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想要叫的更大声些,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她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她沙哑的嗓音,惊醒了睡在旁边的温如初以及银素。
“皇上,你醒了可就太好了。虽然臣已经为皇上后背上的刀伤敷上了金创药,但刀口很深,昨天又淋了雨,臣真是怕皇上有什么不测啊……”温如初这阵儿倒是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
“枫柒桦呢?朕问你枫柒桦呢!”显然苏衡行对温如初的这些碎碎念没有丝毫兴趣,径直的开口喝道,打算了温如初的话。
“这……这个嘛……”温如初一脸的为难,搓着手掌,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皇上,丞相已经掉下悬崖,恐怕早已经身亡了……”比起温如初,银素的话要果断的多了。
苏衡行的心似乎猛的被什么蛰了,这一蛰似乎还有毒,让她的心紧紧的缩成一团,痛的不得了,甚至已经超过了后背刀伤所传达的那种痛楚。
她紧皱眉头,缓缓的摇头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枫柒桦……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死?”
“昨晚皇上昏迷之后,那些刺客答应了只要丞相一死,就会放过皇上。但丞相不想死于那些宵小之辈的手里,因而转身跳下断崖。”银素毫无感情色彩的描述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旁边的温如初瞧的一脸懵逼,似乎没想到银素这十几岁的小丫头在描述这么重大的事件的时候,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
苏衡行的心膨胀着,又收缩着。每一次膨胀收缩之间,都伴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起身。温如初自然是想要上前去扶她,也被她几乎是发疯一般的推开。她踉踉跄跄的走近断崖边儿,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噗通一声跌坐在这断崖边儿上,目光有些痴然的望着断崖下面。
泪水这时候才开始溢出来
也或许是她的体内早已经严重的缺水,泪水显得有些匮乏。
但心里的痛楚,却已经叫她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了。
“皇上,节哀啊!丞相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温如初快步的过来,他站的要稍微靠前一点儿,似乎是担心这时候的苏衡行会一个小激动就跳崖自尽了。
“不,不对。”苏衡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连连摇头说道:“枫柒桦不会就这么死的,他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这样就死了,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我……我要下这下面去找他,他一定是在断崖的下面等着我!”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苏衡行这时候的思维不是很清晰,她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见到枫柒桦,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那个家伙!
她挣扎着起身,却是一个踉跄,跌倒在温如初的身上。
“皇上,您现在这种状态,只怕是连自己都顾忌不暇。这断崖连绵几十里地,凭借我门三人之力,几个月也寻找不完!皇上,如今之计,我们是要尽早回到皇宫里去,再做定夺啊!”温如初这儿苦口婆心,倒有点儿像是心疼孙女的老爷爷。
“不,不行,我一定要先找到枫柒桦!你……你别拦着我!”苏衡行虽然执拗的这么说,但大脑里那一阵阵的眩晕感,几乎要让她支撑不住。
“皇上!你现在还受着伤呢!如果不早点回宫好好调理,说不定会死在这荒郊野外!”银素这丫头,说话也太直了点儿:“丞相的确是人中之龙,他也的确或许没有死掉,但若丞相未死,皇上却先死了,那岂不是很悲惨么?”
这丫头说的,倒也是有点儿道理,但这时候苏衡行,显然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是挣扎着,要从温如初的控制中挣脱出去。
“皇上!只要你回到宫中,就可以立刻派遣近卫军前来这一代搜查,如果丞相真的平安无事,立刻就可以找到他的下落!”银素继续劝说道:“这里虽然荒凉,但若我们找对了路,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回到皇宫,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找到丞相的下落,若是留在这里,凭借我们三人之力,只怕是一年半载也查不到丞相的下落!”
苏衡行的脑袋一阵阵的眩晕,银素的话在她这儿听来,那就跟和尚念经儿似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抵挡得住那种强烈的眩晕感,眼前一黑,跌倒在温如初的怀里。
温如初瞧着苏衡行那毫无血色的脸蛋儿,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趁着皇上晕过去的时候,带她离开这儿吧,否则她醒来的时候,只怕瞧见这断崖,又不肯离开了……”银素紧蹙着眉头,思忖着说道。
“银素姑娘说的对。只不过……”温如初瞧了一眼那断崖,紧接着叹息道:“这断崖这么陡峭,人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刚才皇上只是过度虚弱,才被我们骗住,倘若是完全清醒了的话,说不得,可能会去寻短见的,可真让人担忧啊!”
“温御医不必这么担忧,我们总能够想出办法保的皇上周全。”银素倒是挺乐观,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可惜我们所有东西都在马车上,如今那马夫一个人逃也罢了,却把所有的盘缠都带走了,我们要回到京城,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衡行自从穿越到这个年代之后,噩梦就比以前做的要多了。
以前她可从未直面过血腥事件,但在这个年代做了皇帝可就不同了。血腥的画面见了一些,做的梦就越发的五花八门起来。
但从来没有这一次的噩梦,让她难以释怀。
她梦见枫柒桦穿着一袭白衣,站在梦境的最深处,她瞧见他的时候,本来是满脸喜悦的向他奔去,但很快,从枫柒桦体内渗出的血液,瞬间侵蚀了那一袭白衣,血越来越浓,枫柒桦也越来越面目全非。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