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妃卿不让

第683章:当提早决定

妃卿不让 婉出清扬 4611 2021-04-06 06:24

  光阴转瞬即逝,建元八年发生了一场大事,轰动了整个京城官场。

  新任武英殿大学士林昌黎之子林光旭迎娶宫女春华。

  坊间有好事者见此次婚礼轰动京城,如同圣上娶亲一般,不免有些疑惑,心想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何至于此。

  但其中晓得内幕之人,却觉得此事颇为不简单。春华跟了周若彤十几个年头,从晋王府之前的右相府,就是周若彤的随侍丫鬟,一路领进了深宫内院,论起资历,竟然比当朝的圣上与娘娘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另有原右相府的管事在民间曾言,十年前的娘娘,在府上还受尽欺辱,若非有忠仆春华照料,恐已被那狠心的姨娘害死于闺阁,这已经不是同甘共苦了,而是同生共死,当时娘娘自闺阁中走出,心情大变,一路如鲲鱼化鹏,扶摇直上,这其间更是和那姑娘姊妹相称,自然情谊非比寻常。

  这些只是当时右相府的老人们一家之言,还不能代表全部。

  有心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前些日子,倾月殿的血案,轰动了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但是据可靠消息,此事的起因正是倾月殿的随侍宫女与娘娘身边的春华姑娘一场矛盾,由两位殿下闹大,至此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管谁胜谁负,一个婢女有如此分量,便能够说明某种问题了。

  宫中的任何问题,放到了宫外,都不乏过度解释或者多角度解释问题的人,其中更是涉及了一位新起的大学士和最具实权的娘娘,有心人自然更不在少数。

  据宫中太子奶娘所言,当初给皇子喂奶之时,小皇子便已经对春华姑娘颇为亲近,甚至私下里喊过小娘。

  太学已经颇具规模,其中新秀大多也已经在朝堂之上榜上了某位要员,成为了座上宾。

  新旧交替,似乎还很久远。

  但朝堂投资,向来讲究目光深远,太子殿下对春华姑娘颇有情谊,刚刚成型的太,子党,虽然现在还很没有分量,但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变着法子结交太子和要员们的机会。

  至于当朝权贵们,林昌黎本是大理寺和刑部出身,六部那边向来有交情,另一边的御史台,圣上发话,由刑部彻查此事。虽说陈柏苍顶了顾之章的位置,以无作为著称,也没有清洗御史台的打算,但那些顾之章的往日门生,如今的御史们,依旧人人自危,深怕陶言那老东西突然翻脸,搞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搞他们一把,哪个不害怕,哪个不人人自危?

  而陶言入了武英殿,其顶头上司自然是林昌黎。

  林昌黎大婚,那些御史就是再清高,砸锅卖铁,也凑上了平生最重的一份厚礼,前来恭贺。

  朝中更是传出消息,婚礼要热热闹闹的办,林大人为国为民,圣心甚慰,若是操办婚礼的银子不够,内务府出。

  林昌黎自然不敢找内务府拿银子,皇甫冲会和他拼命的。但圣上都亲自传话,不亚于圣旨,而且婚礼前两日,冯保保特意传旨,届时圣上娘娘都会莅临,让他务比好好准备。

  林昌黎一咬牙,竟然将他爹也就是林光旭祖父省吃俭用一辈子的家产卖了大半,专门准备这场婚礼。

  对此,林光旭觉得理所因当,他很激动,下江南的一年间,他和春华早已暗生情愫,林昌黎养望在林,不足一年功夫就被启用,还是当朝大学士,林光旭知道,娘娘虽然不说,但必定是碍于春华的缘故。

  所以林光旭觉得,这些都是春华应得的。

  高朋满座,林宅内的老树林都被挤满了人,这可比上回林夫人设夜宴为萧紫衣结交京城贵妇来的有派头的多。

  相王早早地来了,扭了扭微微发酸的脖子,他找了林昌黎半天,都没找到对方,心中不免有些腹诽,林昌黎这老狐狸,狡猾大大滴。

  顺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王弟瘦了。”

  相王摸了摸腰间的肥肉,然后又摸了摸顺王逐渐大起的肚子,叹道:“王兄的日子好过,小弟的日子艰难啊。“

  顺王哈哈一笑,拱手道:“哪里哪里,都是为圣上娘娘办事。”

  两人不再多言,各有心事。

  另一边,内阁的阁员们待在了一起,这帮类似于穷酸书生的阁员们大多都是张甫之的嫡系,完美的继承了老师的优良作风,穷到骨子里。

  穷归穷,可没人敢小觑这些人。六部当中吃香的各位郎中员外郎们,纷纷上前套近乎,极力想融进这个圈子里,可惜这帮老先生们对于张大学士的衣钵继承的过于完美,一个个活像个万年的王八,冷热不知,言语不进。

  靠着右手边的林子深处,有一处石桌,穿着喜庆红袍的宗养才对面前穿着破旧青袍的陈柏苍皱眉。

  “好歹是正一品的御史大夫,娘娘和圣上又都会前来,你又不是张甫之,穿的这么寒酸作甚?”

  陈柏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升了官,反倒不好做人了。日子难过啊。”

  宗养才乐了,“你这升官了,日子怎的反倒不好过了?”

  陈柏苍抹了一把汗,说道:“底下的官员,两天一小请,三天一大请,不去吧不好,去了吧,每回不能吃白食,也得回请。这一来二去次数多了,我每天拿回家的银子,反倒不如以前干御史中丞那会儿的多。”

  宗养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那不是中丞,是忠臣!”

  陈柏苍嘴角一撇,笑道:“你不也是?”

  宗养才双手揣在袖子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我该贪就贪,绝不含糊,人生苦短,多少不能苦了自己。”

  陈柏苍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说道:“我近日听了个消息,说你要去周国那边儿,真的假的?”

  宗养才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前者是肯定,后者是表明自己不愿就此事多言。

  看着宗养才落寞的神色,陈柏苍有些哑然,宗养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低下了头,宗养才出使周国是件大事,他也是偶然间听说的,刚开始还不信,从宗养才这里证实以后,才觉得此事有些诡异。

  去周国,以寻常车马的速度,一去,光是路程就要小半年,一来一去就是一年,在其间逗留,不可能三五日就能回来,若是拖得时间久一些,可能又要一年的功夫,这可就是两年的时间耗费在此事上,娘娘真舍得放宗养才前去?

  陈柏苍心中捉摸不定,宗养才叹气道:“别管啦,老兄,兄台我劝你一句,凡是涉及和周国的事情,甭管啥事儿,你都别管,对你有好处。”

  陈柏苍露出了苦笑,宗养才话里有话啊。

  …………

  后院,一片僻静。

  两位大学士此刻正躲在这里,乐得清闲。

  张甫之看了一眼林昌黎,只见他愁容上脸,就打趣道:“你这一脸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你家办的不是亲事,而是丧事哩。”

  林昌黎叹道:“大学士,你可别打趣我啦。昌黎所作所为,皆是顺势而为,不喜欢纷争什么,更不想和宫里牵扯不清,这下子倒好……”

  林昌黎一拍双手,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色。

  张甫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晓得你的为人。但你也要晓得,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唯有一二才能随我心意,谁人不曾无奈?”

  “大学士也有无奈?”

  林昌黎见张甫之一脸愁容,也好奇了,就问:“大学士何事所愁?”

  张甫之摇了摇头,本不想多言,但一想到最近也是很多话说不出口,在家,张明也避着自己走,褚仁杰也离开了文华殿,去了武英殿,更是没个说话人,就索性把心一横,借着这个时机,开始倒苦水。

  “昌黎老弟,你是有所不知。老夫所愁,是愁那个士子叶方。”

  张甫之说道。

  “叶方?”

  林昌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废了一会儿工夫,才明白张甫之说的叶方是谁,就好奇道:“大学士竟会为了一个寻常士子发愁?”

  张甫之叹道:“若是寻常士子,也就罢了。这叶方为人虽然倨傲,但颇有才华。我曾对圣上直言,调他入我文华殿,此子所学,不在褚仁杰之下,我曾心想,若是真心为我大梁,日后将内阁的位置传与他也不是不行,但奈何圣上就是不听我的。

  我又曾对圣上言,此子胸中有大沟壑,所装之物乃是日月山川,实在不能小觑。圣上若是不用他,便将他杀了,断不能让他离开了京城,结果圣上还偏偏对我说,就是不用他,也不杀他,看他能翻出个什么风浪来。”

  林昌黎见张甫之对叶方这样重视,竟然能让老头子爱惜才华到不惜传与内阁宰辅之位培养,要知道,大家伙看着老头子,心想着日后文华殿的传人不是胡世海就是褚仁杰,胡世海是老头子重点培养了数十年的弟子,褚仁杰则是娘娘从江南道挖来的,这个叶方又算哪个旮沓角落里冒出来的?

  林昌黎摇了摇头,说道:“大学士多虑了,不过是一个寻常士子罢了,便是真有才华又如何,大梁朝廷科举一兴,有才之士如过江鲤鱼,数不胜数,无需对此子多虑……倒是昌黎有一事不明,再次冒昧,想问问大学士。”

  张甫之点了点头,说道:“林兄但说无妨。”

  林昌黎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学士日后退隐,这衣钵打算传与何人?”

  张甫之不小心捻掉了两根刚长出来没几天的胡须,疼的一咧嘴,然后吸着凉气说道:“甭提这个,提了这个,老夫可就更愁了。世海稳重,仁杰大才,老夫难以决策啊。”

  林昌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大学士,非昌黎多言,我以为,此事当提前决定。日后,恐在张门出现祸端。”

  张甫之抬头望向远方,秋意已深,林叶簌簌,肃杀之气开始凝重起来…… 妃卿不让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