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沈玉泽笑意不改,眼帘在心上人玉白的脖颈处睇了一圈,“你若是无事,也可与我一同前往,七皇子邀请我的地方是醉仙楼,京城里有名的酒楼。”
钟巧心中一动,却未言语,沈玉泽也不以为意,顾自道,“我先行入内更衣,劳巧儿稍等了。”
待到沈玉泽踱步到了里间,钟巧方才醒过神来,面色羞恼的嘀咕,“谁是你的巧儿?”
低头瞟一眼自己身着的烈烈红衣,钟巧眉间微蹙,却也没换一身衣裳的打算。
脑子里回想起方才的一幕,沈玉泽明知自己的动意不纯,竟然还能如此信任她么?
或许,并不是如此。沈玉泽只知她是盗取和田玉的小贼,又哪知她的另一重身份呢?
钟巧心绪发沉,阖了阖眼掩住眼底复杂的神情。
不多时,换了一身行头的沈玉泽便出现在钟巧面前。男子身材极其颀长,虽略显瘦削却不至于显得过多文弱。
他头戴白玉冠,身着一袭靛青色镶流云边的直襟长袍,平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钟巧,你我一起。”沈玉泽轻笑,附手在前邀请,他姿容本就俊美,眼尾上挑都衬得他风姿隽永。
钟巧倏地狡黠一笑,鲜红的朱唇绽出雪白的贝齿,“公子先行,奴婢随即跟上。”
沈玉泽闻言微愣,定定的注视着一贯清冷的人儿,难得露出的娇俏模样。可惜的是,钟巧的笑意便如同朝阳过后的雨露,不一会便消失了。
以手抵在唇边闷笑了声,沈玉泽应声好。
沈玉泽在丞相府居住的位置颇好,只需穿过几道回廊,又行过花园,便已是到了正门口。
待到门前,就见着门口的石狮处有一道身影长身玉立,通身气派。
尾随其后的钟巧瞳孔缩了缩,这便是本朝的七皇子了么?
帝天逸听觉敏锐,转过身来,见沈玉泽果真到了,面上便不由得带上几分欣喜,“沈兄。”
“七皇子。”沈玉泽抱拳一礼。
帝天逸视线触及沈玉泽身后伴着的娇小身影,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往常都见沈兄身边小厮作伴,倒是难得见着佳人在侧了。
丞相府地处闹市,不宜纵马,二人打过招呼,便一同上了马车。
而钟巧目前扮演的身份是沈玉泽的贴身丫鬟,自是跟着一同上去了。
入到内里,马车宽敞,三人并不显得拥挤。
角落里的错金璃兽香炉冒出缕缕青烟,香味清淡宜人。
“沈兄,今日是醉仙楼每月推出新菜的日子,咱们今日也算赶了个巧儿,倒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帝天逸话落,钟巧就不由得诧异的瞟了他一眼,堂堂的七皇子,竟然也热衷于一些民间吃食?
先前帝天逸未能过多注意到钟巧,此刻正好看见她姣好的侧脸,又观她身上的衣物是江南极少产的真丝锦,开口道,“这位是?”
“我是我家公子的丫鬟,七皇子有礼了。”钟巧随即应声,眉眼清冷,语气寡淡。若不是她口中自称是一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谁家主子呢。
“呵呵……”沈玉泽听得钟巧的话,心觉好笑,转头对着帝天逸歉意道,“家门不严,还望七皇子海涵。”
钟巧闻言面色冷了冷,什么叫家门不严?暗地里捏了把沈玉泽手臂间的软肉,听得他呼痛,钟巧方才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垂眸恭谨的坐着,状似一个恪尽职守的丫鬟了。
“沈兄说笑。”见着两人互动,帝天逸心中对于沈玉泽的好感又加深几分。能待下人宽厚,必定也是一个为人亲和之人。
行过一炷香的时辰,外间就传来车夫的吁马声,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一处酒楼门前。
“二位公子,醉仙楼到了。”
“沈兄先请。”帝天逸笑容真诚,扬手道。
沈玉泽并未过多推拒,率先下了马车,钟巧紧随其后下来。
醉仙楼在京城中颇具名气,来往之人并不少。钟巧眸光沉了几分,周身温度变得更为的清冷了。
“七皇……”见到帝天逸摇头,沈玉泽眸光闪了闪,继而改口道,“逸兄,请。”
“沈兄,请。”
二人推拒一番,方相携着一同入内。
钟巧视线落在沈玉泽缀着精细花纹的袍角处,暗暗道,今日她真是迷道了,沈玉泽一说,她便跟着过来。
钟巧蹙眉,既来之则来之。
帝天逸是有意与沈玉泽联络交情,便特意选了一间幽静的包厢。
厢房内摆设精良,虽物品不过多显得名贵,却也是尽了心的。
钟巧侧身坐在一旁,眼帘微垂,她气质淡漠,若是不多出声,怕是无人能够注意。
帝天逸动作优雅的泡好一壶热茶,茶汤碧绿澄澈,“沈兄,这是今年新出的碧螺春,你尝尝味道如何。”
沈玉泽端起茶杯轻嗅,尔后轻抿一口,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很是享受,沈玉泽笑道,“这茶水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更加惊奇的是逸兄这一手泡茶的手艺,也不知师从何处?”
帝天逸笑着摇头,“哪里有沈兄说的这么好?这些也不过就是自小的时候跟宫里的娘娘学的,难得沈兄不嫌弃。”
“嫌弃一说却是见外,久闻逸兄你才华横溢,心思缜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沈玉泽说着撇了一眼身侧的钟巧,毫无压力的给帝天逸戴着高帽。
帝天逸此时也在注意到了钟巧,好奇道,“方才倒是没怎么注意,先前也瞧见过这位女子,不知是沈兄的?”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