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小狐直起了身子,深觉事关重大,不好再与唐锦卿耍小孩子脾气。
“在下近日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右相。方才探子来报,说沈相请了大夫去家里,脸色苍白,不停的咳嗽,似是病的极重的模样。”唐锦卿皱眉说道,似是也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苏小狐凝眉深思。
这沈永丰是个老狐狸,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他们正调查他的时候病?莫不是装的吧?
苏小狐知道,若沈永丰真的病了,自己做这样的猜测终归是不好的。但她的确不好相信谁了,万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知道了。朕自有打算。”
第二日上朝,沈永丰果然告假。
苏小狐特意留意了朝下众臣,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散朝后,苏小狐回到寝殿,要扶枝为自己准备一身便服。
“陛下这又是要去哪里呀?”扶枝一边在柜子中给她寻衣服,一边半是询问半是抱怨的说道。
前几日苏小狐同唐锦卿一同出宫时她就不是很高兴。扶枝的确因为唐锦卿的皮相对他有过些许的好感,但自从知道他给苏小狐下毒后就对他敬而远之。
前几日苏小狐却毫无防备的与他一起出宫,还不要其他人跟着,扶枝担心的不行,劝了好几次,都被苏小狐嬉笑着拒绝了。
眼下见苏小狐又要出宫,以为她又是要与唐锦卿一起,自然不是很高兴。
从前苏小狐就爱玩儿,她也常陪着苏小狐偷偷溜出宫,宣景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并不觉得苏小狐出宫玩儿有什么不对,可是陪伴的人也总得找个靠谱的不是?唐锦卿这乱臣贼子算是怎么回事?
可苏小狐好像挺喜欢唐锦卿的样子,这些话扶枝自然不敢说给苏小狐听。
但扶枝心中所想,苏小狐已从她的语气和举动中猜测的差不多。扶枝不喜欢唐锦卿,她很是理解,甚至很高兴扶枝能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但她无法向扶枝倾吐自己对唐锦卿怀有的特殊感情。
这感情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又怎么好说与外人听呢。
苏小狐接过扶枝递过来的衣服,温言道:“右相病了,朕去看看他,你同朕一起去吧。”
扶枝一听,此次不是单独和唐锦卿出去,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可是又听右相病了,有些震惊。
“右相怎么突然病了?严重么?”扶枝虽然不懂朝政之事,却也明白当朝右相病了,算是个大事儿,况且看苏小狐脸色,右相这病似乎还挺严重。
“不清楚。不过据说很严重,所以朕才要亲自去看看。”苏小狐眯了眯眼,神情有点危险。
沈永丰府中。
“臣见过陛下。”沈永丰一边说着,一边想挣扎着起床。
“沈老病重,无需多礼。”苏小狐赶忙扶了扶他。
沈永丰确实是察觉了苏小狐近日在调查自己一事,是以想假借病重为借口,妄图让苏小狐打消对自己的嫌疑,顺便偷空将财产做一个转移。
他倒是没想到,苏小狐会亲自来看他。不过幸好,他也是做戏做全套,此时面色苍白咳嗽不断,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可是请大夫看过了?大夫怎么说?”苏小狐一副关切的模样。
“没什么大碍……”沈永丰咳嗽几声,“不过是因季节更替感了风寒,悉心调理就能好的,还让陛下费时费力跑了这老远,陛下对臣的好,臣都记着。”
“不打紧,朕更担心沈相的身体。”苏小狐说道,“今日沈相未上朝,朕都觉得,这朝政之事处理的不趁手了。”
沈永丰听言,干笑几声道:“哪里,陛下天资聪颖,不需老臣的帮衬也能将诸事打理好。”
“朕闲来无事时,学了不少医术,说不上精通,倒也还说的过去。不若让朕替沈相把把脉。”苏小狐慢条斯理的说道。
沈永丰哪里料到苏小狐会说出这种话。苏小狐自幼被骄纵,根本没有好好学过什么东西,他更是未曾听说她学过什么医术。她这是又编的哪门子的谎来套他?
“老臣亲近先帝多年,陛下几乎是臣看着长大的,臣倒从来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还学了医术啊。”
“沈老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陛下身体金贵,臣不过草芥之辈,如何好让陛下替臣看病呐。”沈永丰心想,这苏小狐该不是真的什么时候学了医术罢?他担心自己暴露,自是百般推脱。
“无妨。沈老看着朕长大,已是如此熟识,朕关心沈老,看看病又算什么。”苏小狐见他百般推脱,心中渐渐有了底,态度强硬起来,这病是非看不可了。
沈永丰见实在推脱不了,心中不由担心苏小狐真的会医术,额头汗都冒出来了,配合着惨败的脸色,此刻倒像是病的更真了。
苏小狐把着沈永丰的脉搏,神情变幻莫测。
末了,她松开沈永丰的手腕,笑着道:“朕果然学艺不精,竟把不出个什么来。不过既然大夫已经看过了,想来诊断也不会有错,沈相最近这些时日,便好好呆在家中休息,莫要再忧心朝上那些事了。”
苏小狐做劝慰状,拍了拍沈永丰的肩膀。
沈永丰这才舒了一口气。虽不知苏小狐是在打其他什么算盘,还是方才说会医术只是唬人的,想看看他的反应而已,总之,她这一走,自己便还有时间去准备。
“陛下,沈相是真的病了么?奴婢看他病的很严重的样子。”回宫的轿子上,扶枝坐在苏小狐身边低声问道。
苏小狐担心宫外不安全,就不好与扶枝多讲,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她不要说话。
扶枝会意,当下便不再说什么了。
待回到宫中寝殿后,扶枝将门关好,来到苏小狐身后,替她将一头珠钗一一取下,又拿了木梳给她梳头。
苏小狐坐在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的脸。
这脸真是什么时候看着心情都会变好,她满意的摸了摸后,微微合眼休息。
“奴婢都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学了医术。”扶枝一边梳头,一边小声嘟囔。
苏小狐轻笑一声,道:“自从那次我中毒失忆之后,便突然会了,像是那些东西原本就在我脑中一般。”
“这么神奇吗?”扶枝听了,似是觉得很有趣,轻轻笑起来,“说的奴婢也想失忆看看了。不过陛下,沈相真的病了吗?”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