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被火烤得甚是温暖,夜色静寂里她躺在苏云霄的身旁,侧过头来,瞧着苏云霄那熟睡的睡颜眸子里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温色,这样的一种感觉,大约就是这个已经在庙里死去的女子心里所存下来的,唯一的念想了。
她终究是放不下这个孩子,如今苏云霄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大约一切也就不再那么痛苦了。
封闭性的洞里阻挡了洞外的一切声源,她只能听见石室里冰化用水滴落的声音,嘀嗒滴答,格外的清晰。
苏云霄睡得不大安稳,他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抱着左左箐的腰,头往她的胸口蹭了蹭。
坐在草团子上面打坐的老头似乎也睡着了,他就像是一尊菩萨一样的坐在那里,无声无息。
左江扯过被子将苏云霄盖的严实了些,碳火偶尔暴开,发出细微的细响。
夜明珠的光彻夜不灭的悬在头顶,她觉得若是将这样的东西放到现代去,连电都可以省了!
就这样乱七作糟的想了一个大晚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石室的门已经开了,老头手执一支竹剑在雪地里迎着阳光练剑,那样的招数奇怪得很,有点类似于杨家将里面的那一记回马枪,总能出奇不意的将敌人潦倒。
苏云霄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语气朦胧:“娘亲,天亮了吗?”
“亮了亮了,快起来,咱们去抓野鸡来烤着吃。”左左箐将被子叠好,拍了拍睡意朦胧的苏云霄可爱的小脸。
苏云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烤干的靴子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狐裘衣跑了出去。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银妆素裹万里不见尽头,清晨的阳光温温吞吞的晒在身上,带着些刻意的疏离,左左箐将衣服裹得紧了紧,瞧着那老头子素衣白雪舞剑的姿态竟然觉得格外的帅。
“爷爷你起的好早,我以前也起得好早的。”昨天那么一折腾太累了,所以也就起得晚了些。
“好了,爷爷在练剑,咱们去找野鸡去。”如今天寒地冻的,那野鸡早晨也会出来找东西吃。
老头剑气温和,那一把剑见光而现。
“一直往北走,那里乱石堆积,要找很容易。”老头分明正在练剑,分明是认真的模样,却不知是从哪里注意到了她们的说话。
左左箐朝着老头挑了挑眉:“知道了,我们先去了。”
“孩子,你过来。”老头朝着苏云霄招了招手,眸子里泛着明亮的笑意,温暖似春拂面,祥和而安宁。
“爷爷?”苏云霄在左左箐的示意下来到了老头的身旁,不解的看着他。
“把手伸出来。”老头眸子里染着温脉的笑意,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点了点。
仿佛有白色的异光随着老头的指钻进了苏云霄的手掌心里,苏云霄瞧着自己的小手有些狐疑的瞧着老头:“爷爷,刚才怎么了?我觉得好暖和。”
“暖和就对了,去吧,去做你们自己的事,爷爷也要去找一个暖和的地方了。”他收了竹剑,转身入了石洞,那石门缓缓的合上了,将折入石洞里的阳光也一并挡在了门外。
苏云霄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掌心,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发现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地方。
“走吧。”这白头翁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回来。
“娘亲,好饿哦。”苏云霄跟在左左箐的身后,揉了揉肚子,清晨冷冽得冷得僵耳朵的空气在森林里面静静流淌。
左左箐牵着苏云霄的手意外的发现苏云霄的手格外的热乎,她牵着苏云霄的手一路走入了森林的最里面,朝着北边一路前行,最后却发现,挡在眼前的是一个高耸入云的大山崖,那上面写着三个巨大的字,看样子应该是被内力所写,字迹霸气凌厉。
“望天涯?娘亲,我们要上去吗?”
“白头翁一直说要让我们往北走,北面就是这么一个望天崖,会不会有问题?”
“娘亲,上去看看才知道有没有问题。”苏云霄扯了扯左左箐的衣,九岁的小身板裹着那厚实的衣服站在雪地里就像是一个球,他这像极了黑执事里的夏尔的那张脸仰头面向她,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以前在风里来血里去的,对于孩子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如今罪那个罪都没受过,突然就多了一个孩子了,左左箐的心情很是复杂。
“娘亲,不知道父皇现在在皇宫里面做什么呢。”他慢条斯理的踏着被雪覆盖了的青石砖往望天崖的上面爬,这实在是太高了,堪比那什么第一锋,这阶梯一眼看不到尽头。
台阶上不见脚印,应该是没有人来过,她跟在苏云霄的身后,哼哼道:“他自然是陪着你的母后,你管他什么样子,反正又没有人逼宫造反,走快点,再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左左箐吃力的撑着双腿,这山锋陡得很,比张家界的那个玻璃山道还要厉害,往下看一眼两条腿就直打战。
想当初她是在那森林里面过过刀枪血雨的人,可是如今走在这里却只觉得格外的难受。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她的心口压抑着,让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云霄那健步如飞的冲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回头嘲笑她一番:“娘亲,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慢,比乌龟还要慢唉,娘亲,你快点走啊,再不快点天就要黑了。”
左左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身厚厚的衣袍脱了下来,砸在苏云霄的脸上:“臭小子,懂不懂尊老爱幼,我可是你妈!”竟然拿她的话来嘲笑她。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往山锋的顶端爬,左左箐一脚踩空,撞上了这脆弱不堪得被腐蚀了的护拦,朝着悬崖下面就坠了下去,苏云霄也跟着她跳了下来。
一道白色的绸缎朝着左左箐飞了过来,那绸缎将她牢牢的卷住,用力往上空一扯,左左箐被扯回了地面上,她拍着心口,四处张望:“刚才是怎么回事?”
“娘亲,是你自己走得太慢了,踩到冰块滑下去了,不过,刚才飞下来的白绫,可能是哪一个高人哦,也许看上你了也不一定的哦。”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