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疆听了江锦华及月灵的解释,淡定的表示应允,就凭昔日这小丫头拼命护主,靳南疆就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的道理。思虑一二,他还让夜清亲自带月灵去她的房间,陪她去置办一些衣物。
夜清:……
他跟王爷这么久了也没有过这样好的待遇。
真是区别对待。
注意到夜清离开时似是带了几分幽怨的眼神,靳南疆状若无事的轻咳了声,说,“这小丫头倒是挺冷静的,知道昔日所救之人是本王,见到本王还能面不改色。”
江锦华挑了半边眉,不留面子的拆穿了他蹩脚的话,“因为我和她说起过你的身份。”
“是吗?”
“是,不止一次。”
靳南疆面露尴尬之色,明白此事再说自己也讨不到甜头,果断干脆的摸着鼻转移了话题,“既然现在伺候你的贴身丫鬟也来了,丞相府你回不回都无关紧要,那你便在这多住几日吧,本王这府邸大的很,你住一段时间不妨碍。”
“当然,你的伤还没好,我怎么能现在走。”
提起身体状况,靳南疆越发咳的厉害,好容易舒缓一二,虚弱的接过江锦华递送过来的温水喝了,叹息道:“本王只怕此毒无解,倒是耽误你。”
江锦华拧眉打断他的唉声叹气,“有我在,你绝不会是死于寒毒。”
这应该是借机对他一表情意吧?
是吧!
靳南疆按捺住激动的想跳起来练剑的心,故作坚强道,“本王信你会有办法的。”
但——
他话锋一转,“你怎么也会中了寒毒?”
先前他在江锦华梧华院里寒毒发作,被江锦华所救,他虽是惊讶于江锦华竟能制出暂时克制寒毒的药,却并未多想,直到他暗中发现克制寒毒的药制作起来格外麻烦而严谨,绝不会是即刻就能制出来的。所以也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江锦华早就有这种药。
但她为什么会制这种平常人根本用不着的药?
靳南疆留了心思,就派人暗中调查,果真发现江锦华暗中也在服用克制寒毒的药。
可她久居梧华院,除了陈姨娘和江锦绣也并未与他人结仇结怨,而他们也不会接触得到寒毒,那江锦华是怎么会中寒毒的?
他很是不解。
派去调查的人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
江锦华本也无意瞒他,见他并未试探她而是一语道破,就起了解释的心思,“我也不知,听说好像是我刚出生身上就带着寒毒,大夫直言说我活不过五岁,可我福大命大遇到了医圣,还得了他的真传,只是他也没有办法治愈寒毒,便只能教我毒术,我就只能以毒攻毒来续命。”
靳南疆想到她前些天在得知他幼时中了寒毒时的心疼之色。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
他哑然失笑,“锦锦,这般看来,你我果真是天生一对啊。”
江锦华红着耳朵,咬牙提醒,“同病相怜才对。”
他沾沾自喜,倒也没争这个。
靳南疆这边春风得意,靳南卿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一脚踹开了前来为江锦绣把脉的又一个大夫,怒骂道,“庸医!一群庸医!别以为本王是傻子,这世上怎会有人怀孕大半月就能被检查出来!”
大夫为保命拼命辩解:“侧妃娘娘虽是怀孕时日不多,但明确就是怀孕未满一月的脉象,老朽敢拿人头担保……”
靳南卿将讨饶的大夫踢出了门。
气的脸色铁青。
那日糊涂,他真的将江锦绣给睡了,之后发生种种烦心事不假,可他的确没忽略江锦绣身下的落红,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江锦绣,的确没见她与别的男人接触。
这孩子必定是他的!
可是……
靳南卿不掩饰眼底的愤恨毒辣的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牙道,“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近些天的大辰皇城的确是热闹,前段时间还都在议论着丞相府的二小姐是多么蛇蝎心肠,这些天却是又谈论起了二小姐腹中的孩子。
更有三清观鼎鼎有名的乐清道长,信誓旦旦的说丞相府的二小姐——也就是四皇子闲王新娶的侧妃腹中的孩子来头可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
众人仔细一琢磨,也就发现了异常。
分明闲王侧妃有孕才不过半月有余,怎么会就有十几个大夫信誓旦旦的说这就是怀孕的脉象?怀孕不都是过了一月才会在脉象中初现端倪吗?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监天鉴里也有人顶着皇城里的流言蜚语,上书谏言称——闲王侧妃江锦绣腹中的孩子乃真龙转世,来日必承大统!
满朝哗然!
这岂不就是在直接说大辰日后的太子必须得是四皇子靳南卿?
靳东临冷漠听着朝中百官分成闲王、誉王两派面红耳赤的争吵辩论,他神色晦暗不明,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冷漠的看着身处漩涡中心的靳南卿和靳南疆,难辨喜怒。
这场争论自是没有结果。
就算监天鉴所说属实,也有皇帝传位给侄儿的先例,何况监天鉴所说只是证明了江锦绣腹中孩子的地位,却并未说他的父亲一定就得是皇上。
后来不知怎的,又争着争着谈及到了江锦华身上,众人皆知晓前段时间她死而复生成了天选神女的事,故而在难辨高低真假的背景下,众人都想到了她。
“不妨就让江锦华江小姐抉择此事究竟是真是假,臣等再争论究竟由谁谁继承大统不迟。”
“臣附议——”
“臣附议——”
……
靳东临迟疑一瞬,看向始终作壁上观淡漠冷静的不愿卷进此事中的靳南疆,问,“闲王觉得此举可行?”
靳南疆看向最先提议的那人,是靳南卿的人。
他知道靳南卿的算盘。
无论江锦华怎么说,靳南卿都有反驳的理由。
但——
靳南疆就是觉得这种小儿科的事,江锦华不可能解决不了,他冷静的说:“自然可以。”
誉王府。
听完靳南疆的转述,江锦华非但没惊慌失色,反而无奈失笑的抚着额头,说,“我都没想着要将四皇子和江锦绣赶尽杀绝,怎么他们两人偏偏不知收敛,硬是要往墙口上撞呢?”
靳南疆见她这般神色,便知此事难不倒她,但朝廷诡秘风云瞬息万变,他还是需要仔细提醒,“可是此事靳南卿先下手为强,你所处的位置会很尴尬,无论你怎么说,他都有反驳的理由。”
江锦华认真的说,“那我顺着他的话说不就好了?”
“什么意思?”
江锦华见他皱眉,眉眼处迅速攀上一朵红花,明艳逼人,却带着致命的引诱魅惑,她问,“六皇子也想继承大统?”话问了,她又觉得多余,毕竟身处帝王家,谁人能对皇位无感?正要开口,却听到靳南疆说,“本王不想。”
“但如果你想母仪天下,本王便会奋力一争。”
怎么这情话还越说越顺手了。
江锦华轻咳着转移了话题,此事我有办法应对,六皇子只要明日上朝时带上我就好,我必定会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靳南疆只会冷笑一声说她猖狂,但这话是江锦华说出来的,他就觉得自己选中的女人果然和外面的庸脂俗粉莺莺燕燕不一样。
他眼光真好。
第二日朝堂之上,江锦华站在百官中间,行礼起身,不卑不亢,身披霞光,却也带着凌厉的美感,整个人泠泠如玉,气度不凡。
靳东临询问她对监天鉴所说的事是如何看待的,江锦华未反驳此事虚假,说也并未说是真的,只道自己才疏学浅,无法上达天听,又说若监天鉴和乐清道长所说如出一辙,那想必应当是真的。
皇上依旧神色晦暗不明,没人能真正琢磨出他心中所想。
下朝后,江锦华又被靳南卿给堵住了,所幸他还秉着外面人多眼杂,逮着个偏僻角落堵了她一个人,“锦华,你是不是还心悦本王,所以今日之事才会帮本王说话?”
江锦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怀疑道:“四皇子莫非是得了风寒失忆了?不记得前尘往事就算了,还烧坏脑子了?”
靳南卿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由面露难堪,咬牙说,“那你今日因何帮本王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靳南卿愤恨拂袖离去,江锦华懒懒的提醒他,“四皇子,我今日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
她今日虽然没有变相也靳南卿说话,却处处都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上的,而现在文武百官都倾向于他,所以江锦华没有帮靳南疆说话,就是在帮他!
靳南卿才没理会她这一句。
只是暗暗发誓,等自己做了皇上后,必定第一个拿她开刀!就算现在她后悔向他递了橄榄枝求和,也于事无补!
目送靳南卿离开,江锦华转身看向躲在墙角偷听的靳南疆,耸了耸肩,摊手道,“你看,我说真话他反而不信了。”
靳南疆看上去心情不是很美丽,只冷哼了声没说话。
江锦华打量着他,突然说,“我看你最近身体好了不少,不如我还是搬……”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