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泽轻哼一声,“到底谁是公子?巧儿,本公子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他明明生气,可是却极力压抑自己,别扭的样子看得钟巧唇角微微弯起,不由道:“沈玉泽,你生什么气?”
“我不生气!”沈玉泽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恼怒蹙眉,好脾气荡然无存,瞪着钟巧,随后又觉得此举过于幼稚。
他干咳一声,佯装扶额,再抬眸,已经恢复了温润的神色,唇角扬着,语气平和,“算了!既然回来了,我就不追究你不告而别的事情了……”“沈玉泽……”
钟巧见沈玉泽这般夹杂着患得患失的语气,神情却有些复杂,她蹙眉走近一步,垂眸看着端坐桌前的温润男子,难得正色一番,“丞相府与我而言,本就算不得‘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会什么时候离开!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若是要走,我总该和你道别……”“巧儿……”
沈玉泽忽然倾身握着她的小手,紧紧扣在掌心,见钟巧没有拒绝,心底一个疯狂的念头忽然涌了出来,挤满了他跳动的心脏,乱了节奏。
“你还会在丞相府待多久?……”
钟巧愣了愣,被他灼灼的目光攫住,一时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双手紧握这个问题,她随即轻声道:“这是我的任务,时间不能确定……”
她干咳一声别过头,面对沈玉泽灼热的目光,为了掩饰眸中的波动,她垂眸,只留给了沈玉泽一个侧脸,“只不过,丞相府并非久留之地,这一段日子,还是多谢你照拂!”
见沈玉泽不说话,钟巧顿了顿,想到什么,她正了神色,“下一次,我不会不告而别的。”
沈玉泽为她而受伤,钟巧不知不觉就对这男子多留了一份了心,当初的防备不在,她哪怕是回到苍翔阁,也时刻挂心他的伤势,若不是楚云强留,她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
此事是她有错在先,考虑不周全,看到沈玉泽的在意,她更是心中不安。
沈玉泽却忽然闪了闪眸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当初进丞相府,你可是签了卖身契?”
钟巧不明所以,可面对沈玉泽的灼灼目光,如火一般缠绕在她周身,钟巧脸上的冷漠实在是挂不住,她动了动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他大手中包裹着,男人手心滚烫的温度传来,给她冰冷的肌肤都递了暖意,烫地钟巧心口一缩。
“你……放手!”钟巧低喝一声,只以为严厉,殊不知语气却含着难得嗔意,如同在水里打了弯儿,缠地沈玉泽难得愣住了!
沈玉泽眸色一深,双手却是听话地放开,温润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哼!”钟巧表面冷哼一声将手背在身后,脑袋里却是轰隆一声,若是往常有男子敢这般靠近她,早就被大卸八块,折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可是偏偏如此轻薄她的人是沈玉泽,救她、信她、护她的腹黑书生!
他明明睿智无双,精于算计,在外头是人人称赞的大才子,可到了她面前,却时常幼稚地逗弄她,耍地她团团转,恨得他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沈玉泽……”钟巧叹了一口气,僵在背后的手软了下来,看着他闪烁的目光,低低叹了一句,“你又在算计什么?”
沈玉泽眯起眼睛,狐狸尾巴藏得尤其好,语气颇为无辜,“巧儿,我怎么会算计你?只不过是担心……你若是要走,丞相府的卖身契可是合法的,这不会影响你往后的日子吗?”
顿了顿,他好似只是关心她一般,柔声问,“那卖身契上头可有你的手印?”
“有!”钟巧垂眸:“不过,无所谓,我走之前,自然会毁了卖身契……”
沈玉泽眸中划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转瞬即逝,他微微笑着,看地钟巧一个哆嗦,不禁问道:“怎么了?”
沈玉泽耸耸肩,无辜道:“没怎么啊!只是觉得你处理事情的方法真是……简单粗暴!”
钟巧:“……”
笃笃两声,房门被人敲响。
沈玉泽眸中划过一丝失望,好不容易等到心上人回来,还未能聊上多久,便被人打扰了。
而钟巧神情却颇多懊恼,她一向谨慎,此时竟只等着房门敲响方才意识到门外有人。
安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语气恭谨,“公子,门房派人传话,说是有一易姓公子与您有约,特来丞相府拜会。”
“逸公子?”食指在桌上轻叩,沈玉泽唇边含笑,却是有些无奈,“我知道了,劳烦逸公子稍作等待,待我更衣。”
安义低低的应了声,脚步声渐远,应是下去通传了。
“你要出去?”疑是不舍的言语方从口中吐出,钟巧就懊恼的收声,清清冷冷的神情霎时变成一朵盛放的粉色蔷薇。
“是,”敏锐的沈玉泽捕捉到钟巧陡变的神情,黝黑眸中的笑意加深,他轻声解释,“那‘逸公子’是七皇子帝天逸,虽是天潢贵胄,但与人温润。他接连邀约我几次,委实不好推拒。”
“七皇子?”钟巧瞳孔一缩,怔然看向沈玉泽,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那双眼极是深邃,此时却独独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自己是他的唯一一般。
钟巧赫然收回视线,垂下眼帘,故作淡漠道,“你告知我你朋友的身份,就这么信任我?”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