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到黄昏的时候却乌云密布。
突然晴空中来了一个霹雳,惊的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夜幕初降的天空中已经阴云密布,远方云层中隐约传来一个电光。
在这晴朗夏季里,竟然罕见地出现了要下暴雨的势头。
怔怔看了阴云片刻,天空中就落下了豆大的雨,砸在地上落出一个个水花。
一个印染芙蕖的油纸伞移过来,看着天空,皱着问,问道:“他们今日可会来?”
伞下的人看着远方,有些深邃,“他没时间了。”
云霓裳有些担忧,“下这么大的雨……”
墨夜行轻轻拍了拍云霓裳的手臂,安慰她道:“无碍。”
自五月十六云霓裳和墨夜行得了信回京,至今已经有了小半月。
墨明垣龙体有恙,身为儿子和儿媳,他们必然是要回来侍疾的。
只是不知为何,庆王也进京了,美名其曰,侍疾。
墨明垣虽然不悦庆王无召见入京,但是庆王墨夜章口舌灿若莲花,墨明垣心感庆王孝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庆王衣不解带照顾墨明垣,至今已有小半月,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墨明垣身体愈发虚弱,时常陷入昏迷。
云霓裳这几日正在苦心钻研能够救治墨明垣的机会,今日略有所成。
云霓裳担忧墨夜章若是今日行动,只怕会让墨明垣撑不过去。
云霓裳依旧是有些担忧,“不如……今日进宫吧。”
天气多变,极其引起不适,若是墨夜章今日行动,只怕会让墨明垣病情加重。
尽管云霓裳对墨明垣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墨明垣身为墨夜行的父亲,云霓裳还是要拼尽全力去救治他的。
墨夜行想起今日云霓裳说过的为墨明垣研制的药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便点了点头,“收拾收拾,我让管家备车,我们进宫。”
二人进宫之后果不其然庆王还在墨明垣床前,墨明垣看到云霓裳进来,便挥手示意让墨夜章下去,墨夜章一副担忧的样子不愿离开,不过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云霓裳屏退了众人,便取出了药给墨明垣喂下,不一会儿看到墨明垣似乎是有了些精神,墨夜行这才问道:“父皇打算什么时候让庆王回去?”
墨明垣瞅了墨夜行一眼,问道:“回去做什么?你们能够来侍疾?”
墨夜行一愣,“儿臣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明垣给打断了,“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朕也不用你侍疾,有庆王就够了。”
云霓裳抿了抿嘴,“父皇,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媳就先退下了。”
墨明垣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下去吧,沐王也下去吧。”
墨夜行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说了声是,带着云霓裳退下了。
出了墨明的寝宫,云霓裳就一副担忧的样子,“父皇这般,总归不是办法,若是庆王到时候来,父皇被迷了心魂,可该如何是好?”
墨夜行倒是很平淡,“不用担心,父皇若真是听了庆王的,也就罢了,不过是让他当皇帝而已。”
云霓裳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们还要应对吗?”
墨夜行眸子一冷,“怎么不应对,就算不拿他逼宫篡位做文章,单是集兵城外,就够了。”
云霓裳牵着墨夜行的手,没说话。
……
那边的京城下着倾盆大雨,这边的杭州却一片晴空。
墨国人大多都是晚上举行婚宴。
夜晚来临的时候,喜宴也就开始了。装饰华丽的府邸内一派喜气洋洋,庭中熊熊的燎火和烂若火树的华灯将这个宅子映照的犹如白昼。
宾客身着华贵的衣装向一脸笑容的东道主道贺,今天的新郎更是意气风发,满面春风,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的样子。
“一拜天地。”
身着赤红吉服的新郎和身着火红嫁衣的新娘转身互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位之上的中年男人意气风发,白胖的面容也更加红润了。
“夫妻对拜。”
两个身着红衣的年轻人对拜,引得众人贺喜。
“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声起哄,新郎迎着新娘进了后院。
新郎新娘走后,场中舞乐,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派富贵喜气。
大厅内已经是烛火通明,各种山珍海味陆陆续续的正往桌子上端,大家也是吃喝正欢。
一时间,三间不隔断的高阔花厅里欢声笑语,衣香鬓影,人头攒动,高门贵户的女眷们天生就有社交的本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说到一块儿去。
这边外席,谭唯谦举着酒杯,推杯换盏,酒席至一半,在一番又一番的敬酒之下,谭唯谦已经有了些醉意,不知是谁,又敬酒给谭唯谦,谭唯谦今日高兴的不得了,独生女出嫁,尽管夫婿不是多么显赫的人家,可是人品也说的过去,自己总算是对得起亡妻了。
想起亡妻,谭唯谦心中有些伤感,又多喝了几杯,因为是空着肚子,几杯凉酒下肚,走路就漂浮了起来,只觉得云里雾里的。
温识初安顿了谭扶风过来的时候,谭唯谦已经不知东西南北,搀扶了谭唯谦去卧房休息,自己又拾了笑容去前院应酬。
笙箫弦管之音更比寻常华美绮靡,笑语欢歌人声鼎沸。前院玉宴,明珠映照,恍若白昼,喜筵办得格外热闹风光,酒香飘溢,果肴鲜美,美食佳肴堆成了山,满座宾客,欢声笑谈,喜气洋洋。
席中众人觥筹交错,说着一些口不对心的客套话,在这里放纵自我,同时也无不期盼着晚宴早些结束。
这场宴席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静坐的人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
夜凉如水,外院那边依旧是高声哄谈的笑闹声,还飘过来一阵阵酒香,觥筹交错,这场喜宴还未结束酒宴。 老娘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