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知道,孟翩翔全然可以不帮助她的,更可以不必救了她的性命。毕竟要在天牢之中救出死刑犯,是死罪。若是被宫寒凌知道他是邻国的太子,自然是免不了一场纷争。
于是席落岚收回目光,默然叹息一声:“大恩不言谢,日后定然当牛做马报答翩翔。”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
孟翩翔看着席落岚,根本不去想着掩饰他眼瞳之中,对于席落岚的热烈爱意,“那宫寒凌如此对你,我都觉着寒心,若你不说,我也是要好好去讨教一番的。”
听了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席落岚本来冷成一片的心也稍微有些暖意,只是一向冷若冰霜的脸还是那样的寒着,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孟翩翔自从看见席落岚的容貌,早已是被惊艳的一眼万年。要说他是被美色所惑,也是没有错的。只是现在……
孟翩翔垂眸看着席落岚那张苍白的脸色,心中就好似有一双大手在死死在揪着他一样。这样的心痛,还是他第一次尝到。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隐在宽大袖袍下的手一再攥紧,片刻之后,孟翩翔一挥手,就有两个水灵灵的宫婢上前来,说道:“这是席落岚席姑娘,你们只当做是最尊贵的主子伺候着就是。”
孟翩翔说完这话,那两个婢女就弯下身子,朝着席落岚行了一个大礼:“奴婢清风,秋月见过席姑娘。”
那两个婢女身上穿的比在齐国皇宫里头的一等丫鬟还要好,而且一看上去,就知道是聪明伶俐被好好调教过的。席落岚一看,就知道这是孟翩翔特意安排的。
面对这样无条件的好,席落岚心里头还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仰头看着孟翩翔,只是感激道:“真是费心了,其实我不需要人伺候。”
“别说这些傻话,纵然那药是假死药,但这几日你在牢里被困了这样许久,身体肯定也是吃不消的。”
孟翩翔温言说着,眼底的柔情全然是席落岚在宫寒凌眼中没见过的,还没等席落岚说些什么,他又继续说道,“你且先歇息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见他这样,席落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头,接受了孟翩翔的好意。
而孟翩翔离去之后,她便有几日没见到他。
在他没有过来看望席落岚的时候,席落岚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卷兵书,里头的兵法她早已滚瓜难熟。但席落岚的心思可不在这兵书上,只是想着,为何这孟翩翔也消失匿迹了。
清风端着茶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席落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笑着说道:“席姑娘,这书你翻来覆去瞧了许久,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子这般钟爱兵书。”
“闲时解解闷罢了,到底是纸上谈兵,算不上用场。”席落岚略微勾了唇说着,如今她孑然一身,就算熟知兵书,又有何用。
“话可不能这样说。”孟翩翔的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凡是所学,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孟翩翔声音响起来,席落岚扭头看去。不知是不是席落岚的错觉,总觉得孟翩翔好似消瘦了不少。
而清风和秋月见孟翩翔过来之后,只是一行礼,就识相的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屋内就只剩下孟翩翔和席落岚两人。孟翩翔走过来,看着席落岚手里的兵书,只道:“寻常女子,常常看着风花雪月的诗词,也只有你爱看这金戈铁马。”
“你也晓得,若是我手中有金戈铁马,早就做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席落岚看着孟翩翔,心里忽然好了很多,但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可笑。对于孟翩翔,她还想期盼着什么。
有一个宫寒凌就够让她伤心了,可不能再来另一个。
孟翩翔没有察觉到席落岚的心思,只是笑着坐在席落岚面前,说道:“你没有金戈铁马,但是我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席落岚看着孟翩翔,直觉告诉她,孟翩翔肯定是有了什么大动作。
“我准备向齐国发起进攻。”孟翩翔看着席落岚,虽然眼底笑着,却让人格外的相信。“我的军队,都可以为你所用。”
“使不得。”席落岚几乎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两国交战,这是如何的可怕,席落岚担不起这个重担,“你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这样劳民伤财。”
孟翩翔早就料到席落岚会这样说,只是勾着唇一笑。
“你想太多了,就算我是太子,也不能对自己的国家这样的不负责任。我对齐国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施展的地方,如今正好,你那样的冰雪聪明,自然是我最好的军师。”
“只是这……”席落岚听孟翩翔这样说,心头还是有些顾忌。
“别拒绝我。”孟翩翔却不给席落岚说完的机会,只是对上席落岚的眼睛,好似要把席落岚给看穿了,“我除了你,不知有谁能这样的安心交托。”
席落岚怔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各自都是明眼人,尽管孟翩翔这样说,席落岚还是晓得,孟翩翔会忽然决定攻打齐国,与她估计也脱不了什么干系。
但是席落岚这么多的杂乱心思,到底也是跟着孟翩翔到了战场。
她并不上阵杀敌,只是在营帐之内,看着两国的地势图。其实孟翩翔找席落岚当军师也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她可是曾经的白狐皇后,对于齐国她再熟悉不过了。
邻国得胜的鼓声不断的响着,昭告着他们的得胜归来。席落岚坐在营帐内,不多时就看见了满脸扬着笑的孟翩翔。
看的出来,孟翩翔是真的很开心。同时她也知道了,齐国定然是节节败退。
孟翩翔看着席落岚,沾沾自喜的好像一个半大的孩童:“落岚,若不是你,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的顺利。”
听到孟翩翔这样不予吝啬的赞美,席落岚只是略微勾着嘴角笑着,同时心里头却有点五味杂陈。
再如何,她都曾是一个齐国人。但如今为着邻国攻打自己曾经的国家,犹如叛国。但每当有些后悔的念头浮现心头,席落岚就会想起方天琪那张嚣张的脸,还有宫寒凌的决绝。
她唯一的良善心软也就泯灭了,他不仁,她不义。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席落岚的挣扎如此明显,以至于孟翩翔都无法视而不见,他走了过去,试探着抚摸上席落岚的发丝:“落岚,你可是心软了?”
但席落岚只是微吐浊气,道:“不,我已然不会了。”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