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在他的内心里,他不期待权力,只是想着能够像普通人那样,得到父母的宠爱。
只是可惜生在了皇家,那些寻常人家的温暖恰恰是他们无法得到的。
后来,被侮辱的多了,他也就变了,小孩子的内心看似脆弱,也正是因为脆弱,才更容易做出不符合事宜的想法。
比如,当东齐的皇上,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坐到那个位置,就可以好好地惩罚那些曾经打骂他们母子的人,他想让那些人知道,苍天有眼,自己做的,终究会回报到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为了这个目标去奋斗,耍心机,踩着别人的尸体办自己的事,对于他来说不过如家常便饭一般,没什么值得挂在心上。
而现在,他的父皇只给了他一个任务,还拿东齐的江山作为报酬,他如何能不答应?
对他来说,更多的应该是难以置信吧。
东齐皇帝轻抿了口茶,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朗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朕的话金口玉言,再说了,如果你能得到契辽那个公主的心,也就等于拉拢了契辽的军队,就算是你起兵造反,其他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听到起兵造反这几个字,商墨沉立马回过神,跪地磕头,“父皇,儿臣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好了,朕只是说个假设,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只要说出你的决定就好了。”
“儿臣自然同意。”商墨沉答应地很干脆,如果这个时候犹豫了,未免有些做戏的成分在。
东齐皇帝笑了几声,“好,过几日,朕就派人和你一同去漠北,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漠北的了洛王,好像有过交集?”
“不错,很多次两国之间的冲突,都是我们两个参与的,现在漠北的太子没了,也就他一个人能够继承皇位,应该已经是既定的储君无疑。”
“哈哈,有意思,只是,你现在去和他手里抢人,恐怕有些困难,这些还需要你自己去克服啊。”东齐皇帝的脸色有些暗淡。
“儿臣不懂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温定宜现在已经回到了契辽,况且她和洛王也没有其他的关系,这些儿臣还是知道的。”
“哼,你知道什么?那个洛王都为了她前去神医谷了,那是什么地方你总不会不清楚吧,从那里出来之后,那个公主的毒就解了,你觉得,她的心会不向着楚言离吗?”
在东齐皇帝心中,楚言离是和商墨沉同样身份的存在。
只是他不知道,去神医谷的时候,商墨沉也跟着一路同行。
此刻听到这些话,商墨沉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毕竟给温定宜下毒的人是他的父皇,当初,还是因为他,才把人带到了大牢。
抛开这些天下之事不谈,他肯定是不想温定宜出事的。
“您说的,儿臣会好好考虑应对,那个位置,儿臣是势在必得的。”既然话都说开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野心。
在皇家,什么都不争才会让人怀疑。
“去吧,”
商墨沉行礼之后,就从东齐皇帝跟前消失了。
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他其实并不满意。
和漠北的情况不同,东齐的皇子有很多,适合皇位的也有很多,如果不是其他手段太浅,他不会去选择商墨沉,毕竟,他的性格太过果断。
有些地方和他太像了,也就会让他平白产生顾虑。
这次,如果他能够得到温定宜,也算是对东齐做了一件好事吧。
回到府中之后,商墨沉也没有闲着,私下里和几个大臣走动,稳住自己在东齐的势力,另一方面收拾去漠北的东西,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提早准备。
等到天黑下来之后,他把清秋叫到了房里,还递给了他一把刀子。
“皇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清秋看着那把锋利的刀,迟迟不敢接过。
“当质子的人得有点质子的样子,最好是让人觉得我在东齐受了惩罚。”
而且,他已经算到过不了多久,就是漠北的春宴了,除去本国人,肯定还有契辽的人去庆祝,那么他很快就可以见到温定宜。
那个女人,太过于聪明谨慎。
他们两个人之间打了多次交道,也仅限于利益,其他的,她一句都不说,这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次,他要想能够得到她,不能一直采取强硬的措施,或许,适度的示弱,能让她心生同情。
清秋脸色很难看,毕竟是自己一直跟着的主动,怎么能下得了手。
“动手吧,也不用太过分,就在胳膊上划几刀就好了,最好是显眼的地方。”这样就会有受过处罚的痕迹。
“但是,属下不敢,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您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这不是为难,这对我有好处,只要能够把这一切都做好,那这东齐的天下也就离我不远了。”说这话的时候,商墨沉的视线飘到了窗外,眼中出现的是繁华的东齐,那些他梦寐以求的,离他越来越近了。
在他的催促声中,清秋终于是动手了。
他的动作不敢很慢,因为会让人感觉到更多的痛苦,再反观商墨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真是不惜下血本。
时间过得很快,清秋前前后后一共划了七刀,他心中还是觉得不应该,但是也没办法忤逆商墨沉的意思。
或许,就像他说的,应该这样做。
结束之后,商墨沉没有着急包扎伤口,而是放了些血,如果说身体上没有痛楚传来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是凡胎肉体,只不过,心中所想太过重要,有些也就得多容忍了。
他很期待,和温定宜在漠北的相见。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
商墨沉要作为质子被送去漠北的消息,很快就在东齐传开了。
几个卧床在府中修养的皇子,纷纷拍手叫好,他们就知道事情不该这么不公平。
明明是自己故意躲在外面,不愿意掺和这些,现在又算计好时间回来抢功劳,母族没有权势还敢争抢皇位,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这些话也都在不经意之间传到了漠北皇帝的耳朵里。
已经做的决定,不可能再更改。
况且,他更加看好的,是温定宜。
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出这么多事的女子,应该也会给东齐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契辽那边,关于战后的领土分割也确定下来。
时长一个月的战争,不管是获胜的漠北还是契辽,都损耗了不少兵力,所有得到的自然在情理之中。
温定宜起了个大早,练了会儿功夫,就去了书房,跟着温正清一起处理。
看完协议之后,温定宜拿了一颗旁边洗干净的葡萄送到嘴里,没好气地说道,“东齐还真是不好啃的老骨头。”
温正清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有些无奈地附和,“这些就够了,毕竟我们还是得多发展自己的,靠着掠夺其他国家,最后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困境。”
“这倒是,”温定宜本打算就是看看,战争都结束了,也不可能过多去计较什么。
又往嘴里递了一颗葡萄,这才说道,“父王,陵墓的事情,最近可以准备起来了,你想好了吧?”
“想好了,也委托大臣去做了。”
温定宜点了点头,关于修建陵墓这些表面上的事情,她不好去参与。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温正清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有,父王,我想到时候把黎歌送去里面,他在漠北的时候,学到了不少漠北军队的作战手段,这次也算是派上用场。”
这次的战争,只是把黎歌摆到台面上来,毕竟他没有身份,横空出世不会受到人的尊敬。
现在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有些事,也得进行下去。
“这个想法不错,我看黎歌也是个值得栽培的人才,假以时日,肯定能予以重任。”
“那是,我亲自栽培出来的人。”温定宜一脸的骄傲。
想想当初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也不过半年而已,他就完成了自己的脱胎换骨。
不管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还是其他,他都做到了。
能够用自己的长处去帮助别人挖掘潜能,温定宜乐不思蜀。
事情谈得差不多之后,温定宜就准备离开,这几天,她还负责起了教导温知新的重任,上次她给温知新安排了整理资料的任务,他一天不吃不喝,硬是把东西做完。
虽然没有楚言离那么精致,但是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看得出来,温知新是真的想学点东西,毕竟一国之君这个胆子并不轻。
他有心,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能不管。
温正清看了她一眼,“去吧,对那个臭小子,千万不要心软。”
“您放心吧,我害怕您说我残忍呢。”
“对了,还有一件漠北的事情没和你说。”温正清刚想起来,就叫住了温定宜。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