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祁曜抓起我的手，放在他心口处。
很安静，没有心跳。
“阳气会让我更像活人。”秦祁曜道。
也是，已经死那么久了，怎么会活过来。
我心里有些小失望，稍后又意识到一件事，我喜道，“这次我没有昏过去。”
面对我一脸想要表扬的神情，秦祁曜平静的瞥我一眼，道，“你没有修炼过，所以灵体比肉体累的更快。”
而这次我用的是身体，所以才没昏过去。
联想到之前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果然还是身体带来的刺激更强烈些。
“在想什么？”秦祁曜看着我问。
我脸颊有些发烫，哪能告诉他，我是在比较这种事情。
我眼珠一转，问道，“你活着的时候，真的没娶妻么？”
秦祁曜点头，“没有。”
“那你……”
那你技术怎么这么好，在多少女人身上练出来的。想到这句话，我心里有些发酸，换了种问法，“那你肯定有很多侍妾，你是少将军，年少成名，倾慕你的女子一定很多吧？”
“多如过江之鲤，”见我神色僵下来，秦祁曜唇角轻勾下，吻着我的耳朵，轻声道，“但并无侍妾。”
他低沉的嗓音传入我耳朵里，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我身体有些发热，不想让他察觉到，忙伸手把他推开，看着他问道，“那你以前经常去青楼？”
秦祁曜愣了下，稍后他看着我的脸色浅笑一下，手指似有似无的刮过我身体的敏感地带，口中却一本正经的道，“秦家位极人臣，乃忠义之家，家法严明，从不出入风月场所。”
我被他撩的身体发烫，所幸翻身，趴到了他身上，手指点着他的唇，眸光炙热的看着他道，“难道你是无师自通啊！老实交代，你的技术是几个女人调教出来的？”
秦祁曜神色突然僵住，他眸底的光一点点的冷下来。
我以为我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他似乎很不喜欢提以前的事，我张开口，刚要说话。就听秦祁曜道，“一个。”
我的心倏然收紧，强作镇定的问，“是在你墓里，没有画完的那张画像上的女子吗？”
秦祁曜点头。
我的心像是吃了一大口的柠檬，又酸又涩。
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多什么嘴，问什么问，问出来了，自己难受！
那幅画画得那么精致仔细，即使没有五官，女子的身段，发型，发饰，每一样都绘得栩栩如生。那是在脑海里浮现过千遍万遍后才有的样子，可以看出画师对女子的情义。
“你没有结冥婚，”我压住心里的难过，问他，“你活着的时候没娶她，她死后，你们两个也没有在一起吗？”
“她转世了。”秦祁曜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实则暗潮涌动，但他的声音却自始至终都是冷的，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我活着的时候，她嫁给了别人。”
画里的那一身红衣，原来是嫁衣。
我还想问秦祁曜，他现在还爱不爱她。可我不敢。就像深爱的现男友突然提及了前女友，我害怕问他后，会听到更让自己难过的答案。
我闭上眼睛，想把这件事翻过去，可又不死心，又问，“她长什么样子？你为什么不把她的模样画出来？”
“我不想去打扰她。”秦祁曜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乐，也听不出不甘。
我看向他，“她转世了，你不想去找她吗？”
这次，秦祁曜没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寒潭般的双眸像两颗黑宝石，经历了近千年时光的打磨，他习惯了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最真实的情感隐藏在冷澈的眸光之后。
我触碰不到他的心。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秦祁曜闭上了眼睛。
有点想哭。
我怎么这么倒霉！喜欢上一只鬼也就算了，还他娘的碰到一只心里藏着其他女人的鬼！
秦祁曜从我背后抱住我。
他的怀抱很暖，肩膀很宽。我发现我非常该死的喜欢上被他抱着的感觉了！
“祁曜。”我开口。
“嗯？”
“你现在是我老公，你在阳世，不许去找其他女人，谁都不行！你事情办完，就回阴间，你要非要去找她，等到那个时候再去！”不知道霸道会不会传染，反正我觉得，我现在这幅样子都是秦祁曜害得，他就要负责。
“好。”秦祁曜沉声答应，“我不找别人，我只有你，只要你。”
我的心砰的猛跳一下。
好该死！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我心动个屁！
我翻个身，头扎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身体，“睡觉。”
半夜，我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睁开眼。
房间的窗子半开，月光从窗子泄进来，洒在秦祁曜身上。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外披一件灰白色的大衣，正冷眼看着窗外的人。
窗外的人是秦籽寒。
前面两个人在说什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醒来后，就听到秦祁曜压低声音，口吻强势不容置喙的道，“你敢动她，我杀了你！”
“只有杀了她，才有机会解开秦家人身上的诅咒！祁曜，你别忘了，你回来的目的！为了她，你要置秦家全族人的性命不管么？！”
“她活着，我会完成自己的任务。她死了，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秦祁曜冷声道，“秦籽寒，我让你跟着我是因为你是秦家的后人，但别挑战我的底线！”
秦籽寒依旧不服气，“族谱有记载，当年你为了一个女人，连累秦家上下三百口人命，现在你还要犯同样的错误？！”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秦祁曜声音里带了丝怒意。
再说下去，我觉得秦祁曜和秦籽寒肯定能打起来。这是奶奶家，我一点也不想他俩在这起冲突。
好在秦籽寒和我想的一样，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我听到秦籽寒离开的脚步声，长吁一口气。
“把你吵醒了？”秦祁曜转头看向我，月色照亮他的脸，他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有过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起身下地，走向他，“秦籽寒要来杀我？”
“有我在。”
有他在，我很安全。我知道。
我走到他身旁，“我死了，那个人真的就会把白龙甲给你么？”
窗边比我想象的要冷，我抱起肩膀，打了个哆嗦。
秦祁曜走到我身后，拉开他的大衣把我裹进去，从背后抱着我道，“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拿回白龙甲。女人，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我后背紧贴他的前胸，身体四周都是他的气息，我心跳加速，“为了我，你真的会不顾整个秦家人的性命？”
“嗯。”
所以说，我在他心里，和当年那个女人一样重要嘛！当年那个女人嫁给了别人，今生秦祁曜也不会再去找她，说到底秦祁曜是我的，还是我赢了！
我心底窃喜，觉得窗外萧条的冬日夜景都变得浪漫唯美起来。
“祁曜，月色真美，我在你怀里，”我暗示他，“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秦祁曜道。
我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手紧张的握成拳头。
是告白吧？肯定是告白！快说喜欢我，快说喜欢我……
秦祁曜低下头，唇贴在我耳边，低语道，“想要你。”
我感觉像是迎面泼来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我郁闷的转回身，面向他，“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吗！可惜了这么好的夜景……唔！”
秦祁曜大手扣住我的后颈，霸道的不允许我逃，他吻住我的唇，另一只手托起我的屁股，把我抱起来，走到炕边。
他将我放到炕上，俯身压下来。
我还有些生气，故意扭开头不看他。
秦祁曜捏住我的下巴，扭过我的头，注视着我道，“面对我喜欢的女人，你还让我想些什么！”
“当然是想……”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我眼睛一亮，“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到算了。”
“不行！”我急忙道，“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是不是？”
秦祁曜不说话。
这只傲娇鬼，你多说一句喜欢我，你能死啊！不对，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干嘛还这么小气！
我伸手抱住秦祁曜，“小哥哥，我喜欢你。”
秦祁曜垂眸看我，“那你就勾引我，像我勾引你那样勾引我，勾引的我高兴了，离不开你了，我也就喜欢你了。”
我看着秦祁曜，不服气的说他已经说喜欢我了，我都听到了，他不可以反悔。而且，我才不要勾引他，我不会！
秦祁曜低笑一声，“我教你。”
第二天，直到奶奶来叫我，我才醒过来。
昨晚秦祁曜说教我，然后我又被他折腾到了天快亮。
我艰难的睁开眼，奶奶坐在炕头，秦祁曜站在旁边。
“丫头，起床了。”奶奶道，“送大师回家，要赶早。快起来。”
我困得实在不想起。
秦祁曜见状，道，“奶奶，要不你先出去，我帮她穿好衣服。到了车上，她实在困的话，我抱着她，让她再睡会儿。”
“祁曜，你别太宠她了，”奶奶道，“以后跟你爸妈会不好相处的。”
我惊得睁大眼。我不过睡了一觉而已，怎么感觉我奶奶不是我奶奶了！
“我比她大，疼她应该的。婚后，我们也会和我父母分开住，平时见面少，不会有什么矛盾。”秦祁曜这种堪比教科书的话语，哄得奶奶十分高兴。
他爸妈几百年前就死了，当然不会住在一起！ 阴婚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