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商墨沉奇怪的目光,温定宜眉头一拧,急忙把手放下,咳嗽了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八皇子可否听进去了?”
商墨沉有些吞吞吐吐,“当然,不过,我突然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如此帮我,到底为的是什么?不要和我说保命,因为就你这番话,我就不可能杀了你,况且你又不是契辽的王上,这天下怎么样又和你有何关系?”
温定宜被他的问题震惊了,只感一阵头疼,无奈之下,只得假装说,“我当然要为了自己打算,这件事成了,我要黄金万两,我想,我的聪明,应该值这个价吧。”
商墨沉眼中的好奇之色淡了淡,甚至有几分不屑,“钱我多的是,你放心,事成之后,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交谈完毕后,二人一起吃了早饭。
期间,温定宜斯文的样子,令商墨沉很是不解,甚至怀疑他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里,他匆忙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若风。”
一个身影出现。
“去给我查这个被我带来的契辽人的身份,要具体详细,尽快回禀我。”
“是。”
一阵风从面前吹过,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商墨沉望着窗外,鬼斧天工办的容颜倒映在日出的光芒之下,英挺的眉毛,高耸的鼻梁,幽静明亮的眼眸,简直比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还要俊俏几分。
在东齐国,他受人冷眼,因身世的卑微让他内心愈发强大。
温定宜说的很对,皇位,他的确厌恶,但是,他必须要走到那个位置,这是他今生的使命。
连续赶路两天两夜后,楚言离终于带着人到了东齐国边界处。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军队安置在了距离边界处三十公里的山林处。
然后,带着苏黔,进了东齐国的都城内。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采取武力手段。
而且,他派去的人并未打探到半点关于温定宜的消息,所以,他必须要谨慎。
在客栈修整了一番,实际上,也是在听听东齐国外面的风声。
温定宜,究竟被藏在了哪里?
过了一个晚上,他才去见这东齐国的皇帝。
朝堂之上,他故意说温定宜是自己国内的商人,跟着自己做事多年,还曾救过他的命,希望东齐国能够把人交出来。
谁知,东齐国几个皇子根本就不给漠北这个面子。
在他们看来,楚言离站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要我看,这漠北国的七皇子莫不是得了疯病,竟然来我东齐国要人,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对呀,二皇兄说的对,这漠北国,真是弱就算了,还老是无端挑事,试问,我东齐国会看上你一个小小的商人吗?这简直天大的笑话。”
一顿羞辱之后,楚言离自知目的不可能达到,只能是选择放弃,灰溜溜地出了朝堂。
但是,于他而言,这些人的讥讽都做不得什么,漠北国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动兵也是不可能了。
既然最后的慈悲没人看得上眼,那就别怪他大开杀戒。
在楚言离离开之后,一直坐在上面,未曾开口的东齐国皇帝,昏庸至极又自大狂妄地问道,“谁人知道,这位漠北国皇子带了多少人过来。”
二皇子商墨青和四皇子商子诺同时向前一步,齐声道,“不过四千。”
语音一落,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说不出的嫌弃。
不过皇帝懒得去管他们这些争斗,直接就是,“可有谁愿意带兵去会会这个皇子?”
“父皇,儿臣愿意前去,展我东齐国雄风。”商墨青抢先开口。
“父皇,儿臣也愿意,漠北国不自量力来此,分明是自讨苦吃,儿臣要让他们知道,东齐国,才是这天下的最大王国。”商子诺紧随其后。
二人面面相觑,都忽略了抱病没来上朝的商墨沉,同时谁也不肯退一步。
此时,在他们眼中,这都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哪会想到这实际上温定宜布置的陷阱。
皇帝顿了顿,宣布自己的决定,“这件事交给二皇子去办,最近几日,老四,最近你皇奶奶身体不好,你还是去多看看她老人家,不要让她挂念才是。”
“多谢父皇,孩儿遵旨。”商墨青目的达到,兴高采烈地出了朝堂。
相比之下,商子诺一肚子苦水,关键时刻,这个皇奶奶怎么又出事了呢,说来说去,还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母后,没老二的母亲会勾引人才是,要不然,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每次都被老二比下去。
定下心来的商墨沉带着温定宜去了郊外的一处别院。
马车停下后,温定宜一睁眼,心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这里,是前世商墨沉绑架她的地方。
那时,她被楚言离蒙蔽了双眼,一心要跟随他,哪怕遭到歹人计算,她都不曾畏惧半分。
商墨沉看着她的沉默,疑惑道,“你来过这里吗?”
“当然没有,”温定宜否定的很快,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她不想别人把她当妖怪。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的一草一木,夹杂着噩梦的痛楚,让她不得不去记起一些东西。
一个受尽恩宠的小公主,在对一个男子一见钟情后。
春心萌动,不顾任何人的阻碍,偏是要嫁给他。
结果,每一次都遇到生命危险。
当时,商墨沉的人把她绑到了一个黑屋子里面,不给吃不给喝,时不时还会遭到训斥,那是她生下来第一次遭到这般对待,但她的心理却只想着楚言离一个人,想着他会来救自己,又想着他会不会中圈套,纠结之中,她一直在流泪。
三天之后,在她奄奄一息之中,终于听到了楚言离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是最重要的,直到后来发生那么多,她才明白,楚言离救她,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地位权力不受威胁。
而她所有的聪明才智,都败在了一个情字上。
现在的她再一次回到这里,和前世相同的是,同样是软禁。
不同的是,这次,她靠的是自己。
只要她想,没人能要她的命。
那种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到其他人的身上,愚蠢极了,也懦弱极了。
她真的很感谢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让她重生审视自我,弥补那些因她受罪受累的人。
商墨沉靠在一颗书上,锦衣华服,俊朗高贵,但此时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一抹伤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温定宜,给他一种超脱现在年龄的感觉,就好像,他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温定宜曾经经历过的,涅槃重生,也不过如此。
而且最近的相处来看,她有着缜密的思维,和精确的判断,这种能力,在当今世上绝对独一无二,能遇上他,也算是缘分。
只不过,不知道若风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带来消息。
她的身份,他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城外。
二皇子率兵短时间内就找到了楚言离的行踪。
两帮势力相对抗,场面也算浩大壮观。
虽说数量相差甚小,但二皇子却是胸有成竹,自己一定能赢。
“喂,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父皇抛弃了,来到我们东齐国找存在感啊?”商墨青丝毫不掩饰对楚言离的不屑,开口即是挑衅。
看到楚言离没有反驳,他语气越发猖狂,“要我说,你要是怕了,就乖乖下马投降,只要你求饶,我就让你带的这些士兵死的好看点。”
这话一出,东齐国这边的队伍,响起了哄吵的声音,所有的人甚至都认为,楚言离是个怂包,他根本不敢出手。
只不过,很显然,这些人都不了解楚言离。
他沉默,是希望东齐国的兵因骄傲而减少斗志,打仗讲究的是战术。如果被优越感冲昏了头脑,就注定是失败。
然而,突然来了一个人跪在楚言离面前,悲痛万分地说,“启禀皇子,东齐国二皇子派人潜入我军阵营,杀了一名指挥使。”
“什么?”楚言离闻言大怒,他最讨厌地里玩花样的人。
商墨青也是懒得解释,洋洋得意地说,“怎么?人就是我派人杀的,你要是不服,就比试比试呀。”
这下,楚言离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气,一声令下,埋伏的士兵纷纷匆匆山下冲了下来。
商墨青眼花缭乱的同时,也心感不妙,这人数,好像不是四千,简直就是四千的两倍,没想到,他竟然被算计了。
但是,战争一触即发,想要抽身而出,已经是绝不可能。
不过半个时辰,东齐国的军队就落了下风。
商墨青猩红地双眼写满了畏惧,楚言离却是杀的眼红。
因为一个温定宜,造成这遍地的尸体,谁也不曾想到。
得知自己的皇兄找到空子派人去搬救兵的时候,商墨沉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吩咐人准备万两黄金,作为对温定宜的酬劳。
温定宜坐在他的对面,面不改色地说道,“先别笑得太早,把搬救兵的人在半路上解决了。”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