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用完膳后,他们四人喜滋滋的进山了。
双胞胎兄弟两在山下负责看马车及点数,云蓁和凌风两人则各分一边将鹤峰山搅了个翻天覆地。抓了一个多时辰后,很难再找到一只兔子四处逃窜了,它们也学聪明了,躲到洞穴里不出来,他们想抓也抓不到了。后来他们俩转移对象,开始抓野鸡和捡野鸡蛋回去孵化,两人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双胞胎兄弟两都数不过来了,后来真的应了云蓁那句话:拖了满满一大车野兔野鸡回去。
在山里头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宰了两只大野鸡炖汤喝,齐老大夫还给配了些滋补的药材放进锅里,一丝丝药味刚好掩盖住鸡肉上的腥味,味道极美,云蓁在吃饭之前就喝了两大碗纯鸡汤暖胃。
大厨房那边今晚上的伙食也很好,大锅炖了二十只鸡给他们喝,每人碗里都平均分了几块鸡肉加一碗热乎营养的鸡汤。
吃完饭后不久,双胞胎主动过来寻她学习武功,韩木笙知道她爱干净,这会儿肯定要沐浴,将两个弟弟喊去自己屋里,他亲自教导他们。
云蓁沐浴完后,点起屋里的油灯,坐在书桌旁磨墨开始继续书写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默写的书籍。
子时初,双胞胎返回自己房里休息,韩木笙见对面云蓁屋里还在亮着油灯,书桌前的人影倒映在窗户上,他大步走了过去推开门,见她还在埋头书写着,提醒道:“云蓁,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
云蓁抬了下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木头,你坐一下,等我把这一点点写完。明日你帮我带点东西回去交给我表哥,这本书暂时还只写了一半,下次再送另一半回去。”
韩木笙眉头挑了下,走过来随手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静静在旁边坐着,也不去拿她写好的纸阅看。
等她停下笔时已是一刻钟后,她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起身伸展了下四肢,喝了一口茶后起身去内室提了个小包袱出来。小包袱里还放着两本两指厚的装订好的书籍,不过封皮上没有命名。将桌上今晚上书写的纸张按顺序整理好,与另一小叠早准备妥当的重叠在一起,用独特的丝线暂时捆住不让散乱开来。
这三本书可是前世博大精深的文化璀璨作品,是关于药理、史记和兵法的名著复述。她曾经并不想泄露更多在前世学到的知识,可她回忆起了很多的事情,她出生之日的天象本就奇幻,若是不表现出些不寻常的地方,又如何对得住先皇和皇上表哥的宠爱呢。更何况这个世界有圆德大师这种知命之人存在,她还是用那套在梦境中有大师高人指引她学习的说辞搪塞即可,相信这个信佛的世界不会有人质疑的。
将书籍用布包珍重的包好后交给韩木笙,态度难得的认真道:“木头,这个一定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若是他好奇这些内容的来历,你就转告他是我的天赋觉醒了。”
韩木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多问,郑重的接过了小布包。
第二天天刚亮,韩木笙带着凌风两人悄悄的离开了。云蓁则每日带着双胞胎练武读书,或许是去山里头寻找药材幼苗,偶尔去正和州各大药铺买药材种子,平静充实的过了四五日。
二月初四,云蓁带着双胞胎返回靠山村,此次同行的还有韩福芳。娘家侄女出嫁,她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要回去一趟添嫁妆的,他们还转道去了一趟太安县,将何远平父子几人都接上过去喝喜酒。何家老两口年岁大了,他们一家人不放心他们独自在家,这回也一道接去韩家做客短住几日。
“十多年没出来过了,这条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原来那个模样。”何老头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叹道,他年轻时在太和县学艺打铁,那时候跟韩老头韩铁柱结识的,来往这条路多次,所以对大路两旁的景象记忆犹新。
“爹说的没错,这官道两旁还是这模样,太和县县城也一样未变,几十年如一日。”韩福芳年初在韩家住了四五日,也和丈夫孩子一道去县城逛了逛,笑道:“还是正和州那边热闹繁华,木笙那作坊里是一天一个样,连带着到正和州的那一段路如今都被马车牛车给压得结结实实,一点都不颠簸了。”
“呵呵。上次木笙还邀请我们过去玩玩,难得出来一趟,听你这么一说,回头我们也过去看看他那了不得的大产业。”何老头听了媳妇说了大致的情况,心有所向往。
“啪!”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马车内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见是何老太一巴掌拍在小孙子何贵的肩膀上,何远平面色凝重道:“娘,怎么了?”
何老太年纪大了可手劲不小,一巴掌拍得何贵直咧嘴呼疼,见他还夸张的扭曲着脸,她又拧住他的耳朵使劲拽,压低声音道:“这个混小子跟吃了迷魂药似的,老婆子喊他好几声都不搭理我,眼睛都黏到了外头那姑娘身上,我这是提醒他别犯浑。”
何贵脸一阵臊红,好不容易才从祖母手中挣脱出来,弱弱道:“祖母,我就是看看漂亮姑娘而已,又没其他的不好动作,我真的只是看看而已,不会犯浑的。”
何老太见他还有理了,伸手又要揍他,何贵立即躲开了些。
何远平和韩福芳脸色很不好看,夫妻俩严厉的瞪着他,何远平还压低声音训斥:“何贵,我看娘教训得还轻了,你若是有歪歪心思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
“贵子,你不是个不懂轻重的孩子,可不能乱来给家里招来祸事。云姑娘可不是你能肖想的,老实点踏实点过日子,回头爹娘会给您寻门好亲事的。”韩福芳知道儿子们长大了,是到了快要成亲的年纪,看这模样是该立即将亲事安定下来了。
何贵边揉着耳朵边说道:“爹,娘,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看看漂亮姑娘而已。人家云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很多人都会追着看啊,我就是光明正大的看了几眼而已,真没有其他的心思。何况我这除了会打铁种地外,一无所长,人家根本不会正眼瞧我一眼,我有那自知之明的。”
“有自知之明就好。”何远平对自己儿子的脾性还是了解的,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知道,知道啦。”何贵连连应道,还将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她和木笙哥挺般配的,应了戏文里那句郎才女貌。”
何老太突然就笑了起来,将他又揪了回去,没好气道:“你一个混小子知道个什么,少掺和别人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回去后祖父祖母给你相看几户人品相貌不错的姑娘,你回头自己挑一个,先将亲事定下来,等年纪到了就成亲,早点生几个孩子,让祖父祖母享点四世同堂之福。”
他们老两口身体还算健朗,儿媳妇将他们照顾得很好,再活几年不成问题,何老头抚着胡须道:“嗯,老婆子这个提议不错,富子和贵子的亲事早点办好,兄弟两都多生几个孩子,兴旺下何家的香火。”
被寄以厚望的兄弟两都只憨厚的笑了笑,他们都算是成年人了,自然也想娶媳妇暖炕头,不过这成亲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都相信自家爹娘会为他们好,会给他们相个合适的婆娘的。
“吁!”这时外面传来云蓁独特的清脆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青枫,青竹,在前面的酒肆休息一会儿再走。”
“好。”他们上回也是在这个酒肆里休息的,从这里到太和县还需要半个时辰,让何家人下车休息会儿也好。
等马车停到酒肆门口,掌柜和小二都亲自出来迎了,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店。
云蓁点了些热乎的饭菜和一坛酒招待何家人,虽然她是个外人,可答应了韩木笙的事就会尽力做到最好,这些是他的家人,她自然要照顾周到的。
点好饭菜后,她和韩福芳几个女眷去了后院茅房方便。再回来时,发现酒肆里多了不少人,还有一群熟人。
真是冤家路窄。
又是胡老大一行人,韩福安也在其中,他此时正和何远平等人在交谈。
见韩福芳等人过来了,他立即一副热络欢喜的模样迎了上来,与她们相互寒暄客套着。
云蓁看不惯他那套假模假样,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与何丹坐在一条板凳上,低着头喝茶,不理会其他投在她身上的各种视线。
韩福安瞥了一眼她的侧脸,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继续和姐姐姐夫和何家老两口唠嗑吹嘘了。
韩福芳之前就听闻了老韩家前段时间发生的破烂事,也听说了三弟四弟分家的事情,如今见他和胡老大一行人走在一起,还说他们是东家,跟着他们挣大钱,心里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虽然是个村野农妇,没见过多少世面,可心思很细腻敏感。青云作坊里那些将士们有很多面目受伤毁容,还都一身威严冷厉的气息,可从气质上看都是正直爽朗的好人,而这胡老大一行人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身的痞匪之气,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韩福安的搭讪客套,她也只是淡淡的回答几句,并不多说什么,也不打探其他的消息。
何远平在县城铁器铺干活几十年,接触了不少各形各色的客商,心里头早就有了些许的猜忌,不着痕迹的给三个孩子使了个眼色,警告他们不要乱瞄乱说话。 大佬听说你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