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凌带来的酒很香,是极好的梨花酿,口味清淡,带着梨花微微的香甜气息,入口微辣,但后味香甜,口感柔润,是很适合赏月时饮用的,即便是身上有伤的人,也可以喝一些,并不妨碍伤口愈合。
席落岚喝过几杯,低头看着杯中映出的小小的月亮,抬头看看天上,冲着宫寒凌笑嘻嘻地说:“你看,杯子里有个月亮,天上也有个月亮,怎么有两个月亮。”
说着说着突然凑近,看着宫寒凌的眼睛,喃喃自语道:“咦,怎么眼睛里也有个月亮。”
这是席落岚能清楚记起的最后一件事,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了。她是直接睡了,还是又发生过什么,无论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来。
所以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透过窗纱洒到床前,当席落岚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整个人光溜溜地缩在被窝里的时候,她满心满脸,生动地诠释了“一脸懵逼”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难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吗?不她一点也不记得了呀!
席落岚一边在床上疯狂地寻找衣服,一面乱七八糟地在脑子里梳理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
昨晚上宫寒凌带着酒来找她,于是他们就一面喝酒一面说着闲话,然后……然后……席落岚终于穿好里衣,突然僵在原地,脑中闪过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
席落岚连忙摸着身上,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得痕迹。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小伤口,和昨天与虫子搏斗留下的淤青,并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也对,毕竟宫寒凌并没在房里,也没在床上,我再想什么呢……”席落岚稍微放了心,但就算这样对自己说,还是难免有些惶恐,又逼着自己回忆昨发生过的事。
“还是不行,只能记起我跟他说眼睛里有月亮……”席落岚捂住了脸。记忆中最后一件事居然是这样羞耻的事情,实在是……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要先找到宫寒凌在哪儿,他的酒量会好一些,应该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事。
然而等席落岚穿好衣服走出门口,就愣住了。
宫寒凌,货真价实的宫寒凌,正倒挂在门口,衣衫凌乱,睡的正香。张着嘴,还流出了一丝口水。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席落岚闭上眼,有些不可念叨了几句“我一定还没有醒”,又睁开。
一切都没有变,宫寒凌还是宫寒凌,依然被倒挂在门口。
“这到底……怎么回事……”终于接受这是现实的席落岚,还是不能理解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一旁的仆从看见席落岚出来,急忙上前,把宫寒凌从门上放了下来,扶着他在门口坐好,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这是,怎么回事……”席落岚看着忙碌的仆从,有些僵硬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一个仆从回过身来恭敬地回答道:“昨夜陛下带着酒回来,过了一会便满身酒气地冲了出来,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对着院子里的花草拳打脚踢大喊大叫。”
“原来是发酒疯了。”席落岚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对:“那后来呢?怎么挂到门上去了?”
“是太子殿下。”那个仆人继续恭敬地回答道:“陛下对着花草骂了一会儿,就要出门,小的也不敢上去阻拦,这时太子殿下来了……”
“我听说他带着酒来找你,马上就赶过来了,谁知正巧看到他从你房里出来,在院子里撒酒疯。”那个仆人还没说完,卓君淮的声音便从席落岚身后传来。
“然后呢?”席落岚看着倒在地上的宫寒凌,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原来,昨天夜里,卓君淮听说宫寒凌从厨房提了一壶酒来找席落岚,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怕这小子做出什么事情来,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刚进院门,就看见宫寒凌猛地打开房门,一步跨出来又回身关上,紧接着便一个飞跃跳到院子中间,先是耍了一套虎拳,然后指着院子里的芍药就开口大骂。
“混账东西!娘娘要的东西都准备不好!朕要你们何用!朕还不如养一盆花,还知道开个花替朕逗皇后开心!你们能做什么!”
骂完芍药,宫寒凌转过身,对着树骂道:“还有你!别以为一句话不说朕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娘娘要去看密室,你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不跟着!幸亏娘娘没事,要是有事,朕砍了你们的头!”
卓君淮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拦住正要往外走的宫寒凌,问道:“你,怎么从她的房里出来,还喝了这么多酒!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宫寒凌打了个酒隔,拿着皇帝架子对卓君淮说:“朕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对她做。你不要信口胡说。”
卓君淮一时气愤,命手下人拿来绳子,准备让他清醒一下。
回忆完毕,卓君淮走到席落岚身边,居高临下地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宫寒凌,继续说道。
“我看这小子从你房里出来,就拦住他问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满身酒气,路都走不稳,还一个劲儿说自己没做什么,实在可恨。”
“然后你就把他捆起来了?”席落岚看着勒得紧紧地绳子,有些心疼,简直无法想象昨晚上发生过什么。
“这小子实在可恶,言语举止都猥琐至极,我实在看不过去。”卓君淮说道:“但如果只是撒酒疯我也不会把他挂起来。”
说着,卓君淮挥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仆人上前,捧了一个青布盖起来的小托盘。卓君淮示意席落岚自己掀开布头看一看,说道:“你自己看看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席落岚将信将疑地掀开布头。
盘子里赫然放着一条女子的肚兜。
“你让我怎么相信他对你什么都没做!”卓君淮恨恨地看着刚刚醒来的宫寒凌,咬牙切齿地说。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