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守好本分,就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烦,并不需要洛王出手,至于那条命,肯定会有机会还的。”温定宜说着就上了马车。
温知新像是知道了什么,摸了摸脑袋,又和楚言离道了别,然后才跳上马车。
各自守好本分,这几个字突然戳进了楚言离的心里,但是他告诉自己不需要放在心上,本来温定宜就对他没有感情,是他想要得到她,所以他应该忍受。
在原地愣了愣,他也上了自己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刚才漠北皇帝说过了,他应该把人平安送去花柳醉。
温知新对进宫没什么感觉,全程也是在敷衍,只不过最后楚言离和温定宜的那几句话,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
“姐,你快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要是说没有关系,我肯定不会相信的,人家都说了,护我们周全啊,真的是太感人了。”温知新一上车就开始了说个不停。
温定宜瞪了他一眼,“不要和漠北的任何人走太近,包括我们很快会见到的商墨沉,记得吗?”
她的情绪很少会受到外界影响,倒是温知新,始终不让她放心。
“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之前和你说你就沉默,现在都见面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他大概是很喜欢你,不过你是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啊,不然刚刚也不会表现得那么从容了。”
温知新抓住了这个话题,势必要说个不休。
看着温定宜没有回答,他就把头转向了旁边的芊芊,“你觉得那个洛王怎么样?我认为长相还不错,和之前那个商墨沉不分伯仲,各有千秋,不过身上散发的气质很特别,将来还会继承漠北的皇位,的确算是个大人物。”
芊芊对于这些和温定宜有关的不靠谱的问题,向来不回答,但是也不能得罪了温知新,只能小声地说,“都看公主自己的决定吧。”
“什么叫做都看我姐的?我就不该问你,”温知新说着又看向温定宜,“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句真话吗?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和父王不一样,他想你留在契辽,我无所谓,你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归宿就行。”
他这个人平时的确是很顽皮,但是在给温定宜找归宿这件事情上特别认真,没办法,他就这么一个姐姐,肯定是得好好挑选的。
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温定宜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啊?我和洛王真的没有关系,只是之前我是温丘的时候,在洛王府住着,我们一起做了不少事情,而且双方也都获得了利益,后来的因缘巧合之下,他发现了我的性别,所以也就查明了我的身份,就这么简单。”
在她看来,真的就这么简单。
温知新叹了口气,“你就只会敷衍我,算了,我也不非得和你要答案了,以后见面机会还多,所有的疑惑都会有解开的一天的。”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赶路一天,不仅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疲惫。
到达花柳醉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楚言离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走到他们跟前说道,“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那个,”温知新刚想着说什么,腰上就伸过来一只手,他叫了一声,就朝里面走去。
温定宜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她就知道温知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楚言离说话的机会。
“在漠北,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耳边又响起了这句话。
她本是不想去回应的,他们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身上背负的责任也不一样。
她以为楚言离能够懂得这些道理,可是他这些话,又实在多余。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曾经才会有的复杂的情绪,提醒他说,“洛王,我说过了,我欠你的命,我会用其他方法偿还,在漠北,我们应该互不相识,我是契辽人,我迟早要回去契辽,我不会留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从骨子里排斥这个国家,如果不是为了契辽,她这次也不会踏入这片领土。
而她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要楚言离不要多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楚言离似乎没想到她的话会如此冷漠,他愣了愣,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子已经离开了。
或许,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吧,但是他不在意,相比起上一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温定宜对他还是很慈悲的。
温定宜和芊芊回到房间后,很快就有人送来了晚膳,还一直说着些讨好的话。
她不由得想到楚言离说的,他和花柳醉的老板有交情,所以是他嘱咐的这些,包括老板提醒她孙杨的身份,也是因为他?
看来下次见面,她需要找机会和他把话说清楚。
她和他的身份不一样,她没办法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芊芊在一旁伺候温定宜用餐,她全程都没有说话,因为她看的出来,温定宜一直都在走神,还是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其实,马车上温知新说的那些话,她是有过思考的,毕竟自家主子真的很优秀,简直就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会得到楚言离那样的身居高位又英俊潇洒的男子爱慕,并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不知道此刻公主的情绪是否和楚言离有关,看上去他们两个人也不像公主一直否认的那样,既然并肩作战了大半年,总归是有感情的。
楚言离在把人送到之后,就立马赶回了府里。
苏黔正在交代下人事情,看到他回来急忙上前行礼,然后就看到了楚言离一脸温和的点头,他擦了擦眼睛,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好像是从温定宜走了以后,楚言离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冷漠的脸庞,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殿下,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苏黔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拐了个弯。
楚言离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说问,我要是想你做事,会直接说的。”
就因为他一句话,前后又和变了个人一样。
苏黔只得又谨慎起来,大气不敢出一口。
“你怎么不说了?”今天的楚言离脾气好像很怪。
“不说您让我别多问的吗?”苏黔不觉得自己理解错了,他刚才的确是多嘴了,不然也不会遭到楚言离的白眼。
“你是想要领罚吗?”
苏黔突然跪了下来,“是属下做错了,一切都听殿下的处置。”
楚言离挑了挑眉头,“你这又是哪一出?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而不是磨磨唧唧,现在明白了吗?”
“现在明白了。”苏黔长舒一口气,这到底是哪里跟哪里,“其实,属下就是觉得,今天殿下的心情很好,是不是皇上给了您什么赏赐?”
“哼,赏赐?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我父皇赏给我?”楚言离的话难得多了起来,还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她回来了。”
她,他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但是,苏黔很清楚,估计这世上除了温定宜,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楚言离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了?”楚言离似乎很想要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天知道他能够再见到温定宜有多高兴,可是眼前的苏黔实在是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就在苏黔准备开口的说话,头顶上就传了一阵严厉的声音,“你最近脑子越来越愚钝了,本王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苏黔闻言,脸上很快就染上了一抹红,然后摇了摇头,“属下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楚言离了,这么多年,能力强大了不少,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基本是没有接触女子的时候。
“你这是在怪本王了?”显然,楚言离再次曲解了他的意思。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苏黔头冒冷汗,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觉得,相比这个莫名其妙的楚言离,他更想面对那个不苟言笑,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的楚言离。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这几天多注意些春宴上的事情,尤其是温定宜那边,她在来的路上,是不是和那个东齐的宰相之女有过交集,去查查那个人,然后来找我。”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苏黔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他还是适合做这些调查人口之类的事情。
“尽快。”
楚言离催促。
在温定宜的事情上,他真的越来越用心了,只希望到头来,温定宜能够领会百分之一,那样他也是满足的。
在他走神的时候,已经有下人送来了晚膳。
他没有什么胃口,就找了一罐好酒出来。
他记得,之前温定宜在漠北的时候,他们经常会有一起喝酒的机会,当时他试探他的性别,明明就差一步之遥,他却还是被她骗了。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