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越来越不懂西门瑞雪了,他很聪明,即使满身是血也没有让血滴落在地上,原来他穿着的那件衣衫的布料是极吸水的,所以,血早已被他的衣服吸附住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血滴滴落在地板上,床单已然换过,当之若迅速的处理好一切的时候,身子,突的被西门瑞雪从身后打横一抱,“啊……”她惊叫,被他这突兀的动作吓傻了。
男人却一俯首,薄唇顷刻间就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吻没有昨夜里的来得热烈,却还是让她脸红心跳,想到他的伤,她落在他胸口的手终究没有去奋力的推开他,吻在继续,他似乎是在封堵她的声音。
“太子爷才回来,他在房间里。”
“我进去看看。”
“不可。”翠儿似乎是在阻止,可那声音却已没了底气。
门,在之若的身后“吱呀”而开,一股室外清新的夜的气息拂来,之若还未来得及吸上一口,门前就传来了之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六弟,什么时候又搬到这个小院子里来住了?宫里不好吗?”
西门瑞雪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的继续的吻着之若,舌尖颤颤的勾住了之若的丁香,那一刻之若知道他是在硬撑着的,她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的任由他吻着自己,又吻了足有五秒钟,他这才仿佛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唇,“大哥,这么晚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呵呵,六弟还没睡可是才从宫里回来?”微微的一迟疑,大皇子西门瑞楚沉声问道。
西门瑞雪轻轻将之若放在了地上,手抚了一下她的脸,柔声道:“乖,去睡吧。”说着,就为她掀开了床帐,之若乖巧的钻进了床里,脑子里不停闪过的就是她之前为西门瑞雪上了药的那些伤。
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居然有本事在那个皇子的面前不露声色的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舒服。
那么多的伤呀,虽然不足以致命,可那痛是必须的。
“嗯,我才回来,若儿才去赏了莲,你瞧,满屋子的都是露水和莲的气息。”西门瑞雪声调平和而儒雅,淡定的没有一丝的波澜。
西门瑞楚随即道:“五弟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安全出宫了,你回来便好,我也不打扰了。”
“嗯,大哥,我很好。”轻松的笑应,眸光望着门前的西门瑞楚,他并没有请西门瑞楚留下来,因为这不必要,这是他的寝房,倘若真留人了,那才是怪异。
西门瑞楚并没有多做停留,又与西门瑞雪寒喧了几句便告辞了,之若听不懂他们话语中的玄机,对于皇室她所知甚少,更没有什么兴趣,可她越是想要远避,皇室的人却越是把她拉扯进去。
“翠儿,送客。”朗朗的一声吩咐,虽然底气还是十足,可那声音中的疲惫之若已经感觉到了,只有她,才知道他受了多么重的伤。
门,被翠儿关上了,之若急忙坐起,就势的就要下床去拉窗帘,刚刚包扎的时候还需要那月光,可现在,已经不必要了。
西门瑞雪一拉她的手臂,“要去哪里?”
那声调竟象是怕她跑了一样,之若一笑,“我去拉上窗帘。”
“不必,以免引起翠儿疑惑。”淡声说完,他扶着床柱缓缓的躺了下去。
借着月光,之若从又看到了他脸上的灰白,解开衣带和盘扣时,那些才包扎好的伤口隐隐的又渗出血来,之若想要重新为他包扎,西门瑞雪却道:“不必,我睡一下自然就好了。”
“哦。”看到他拒绝,之若只轻应一声,然后轻轻的为他拉过了被单盖严了他的身体。
他的手很冰,冰凉的让她忍不住的也将其塞进被子里,此时的之若已经再也睡不着了,她现在精神的很,望着床上再也不意气风发的西门瑞雪,此是的他就象是一只正在沉睡中的老虎,他的爪子已经不再锋利,似乎只要一击,她就可以彻底的击垮他,可是看着他的那张有些灰白的脸,之若什么也没有做,她静静的守了他一整夜。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快速的脚步与报禀声,“太子爷,福清来了。”
床上的男子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却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前的她时,他的眸中露出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随即道:“若儿,睡吧。”
那就象是她的大赦一样,她是真的困了,她仿佛被他催眠了般的躺到了床上,之若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西门瑞雪都留在了这小院子里再也没有出去,只是,大门进进出出的总有一些之若不知道的人来了又走了,除了晚上睡觉,西门瑞雪都是呆在书房里的,倒是不打扰她,原本,她是乐得自在的,可是想到他满身的伤,她居然就一点也自在不起来了,不过,貌似那个福清始终都不离他左右,想来,他身上的伤也是福清为他换药吧,想到是另一个男人为他换药而不是自己,之若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可其实,这原本就是正常的。
甩开那些错乱的思绪,之若开始了读书,可那些天文地理的书无论她怎么下定决心那被翻开的页码都是第一页,她看不进去。
一点也看不进去。
翠儿和两个嬷嬷还在,一起照顾着她的起居饮食,那天醒来的时候,她放在床底下的染着血污的衣服和床单早就不见了,也不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西门瑞雪处理了。
三天了,他虽然跟她睡同一张床,可两个人一个床里一个床外,中间就仿佛是隔着一道楚河汉界一般,谁也不会越过那条线。
渐渐的,之若放轻松了,住在这里就当是渡假好了,这是她从前想要求都求不来的呢。
不知道他的伤是不是好了,可是和衣而睡的他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转眼,时间就过了四五天,之若开始了临摹字贴,从前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这临摹可以修身养性,可以让人从那过程中享受一份丰盛的文化氛围。
这夜,小院子里突然间的热闹了起来,院门大开,整座院子里都是张灯结彩的挂满了一盏盏的灯笼,院子里的宫人也一下子增多了,之若困惑的仰头望着窗外,“翠儿,太子爷有什么大喜事吗?”
“不是太子爷有喜事,是咱们西锦有大喜事呢。”
“什么事?”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之若好奇的问道。
“云大将军死了,所以,满京城的百姓都在庆祝这件事,自然的,咱们这里也小小的庆祝一下。”
那个云姓让之若的心恍惚一跳,她记得之清说过云茹兮的父亲是一直守在京城外的,该不会是云家的人吧,“翠儿,云大将军可与皇后娘娘有关?”
“嗯,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
果然是云茹兮的家人,“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随口问着,其实这什么时候死还真是与她无关。
“听说是五天前被刺客所伤,一直昏迷不醒的,今早天一亮就再也撑不住的断气了,传得满京城都是沸沸扬扬的。”
之若一怔,五天前,可不就是西门瑞雪受伤的日子吗?
难道……
那一夜,西门瑞雪很晚才回来,他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没有大碍,又是生龙火虎的,推门而入大步的走到床前的时候,之若又嗅到了他身上那沉香的气息,半咪着眼睛,从床帐中望出去,他正在解着外衫,动作利落的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呀。
心里‘咯噔咯噔’的跳着,待他如往常般的撩起床纱躺到床上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依然还在,之若小心翼翼的让自己不去触碰到他的身体,见他躺得四平八稳了,她这才低声道:“云将军是不是你杀的?”如果是,那么,他与云茹兮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和,那之前发生的所有便都不会是如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了。
那他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呢?
没有回应,只是一条手臂转瞬就横在了她的腰上,轻轻一拥,就拥着她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唇似乎是贴上了她的发,此时他正嗅着她发上的清香,“若儿,睡觉,不许胡思乱想。”霸道的说着时,他的手却是不安份的开始隔着她的里衣在她的身上游走。
她的手一把抓住他那只一点也不老实的手,用力的一甩,气怨的道:“你说,是不是你?”
西门瑞雪呵呵一笑,“好啦,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这事只有你和福清知道,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你们两个我一起杀。”温柔的说出,可那语气中的杀意却是明显的,明显的让之若的身子一颤。
气恼的转身,眸光面对他时,她冷声道:“既是不相信我,当初就该让翠儿为你上药,而不是让我。|”
她的小脸揪成了一团,虽然之前还为着他不是与云茹兮是一伙的而开心,可此刻,她为他语气中的凌厉而气愤了。
“小傻瓜。”吻,就在这低声絮语中铺天盖地的送下来,早就恢复生气的他理所当然的吻起了她,唇舌轻巧的就撬开了她的唇瓣,惹她全身都绷紧了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此刻的她身体里已没有情药,此时的她再正常不过了。
“不要。”小手推拒着他的胸口,她又不是他的谁,她才不要他亲吻她,之所以忍了他这几天是在陪着他作戏罢了,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受过伤杀过人,与她住在一起,就可以掩人耳目。 亡国公主太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