难过。我从身到心都被他夺走了,最后命也要给他么?
越想我越不甘心,张口就要咬。
秦祁曜似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他用舌挑逗我的舌尖,引导我将舌探入他口中,然后他将我的舌轻轻含住。
我这一咬就咬到了自己舌头上,疼得我眼眶犯泪,再也不想咬第二口了。
感觉到我在他怀里安静下来,秦祁曜松开我。
他注视着我,一双眸子似万丈寒潭,冷冽清澈,映出我的样子。他低沉的嗓音,郑重的似是在做某种保证,道,“你会长命百岁,会寿终正寝,我保证。”
我看着他,“可是那个男人说……”
“你听到我答应他了?”秦祁曜反问。
我一怔,稍后摇头。
秦祁曜的唇又压下来,随着他开口,冰凉唇瓣便轻轻刮过我的唇,“我不会杀你。”
话落,他伸出舌,轻舔我的唇瓣,动作轻柔的不像他。
我的心早化成一滩水了,身体都是酥的,恨不得立即把秦祁曜压倒,就地正法。
这么大的一个帅哥,这样撩自己。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用力的跳着,伸手勾住秦祁曜的脖子,我主动张开口,把秦祁曜的舌含进自己嘴里。
感觉到我主动,秦祁曜也没有立即夺回主动权,而是任由我引导着他,与他缠绵。
平时都是他掌握主动权,一副霸道的样子。现在由我引导,一开始我觉得还挺有趣的,可很快我就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温吞吞的感觉让我很不喜欢。
我想把主动权还给他,可秦祁曜就像跟我玩躲猫猫一样,完全不按照我的引导去做。
最后,我索性与他拉开距离,略带不满的看向他,“吻我。”
秦祁曜唇角轻扬,勾起美丽的弧度,沉声道,“是。”
他扭过我的身子,低头,要吻上来的时候,我俩身后突然传来干咳的声音。
我像是被人从头浇下来一盆冷水,整个人立马冷静了,慌忙的抬手推开秦祁曜,连连后退几步,双颊滚烫,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我的神啊!古墓里还有一个人呢!我在干嘛!
相比我的慌乱,秦祁曜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回身,看向男人,态度强硬道,“仔珩,盔甲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秦家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秦籽寒看向我的眼神更冷了,眼底深深的厌恶好像我是杀了他全家的仇敌一样。
我吓得往秦祁曜身后躲了躲。
看到我躲在秦祁曜身后,秦籽寒更气了,他移开目光看向秦祁曜,“秦家请您上来,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说完,秦籽寒又退回了主墓室里。
我探了探头,确定秦籽寒是真的回去了,我才问向秦祁曜,“他是谁?”
“秦家后人。”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有了底气,那么傲那么冷的一个男人,我还以为是秦祁曜的上司呢!搞了半天,是个后人!
我道,“你是秦家九百多年前的祖先,他是秦家后人,他这样对你,是对祖宗不敬!你应该罚他去跪祠堂,祁曜,拿出你当祖先的威严来。”
“该去跪祠堂的人是我。”秦祁曜神色冷下来,眉宇间带着股落寞,“我未成亲,他不是我的后人。我死后,又连累了整个秦氏家族,他是躲过那一劫秦家旁支的后人。”
听到这些,我心也跟着沉下来,想了想,还是问出口道,“师父说,你是服毒而亡的,刚才秦籽寒也说九百多年前,你喝下了一碗毒药。为什么?你是一个将军,你不是战死沙场,却服毒自杀?”
秦祁曜眉头紧蹙起来,眼底的光越发的阴冷,透出杀意。我的这番话似是让他想起了某些痛苦的过去,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二叔又在上面喊我的名字,秦祁曜眼底的杀意才收回去,他看着我道,“你先回去。”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过去。热血男儿郎,在最英姿飒爽,最意气奋发的年纪,当上了少将军。傲气如他,怎会没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保疆域太平,助家族荣耀的大志。
只是,是什么让他离开战场,自愿来到墓里服毒?他死后,秦氏满门抄斩。
我惊了下,他生前不会造反来吧?造反失败,被皇帝赐死,满门抄斩。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他要是真谋反了,怎么可能还有全尸,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好的墓!
回到奶奶家,唐浩被二叔修理了一顿,关进里屋,不许他再出门。然后,二叔就出门去殡仪店了,袁不易的尸体放在那里。
我本想跟着去,却被奶奶拉住。
“丫头,你老实告诉奶奶,是不是有对象了?”
我一愣,转头看向奶奶身后的窗子。
唐浩站在窗前,正对着我做鬼脸。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子嘴巴这么长!
奶奶拉了拉我,道,“小浩说,人都跟着你回来了。你就别让他躲着了,奶奶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你把他带回家,让奶奶看看。”
“奶奶,我知道了。我要是有了对象,一定带回来给你看,你别听小浩瞎说……”
“我才没瞎说!”唐浩喊道,“奶奶,姐姐的对象姓秦,跟山上古墓的墓主一个姓呢!是个大家族的少爷,富二代,年轻有为,叫什么来着……”
“唐浩!”我跑进屋里,打开房门,压低声音怒道,“你要干嘛!”
“姐,你把我也带去吧,我不想被锁在家里。”唐浩对着我笑道,“我能给你当小跑腿。”
“不行。”我拒绝。
唐浩耍起臭无赖,“姐,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你结冥婚的事告诉奶奶,奶奶一定会找很多道士来对付秦祁曜,而且奶奶一把大岁数了还要为你担心,你忍心吗……”
我伸手揪住唐浩的耳朵,“小子,胆大了是吧!还敢威胁我了!”
唐浩疼得呲牙咧嘴,“姐,你就带我去吧。”
最后,在唐浩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妥协了。
我和奶奶保证,我会看着唐浩,不让唐浩瞎跑。然后跟唐浩一起,去了殡仪店。
我们到的时候,袁不易已经入棺了,棺材盖子还没封,要等把他送回家,由他的亲属封棺。
二叔借来了拖拉机,棺材放在拖拉机上。
二叔问我,袁不易还有没有什么亲人?
我摇头,心里越发愧疚起来。
我对这个老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老头却因我丢了性命。
殡仪店的店主是个老头,姓洪,按照辈分我要叫他一声爷爷。在我的记忆里,我很小的时候洪爷爷就已是一位垂暮老人了。我没想到,我长这么大了,他还健在。
洪爷爷扎纸人的功夫很好,画上五官,就跟个真人似的。唐浩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经常往洪爷爷店里跑,没少因此挨二叔的打。
一进殡仪店,就跟这店是他开的似的,唐浩熟练的从店里搬出各种纸质陪葬品往拖拉机上放。
二叔瞪他一眼,“一个大学生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你干脆别上学了,来给你洪爷爷当学徒!”
唐浩这个缺心眼的,听二叔这么说他,他还挺高兴,一脸真诚的看向洪爷爷,“爷爷,您老收不收我?”
洪爷爷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个娃娃学这个做啥,做学问比这个好。”
唐浩失望的喔了一声。
把陪葬的纸人纸马等搬上拖拉机,天也黑下来了。山路本就不好走,晚上就不能走了,只能第二天一早出发。
我想帮袁不易守灵,二叔见我穿的少,让我回家多穿些,吃完晚饭再过来,他先在这守着。
唐浩跟在我身后往家走,“姐,你别怕,一会儿守灵,我陪着你。”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嘿嘿一笑,“姐,晚上是不是不用我陪?姐夫是不是要来陪你?”
一口一声姐夫,叫的别提多自然了。
我皱眉看向他,“我嫁给了一只鬼,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有啊!”唐浩眼睛一亮,“多厉害!姐夫不是一般的鬼,他是一只有着九百多年修为的厉鬼!”
关注的重点是厉不厉害么?重点应该是他是鬼!
我决定不和唐浩纠结这个问题了,他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对洪爷爷的殡仪店特别有兴趣,那时候我们这帮孩子都觉得里面阴森森的,只有你喜欢往里面跑,”我道,“没想到现在,你还是那么有兴趣。”
“我不是对殡仪店感兴趣,我是对洪爷爷感兴趣。”唐浩压低声音,“姐,你知道我的养鬼术是从哪学的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唐浩,等他继续往下讲。
“从洪爷爷那里!” 阴婚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