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穆勒的父亲听了劝,也没脾气,但心中却觉得温正清一家子欠了他们,所以,温正清也很为难,这才不得不让温知新亲自去。
“哎。”
恍惚之中,温正清又叹了一口气,满满都是对温定宜的思念。
另一边,温定宜正在做着一件大事。
契辽的军队有自己的特点,比如,传信从来不用面对面,也不用所谓的信鸽,而是用一种鸟。
这种鸟,生命力顽强,而且,极度机敏,在以往很多次交战中,它们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而这一次,温定宜就是准备用这种方法给他们的军队传信。
出征的队伍没有拖延多少时间,准备妥当后,就立马启程。
那一天,虽然场面没有大到什么程度,但是送行的队伍,绝对是有看头的。
至于看头在哪里,当然要数楚言离这个美男子了。
作为皇帝钦点的代表对象,楚言离换上的行头也是极为惹人注目,还有那本就是罕见的绝世容颜,的的确确是让百姓们开了眼。
只有温定宜一个人心里是清楚的,漠北皇帝的做法,并不是想让楚言离出风头,而是想让他试探自己,顺便防备自己。
那次在大殿上,漠北皇帝的疑心有多重,温定宜是见识到的,不过他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军队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力量,如果在前线全部死于非命呢,这个要怎么说。
所以,漠北皇帝还是怀疑温定宜会暗中有计谋,而出征这一天,正是她传信的好时候。加上她已经和楚言离住在一起,绝大可能是会在今天跟着楚言离出手。
而楚言离精明虽精明,不过还是高看了自己的父亲,他甚至在昨夜跑去找温定宜,邀请她一起去。
但是,结果却让所有的人都失望了,温定宜很委婉大度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也没有出现在出征的队伍当中。
这就是温定宜的意图,她想做的动作,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和漠北结盟是她一人所为,拿出契辽的军队,也是她一人所为,而那些不必要的风险呢,契辽的士兵不应该去承担。
当时,楚言离自以为他懂温定宜的意思,虽然温定宜没有反驳,但是她知道,楚言离不可能猜对。
因为,这是一场赌博,连她也不知道结果的赌博。
两军交战,漠北国必定会拿出自己的计策,而契辽真正缺少的,就是战场上的计策。
所以,她才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
写好信后,温定宜不急不忙的绑到鸟的腿上,然后放飞,应该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拿到了。
信的内容,也很简洁,而且,是用契辽的古言写的,很多当代的契辽人都不懂,所以就算到了其他人的手里,也找不出端倪。
做完这一切的温定宜,趁着晚霞,泡了一杯甜甜的茶,然后躺在床上,享受着当下的肆意。
只是刚有点想睡的感觉,她就想到了契辽,想到了她的父亲温正清,还有她的母亲,还有温知新。
掰开指头算算,她离开契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应该是很想她的吧。
想想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要嫁给楚言离了,当时,他们都极力反对,可是被自己的过度自信蒙蔽的人,不可能再会有任何的理智。
失神了大半天,决定给他们写一封信回去,起码,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时间是过的很快的,温定宜在楚言离府里住着,外面的人也渐渐知道了,温定宜的存在,更多的传言甚至在说,楚言离对她的重视,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严重。
这些,楚言离是不会搭理的,同样,温定宜也更不会,既然选择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那俗事就必须避免。
但是,有一个不会这么想,楚逸远就和没事找事一样,抓着这件事,说什么楚言离同其他国家的人来往亲近,会出现麻烦,这让漠北皇帝也很是无语,对楚逸远的态度接连下滑,试问,人家的军队在外面作战,这个时候你挑事,不是脑子有病吗?
所以,在被警告三次还不听的楚逸远,被关在家里禁足半个月。
收到这个消息,楚言离高兴地不得了,当下就决定去骑马射箭。
而且,还叫了温定宜。
只不过,不是以朋友之间邀请的口吻,而是用一种挑衅或者说故意的刺激对方的说法。
温定宜很为难的同意了,因为她没有办法,人家楚言离说了,不会骑马射箭的男儿就不是契辽的男儿,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只能选择一同前去。
反正,骑马射箭这些,也难不倒她。
三国之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节日和习俗。
比如,漠北,最出名的就是上元节,那是在每年的最后一天,举国欢庆,除旧迎新。而契辽有着各种古老的传说,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在很久以前,就有了摔跤节。
虽然名字上听起来是摔跤,而且很粗俗野蛮,但是,实际内容却不比上元节差。
摔跤节的进化史很漫长,起初,就是一群人打斗,为了决斗出部落的王者,在那个没有任何武器和工具的时代,人们只能只能使用蛮力来选出一个带头人。
但是,这种过于简陋的方式,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弊端,以至于很快就被淘汰。
后来,逐渐演化的越来越丰富,起初的摔跤成了表演,也大多是一些青年男子,对心爱的女人发出的示意。
温定宜换好衣服,就跟着楚言离一路出了城。
途中有一个卖饼的铺子,楚言离居然停下了马,温定宜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片刻之后,只见他拿着两个装饼的袋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漠北很有名的小吃,要不要尝尝试试?”
闻着饼散发的香味,温定宜一时之间竟是失了神,她无法不去想,前世,这是她最爱吃的小吃,楚言离曾经给她买过很多次,都是像现在这样递给她。
故意装作不痛不痒,把饼接过来,就直接驾着马走在前面,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多时候,人的回忆其实是很脆弱的,但是,外界的事物,总是会不经意之间做出某种暗示。
楚言离不懂温定宜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有去过分在意,因为,今天他是有目的的。
这几日,温定宜在王府里的种种行为,都让他感到奇怪,他想要找出真正的答案,就必须带她出来。
至于之前说的骑马射箭,只是让君子吐露真言的方式。
到了场地以后,不和他们一起的苏黔,也突然出现,并且还准备了很多道具,类似于,苹果这些。
温定宜轻轻瞄了一眼,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要比赛骑马这些,但是,她虽然自这方面是弱项,可就算输了,又能怎么样,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楚言离肯定不能因为这个找她的事。
在听着苏黔说一长串规则的时候,温定宜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的样子,一旁的楚言离觉得有点好笑,心下开始猜想等会儿听到惩罚时,温定宜的反应。
果然,听到输了的人,要光着上身绕场跑一圈的时候,温定宜吓得魂都没了,脱光上衣,她又不是男的,立即就反对,“我只说要陪楚皇子来这里玩,并没有说过惩罚,您这种行为是不是对客人太不友好啊?”
楚言离的嘴角翘起高高的弧度,俊俏的脸庞在稀疏的阳光下,有了更多的色彩,同样争辩道,“温殿下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客人不错,但是,我也没有骗你呀,比赛当然就得分输赢得分胜负,你们契辽的摔跤节,我了解过,所以,还请你不要拿那一套来狡辩,况且,惩罚是谁输谁脱了上衣跑一圈,要知道我们漠北人的民风可没你们那边开放,要真说吃亏,还不是我吃亏。”
“还真是能言善辩,但是,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会接受这个惩罚的。”温定宜被他气的脸都青了,她甚至隐隐觉得,楚言离是不是开始怀疑她是女儿身,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
想到这里,温定宜越发觉得不安,如果被楚言离发现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无奈之下,温定宜只好妥协,“其实我也不想扫了我们的兴,只不过你看这周围也有人来往,不替我着想,也应该替你们漠北想想,所以呢,不如换个规则,比赛开始怎么样?”
“换个规则?”楚言离假装认真地思考,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想法。
“正常的就行。”温定宜也不想强求太多了,既然已经掉进了坑里面,不沾点泥土是不可能的。
“那好,这样吧,输的人,就要回答赢的人三个问题。”
没想到楚言离会这么幼稚,温定宜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输是肯定的,但是,真话假话,就是随便她说。
她可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穆勒那种一根筋,真话假话,她才不管呢。
苏黔喊了开始后,楚言离和温定宜纷纷上了各自选好的战马,扬长而去。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