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你这是没有把我这个小叔给放在眼里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帝天逸开了口,叫住了帝正阳。
帝正阳回过头,对帝天逸笑着说:“小叔之前可从来不喜欢我叫您这个称呼的,怎么今天头一回提,却是用来压我的吗?”
在辈分上,虽然帝天逸是帝正阳的小叔,但是因为两个人年纪相仿,再加上帝天逸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平日里并没有让帝正阳称呼自己为小叔。
帝天逸笑了笑:“正阳,你多想了只是我今日还请了一位贵客,你要是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那位贵客就要等急了,快回去做好吧。”
一听说还有别人要过来,帝正阳有些不解恨地看了一眼沈玉泽,还有他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的钟巧。
刚才帝天逸的话分明是在为沈玉泽和他身后的那个婢女解围,对于帝正阳来说,沈玉泽他是熟悉的,只是身后那个连容貌都看不清楚的婢女……
帝正阳深深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拂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叔,刚才你说那位宾客快要等急了,不如就让斯出来吧。”
帝天逸起身,对底下的人说:“各位应该也知道本王平日里不像各位皇兄那样,为父皇分担朝廷上的事情所以乐得清闲,再加上去对音律舞剧甚是感兴趣,因为今天是本王的生日所以特意邀请了春风楼的艺伎过来,给各位表演节目,助助兴!”
说完,帝天逸朝着门外等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群舞姬便半掩着面走了进来,随着奏乐的声音响起来,一对的人便甩着衣袖,在底下翩翩起舞起来。
但是这曼妙的舞姿并没有引起帝正阳的兴趣,他仍然看着沈玉泽所在的方向,因为中间跳舞的人过多,时不时地挡住了帝正阳的视线,帝正阳仍然没有看清已经抬起头的钟巧的面目。
一曲终了,舞姬纷纷退下,却见着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琵琶,走到了宾客的中间:“民女见过七皇子,见过诸位大人。”
帝正阳看清楚来者何人之后,忍不住面色大喜,底下站着的,不就是春风楼的台柱子,余醉儿吗?
“皇叔果然不一样,竟然能把余姑娘给请到了这里。”
帝正阳的目光自从看到余醉儿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余醉儿是京城中有名的艺伎,多少人排着队想去她的春风楼一睹芳容,但是余醉儿每日却只见几个人,谁要是能在春风楼听余醉儿为他单独弹奏一曲,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帝正阳好几次砸了大把大把的银子,都没有机会跟余醉儿见一面,今日倒好,没想到帝天逸竟然把她给请了过来。
“那也要感谢余醉儿姑娘愿意赏本王这个薄面,但我们这群俗人之间来弹奏曲子啊。”
余醉儿欠身,开口说道:“七皇子严重了,只是民女直到七皇子对音律乐曲有一定的研究,所以才敢过来献丑,还望七皇子能够不吝赐教。”
帝天逸笑了笑,便命旁人搬过来一把椅子,余醉儿坐在,拨弄了两下琴弦试音,随即便开始弹奏起来。
一屋子的人立刻被余醉儿的琵琶声给吸引了过去,看得出来,余醉儿这次是精心准备后才过来的,所演奏的曲子也一改往日的凄凉之风,倒是添了不少的活泼之气。
一旁的钟巧盯着不远处的余醉儿,脸上却像是有了很重的心事一样,眉头微皱,无论怎么样,都舒展不开。
宴会接近尾声,钟巧对沈玉泽说自己内急出去一下,沈玉泽没有多想,便让钟巧注意安全,好快回来。
钟巧来到帝天逸府上的一出假山后面,果不其然,一个身影正在那里等待着她。
钟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开口说话:“好久不见。”
那个人影动了动,转身,轻笑一声:“没想到钟姑娘还记得我这个旧人,我还以为京城里的生活太安逸了,让钟姑娘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在宴席上弹奏琵琶的余醉儿。
钟巧知道余醉儿是在气自己,也知道她说话一向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不会,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事情了解了,我便会回去,请你转告阁主,我钟巧并没我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钟巧准备转身离开,余醉儿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钟巧!”
钟巧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余醉儿面色缓和了一些,她走到钟巧面前:“我刚才的语气是重了一些,不过我也是害怕你在这里暴露了身份,到时候,刚才还在宴席中坐着的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你明白了吗?”
钟巧的眸子暗了暗,这样的事情,自己又何尝不知?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请阁主放心。”
钟巧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阁主他……是不是对我的所作所为很生气?”
余醉儿苦涩一笑,她拍了拍钟巧的手背,让钟巧不要太过于担心:“也没有,阁主只是希望你能早一点回去,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说完,余醉儿顿了顿,语气里的感情意味不明:“再说了,阁主他……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那就好。”钟巧并没有听出余醉儿话里面的意思,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宴席好像已经结束,有人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先走了,离开太久沈玉泽会起疑心,保重。”
钟巧朝着余醉儿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余醉儿站在一片阴影中,过了好久,才默默离开。
一连几天,沈府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偶尔大皇子会在朝堂之上跟沈玉泽过不去,但也都被沈玉泽给糊弄了过去。
一日,在朝堂之上,大皇子跟丞相就江南水灾如何处理一事又开始争吵了起来。
“父皇,儿臣派去当地的人在经过一番调查后得知当地的灾情并不像江南巡在奏折里说的那样,如此严重所以儿臣认为,说那里已经浮尸遍野,未免太过夸张了而已。”
大皇子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慷慨激昂地说道。
“皇上,江南每年到了梅雨季节便会发生涝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况且江南巡抚心系百姓,又如何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哼,他当然会开玩笑,因为一旦父皇把灾情等级确定下来,等级越高,国库所往下拨的银两也就越多,谁知道会有多少钱进入到那个江南巡抚的口袋里?”
“大皇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话说回来,大皇子怎么对这种事情的流程如此清楚?”
“你!”
大皇子顿时被丞相的一句话噎住,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好了好了,你们俩,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丞相,年龄差了几辈,这怎么还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给吵起来了呢!”
皇上靠在龙椅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打趣道。
他话一转,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玉泽。
“沈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就在刚才大皇子和丞相争论不休的时候,皇上注意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玉泽,他正好想到,上一次想给沈玉泽升官,结果遭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反对。
说到底,还是因为沈玉泽政绩太少,如果多给沈玉泽一些锻炼的机会,让他多做出一些政绩,这样之后如果再给他升官,这也有充分的理由。
“回皇上,下官认为,既然大皇子和丞相大人各有各的说辞,那就说明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存在,在这朝堂之上,并没有亲自实地去勘察,说再多也是枉然,不如皇上派一个得力的人过去勘察一番,等掌握了具体的情况之后,再做灾情评级。”
“嗯,沈爱卿言之有理。”
皇上要的就是沈玉泽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他带头称赞了沈玉泽的说辞。
“父皇……”
大皇子看到自己在朝堂上扯着脖子争论了半天结果还是被沈玉泽给抢了风头,心里实在是愤愤不平。
“好了,就按照沈爱卿的办法来,这样,沈爱卿,朕命你即刻启程,前往江南地区,进行灾情评级,等级一旦确定,户部表演开始从国库里调出赈灾银两,听明白了吗?”
“臣遵旨。”
沈玉泽跪下接旨,等皇上宣布退朝离开之后,才从地上站起身子。
丞相走到沈玉泽面前,低声说:“看来皇上是有意要放你出去锻炼,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切莫搞砸了,有什么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忙。”
沈玉泽点了点头,他抬头,刚好看到大皇子愤恨的眼神,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回到府中,府中已经开始准备沈玉泽起身去江南的行礼,钟站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略微有些出神。
丫鬟春桃走了过来:“钟姑娘,大人让我收拾一下姑娘的行礼,说这次去江南,要带着您一块去。”
钟巧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