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宁宫。
“娘娘,脚可好些了吗?”刚替白狐敷完药的于枢站在一旁,看着白狐的脚肿的得老高,不禁有些担忧道。
白狐面上一脸颓然,双目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似乎还未从宫寒凌对她的种种中缓过来。
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怨方天琪,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她和宫寒凌之间也不会闹得今日如此地步,越想越愤懑,对方天琪的恨意便更深了几分。
“娘娘,贵妃娘娘有事求见。”外面突然有丫鬟小跑进来回禀道。
白狐面上猛地冷了一下,直接吼道:“让她滚,本宫见着她烦!”
一旁的于枢也知白狐如今正因宫寒凌和她的事气的紧,连忙对着来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是!”那丫鬟见白狐如此气急,满脸害怕,连忙转身欲出去。
“等等……”刚欲出门的回禀丫鬟突然被白狐又一声令下地叫了回来。
那丫鬟回过头来,有几分怯怯道:“皇后娘娘可还有何事?”
站于一旁的于枢也是一脸不解。
白狐顿了半晌,理了理衣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懒散,眼神微转,漠然道:“姑且先让她进来。”她倒要看看方天琪要来毓宁宫如何兴风作浪,正好趁此整治整治她。
那丫鬟回了句是,便小跑出去回禀。
没一会儿,腆着大肚的方天琪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华服浓妆,高升贵妃,喜得皇嗣之后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与自己的无精打采形成鲜明对比。
“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方天琪面露浅笑,站在白狐面前行了个礼,眼神之中尽是戏谑。
白狐靠在椅背上,品着香茗,双目半睁,一副慵懒之态,斜视她道:“方贵妃不安心养胎,跑来毓宁宫做甚么?”
方天琪忙露出担忧的模样,娇声道:“昨日听闻姐姐的脚不小心扭了,妹妹特意前来瞧瞧,看看可帮的上什么忙才是。”
白狐看了看她,自鼻中哼出一句:“倒是有甚么事也不劳你挂念。”
“哟,姐姐此言差矣,如今宫中,这皇后没皇后的本事,贵妃腾达,自是得照顾,不然姐姐没有皇上,又无妹妹照拂,岂不伤感。”方天琪眼神转了转,眼含蔑笑。
白狐听得她无端的讥讽之言,冷冷一笑道:“妹妹如今有孕在身,言行可自持才是,不为将来的孩子积点口德,别生有缺憾,胎死腹中了。”
方天琪听她此言,脸上笑容顿时僵硬,双目怒睁:“便是生有缺憾,也好过姐姐从无子嗣,无缘圣泽。”
“方天琪,别在本宫面前太放肆了!”白狐看着她,眼中盛满怒火,蓄而未发。
方天琪见她开始发怒,更是得意道:“怎的了,我说这话……可是戳到姐姐痛处了?”
“那如今本宫也教你痛痛才是……”白狐看着她,一把抓住桌上的茶杯,毫不犹豫地往她脸上撒去……
“啊……”方天琪躲避不及,茶水全在脸上,一瞬间,脸上热浪滚滚,“啊……救命啊,皇上!”方才的盛气凌人转眼间便被撕心裂肺的凄喊声代替。
才后退几步,一个重重地摔跤,方天琪倒在地上,面上全是痛苦之色,转而不久,脸上开始发白……
“孩……孩子……我的,孩子……”她摸着肚子,五官皱在了一起,渐渐地,有血自腿间晕开,赤红一片,让人见着刺目惊心……
“快,快传太医……”
……
躺在白狐床上的方天琪,正在被太医看诊,隔于帘外的白狐,失魂落魄的模样,帘那边的方天琪每一次的凄喊,都无比剧烈地刺激着她。
“孩子,孩子如何了?”白狐回过神的瞬间,只见帘幕翻动,一个人影自她身旁略过,一闪而入,是宫寒凌。
“皇上……皇上啊!救救我……”帘子那边方天琪发出一声剧烈地哭喊。
“皇上还是先请出去片刻,老臣自当尽力而为。”
宫寒凌捏了捏方天琪的手,眉头紧皱,既而转身离开,怒气冲冲地冲出帘外。
站在帘外的白狐,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却止不住的发抖。
“你,到底干了什么!”宫寒凌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让她生疼,他的眼神,像一把利剑,无比犀利地看着她,也刺着她的心。
白狐眼渐垂下,有水泽渐现,她强忍道:“臣妾不过拿茶水泼了她一下,是她自己倒下……”
话还未完,宫寒凌猛推了她一把,几乎接近咆哮的声音道:“席落岚,你难道不知她有孕在身吗?她今日若是出了何事,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狐脚伤未愈,经不住他一股大力,直接倒在地上,立于一旁的于枢见此,连忙上前扶起白狐,惊慌道:“娘娘,没事吧?”
白狐任她扶起,两眼呆滞,心中凉透了底,同时恐惧在她全身渐渐蔓延开来……
“皇上……”洪太医突然慌忙冲出帘外,满脸失措道:“老臣无能,贵妃,贵妃娘娘的孩子,保……保不住了!”
刚刚站起身的白狐,脚下一软,几欲跪下。
“天琪!”宫寒凌直冲入帘。
“我,我的孩子啊!”躺在床上的方天琪满脸绝望,煞白的脸上全是泪水,见宫寒凌走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抽搐道,“皇……皇,皇上……呜呜……求你了……啊……皇上……救救孩子啊,救救我们的孩子……呜呜……”
“你如今先养好身子,现今身子虚弱……”宫寒凌握了握她的手,眼中亦是难受。
方天琪像是失去理智,声嘶力竭地打断他:“我……我想要孩子……孩子啊……呜呜,我的孩子……孩子……”
宫寒凌一把抱住她,安慰道:“孩子会有的,会有的……你先睡会儿,养好身子。”
方天琪伏在他的肩头,哭得全身力气尽失,目光呆滞,口中仍念念有词:“孩子……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宫寒凌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朕会给你一个交待,伤你之人,必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帘外的白狐,脸上一副了然的模样,方天琪的孩子没保住,这次,她真的要一无所有了,宫寒凌也已不复往日,天塌也不过如此……
在她身旁的于枢从未见过她如此表情,上前一把拉住他,嗫嚅道:“娘……娘娘,您,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白狐仿佛听不见她的话,眼中万年俱灰,再无任何神采。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