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曾经所看见的,于如今而言,竟然不过是坐井观天。
左左箐摘了一片叶子遮在苏云霄的眼前,笑问:“现在,你还能看见方才看见的东西吗?”
苏云霄不知她的用意是什么,摇了摇头去扯挡在眼前的叶子:“娘亲,你挡着我啦。”
“一叶障目,就是这个意思,并非是这个世界变得黑暗了,而是因为你被眼前的东西所蒙蔽了眼,云霄,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你都不要轻易的旁人的言语所左右,作为一个明君,他该有他自己的底线与坚持。”左左箐将那片沾着雪冰冷的叶子扔了,叶子随风飘走。
白胡子老头站在左左箐的身旁笑意盈盈:“夫人这教育孩子的法子,老夫也受教了,若是当年老夫也会得这一手,或许也就不会导致如今孤身一人了。”
苏云霄有些狐疑的瞧着这白胡子老头:“爷爷,你一直一个人呆在这里吗?可是,一个人一点也没好玩。”
“爷爷呆在这里许多年了,你猜猜爷爷今年多大了。”这位那头子往前慢慢的走,一步一个脚印,苏云霄跟在他的脚印后面,笑意盈盈的追上去,一老一小两个人踏入森林的深处,左左箐也只得跟上,瞧着眼前的那两个,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与她的父亲也是这样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些保镖。
苏云霄跑到一半又停下了脚步,朝左左箐挥着手笑眯眯的喊:“娘亲,你快点来呀,这里有一个山洞唉,我们今天要住在山洞里了。”
苏云霄长到了十岁从来不曾出过金陵,更不曾轻易的出入皇宫,所以对于外面的什么都甚是好奇,他站在山洞的洞口,探着小脑袋瞧着山洞的里面,山洞里面生着火,这个方向是北风的,所以并不会有冰冷的风灌进去,里面的设计也是不错,许多的东西都是以石头雕出来的,那喝水的杯子是竹制的,喝茶的茶盏也是竹制的,整个石洞里,除了石头就是木头。
于室内的火盆上面架着一个铁锅,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泡泡,里面煮着些肉汤,香气四溢。
苏云霄咽了咽口水,望向左左箐,面露讨好:“娘亲,人家好饿。”
“呵呵,进来吧。”白胡子老头坐在垫了棉布垫子的石凳子上烤着火,望了眼站在门口四处扫过的左左箐,笑意盈盈的朝着苏云霄招了招手。
“爷爷,这是什么肉,好香啊。”苏云霄倒也不认生,跑到白胡子老头的身旁瞧着锅里面的肉汤。
这山洞并不大,于门口有一个玄关,除此之外,就只有一间八十平的房大小了,房间里放着竹制的躺椅,于角落里的石柜子里放着许许多多的竹简书,屋子里面的各个角落里放着夜明珠,整个房间被点得很亮,玉床上放着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屋子里一尘不染,实在怪异。
“这是鹿肉的肉汤,冬天喝了身上暖和和的,来,喝点汤,尝尝爷爷的手艺如何。”这老头子真将自己当成了苏云霄的爷爷了,他装了一小碗汤递给苏云霄,苏云霄将汤递给左左箐,笑得春风满面堪比花开。
“娘亲,你先尝尝看,好香的啊。”
左左箐接过这碗喝了一口,将碗递还给他:“你先吃,娘亲一会去森林里看看有没有野鸡,到时候给你抓几只回来烤着吃。娘亲的烧烤可是一绝。”
老头也凑了过来,重新装了一碗递给左左箐:“你要抓野鸡有是有,不过野鸡现在都呆在北山的乱石堆里,并不好找,你先吃些东西垫一垫,我是这孩子的爷爷,那你自然就是我的孩子了,别客气,对了,孩子,你叫什么?”
这老爷爷简直太自来熟了,左左箐嘴角抽了抽,捧着手里的碗只觉得风中凌乱。
“江……左箐。”她喝了一口汤,只觉得身上的寒气去了大半,屋子里缓缓的变得暖和了起来,苏云霄一锅汤喝了小半,他饱饱的躺在温暖的玉床上睡了过去,左左箐与白胡子老头坐在碳盆前烤着火。
白胡子老头拔着碳火,将碳火的热度弄得高了些,他伸出枯老得沟壑满满的手放在碳火上烤:“孩子,你不会也是来寻轩辕剑的吧?”
左左箐瞧着那火光明明暗暗的碳火点了点头:“是。”
“你要轩辕剑来干什么?”老头将碳火翻了翻,有火星子从碳火中冒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沟壑,只是他的剑眉中间有一颗黑色的痣,一看就能够猜想到,年轻的时候,也定然是那种能够搅弄风云的人物。
“开昆仑山,回家。”左左箐确实没有说谎,在这样一个睿智的人面前,说谎是很不老实的。
“开昆仑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听说过白头翁吗?”老头子站起身来,这修长的身形还算健朗,白花的胡子与头发让他染上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他抚着手中的胡子,笑意盈盈。
“没听说过。那个人,不会就是阁下吧?”白头翁啊,眼前这老头就是头发白的吗?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许多年不曾出入江湖了,如今连这样的名号也无人能够记起了。”他重新坐下,烤着火,眸底泛着温脉的笑意。
左左箐嘴角抽了抽,完全无法理解,这位老头子为什么要发了一番这样感概,好吧,她还年轻,无法理解年老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人只要心态年轻,关年纪什么事呢?不要用年纪来做借口了。”左左箐毫不留面子的将他的谎言戳穿了。
“开昆仑山如何回家?若是那一面轮回镜没有让你转换时空的能力,你还会耗费这么大的心思吗?”他将碳盆里面滚开的茶壶提了起来,泡了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香气浓郁的茶在左左箐的鼻间萦绕着,这是雪顶云雾的香气,只要一喝,十步之内的人都能够闻到它的香气。
“你也来一杯?”老头笑意盈盈的瞧着左左箐,伸手替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左左箐捧着手中茶盏,神色有些迷蒙,她垂眸,轻声道:“并非是我喜欢喝,而是……而他喜欢喝。”雪顶云雾,苏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茶了,香而难得。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