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疆说到做到,说要叫给江锦华听,就硬是啊啊啊嗯嗯嗯的叫了一晚上,如果没有还死命的折腾着她的话,江锦华应该能笑出来,可惜就在于靳南疆虽然嘴上在叫,但身下力道却不收,直把她撞的七魂六魄都散了架。还是最后嘤嘤嘤的求饶,表示了自己今后再也不会多嘴了,才总算是让靳南疆消停了下来。
已入大辰国境。
江锦华迎面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约莫是近期温差太大惹了风寒,小翠你稍后停在医馆前啊,让我去拿点药。”可怜的点在于,她虽然是个无比厉害的神医,手里拿的药能救人能杀人,却唯独不能治一个轻松简单的小风寒。
听了这声小翠,靳南疆伟岸的身躯一震。
似笑非笑道,“锦锦,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今晚还想听我叫一晚上吗?”
江锦华立刻从善如流恶拒绝,“关键游走江湖,你又穿女裙化女相用女声,总要有个女人的名字吧。”
“小翠不好听。”
“那小红,小蓝,小紫?”
靳南疆皱起眉,显然对这些回答表示太含糊了不想搭理,“再换。”
“没啦。”
“……”
靳南疆刚想跟江锦华据理力争,却见江锦华突然开始咳嗽起来,她咳的面红耳赤他便有些担忧了,忙赶着马车去往医馆,却也就干脆认命的记下了这个名字。拿了汤药煮着吃下,也不得不在此地留宿一晚,江锦华从上午睡到天黑裹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但是却是的确退烧了,靳南疆便拿着衣物给她裹的严严实实硬要拉着她出门溜达。
结果,江锦华捧着烤红薯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说书的时候,竟然还好巧不巧的听到旁边人在谈论皇城里的事。
江锦华和靳南疆面面相觑了会,齐齐沉默下来,认真听着旁边人在说什么。
“我就说信王并非什么痴情种吧,说的那么好听,说什么此生此世只要西凉长公主,结果如今刚翻身做了太子,可不就一脚将长公主踹一边去了?”
江锦华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是啊,先前信王宠妾灭妻的事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我觉得他的悔恨交加痛不欲生都是装出来的,毕竟他要是没有西凉王在背后撑腰,能当上这个太子吗?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讨好西凉王吧。”
江锦华表情复杂,这又是什么?
“我还听说信王封了太子,不久就要封太子妃了,但是太子妃却并非那西凉长公主,信王担心长公主乱说话,还将长公主软禁起来了!”
“真是个渣男!”
“渣滓!”
“我听说长公主这段时间还病痛缠身,瘦骨嶙峋的,信王也不管不顾,真的是可怜的很啊。”
……
江锦华满脸黑线,这他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结果还没等她吐槽,就见靳南疆波澜不惊的走上前去加入了那些人的八卦劲儿中去,“你们说太子即将要封太子妃?”
“是啊,姑娘你还不知道吧?”那人聊起八卦来倒是格外的自来熟,当即就推着瓜子点心送到了靳南疆面前,神秘兮兮的说,“听说太子是当朝位极人臣的左相独女!立太子妃的事就放在三天后!”
三天后。
江锦华掰着手指头清算,发现三天后的确是个黄道吉日。
靳南疆若有所思没有再继续追问了,清浅的笑了下,回身拉着江锦华的胳膊就往回走,“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启程回皇城。”
“你急也没办法,走再快也得两三天的路程呢。”
靳南疆表示自己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今天才需要尽早回去好好补觉。”
“……行吧。”
江锦华睡了一下午,哪里还睡得着,便开始在被窝里嘟囔着数羊,数着数着却更精神了,并且还饿了,她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如果现在能吃上烤全羊就好了。”
靳南疆表示:……
“锦锦,你不困是吗?”
江锦华还没感觉到危机,吊儿郎当的伸手把玩着他的头发,懒洋洋的说:“现在的确是不太困。”
“那我们便不妨运动一下。”
被解开衣襟的时候江锦华彻底愣在了当场,连试探假装的挣扎动作都不想做了,似笑非笑的提醒着:“王爷,我生着病呢,你不怕传染是吗?”
靳南疆吻上了她的嘴巴,许久气喘吁吁的松开,冷静的说,“不怕。”
那她就没必要怕啦。
来吧,造作。
第二天。
“……”
“……”
江锦华试探性的摸了摸靳南疆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想笑却就是笑不出来,但哭也哭不出来,便只能强颜欢笑了:“不是我说啊,王爷,你何必昨夜非要闹腾呢,结果现在好了,你得跟我一起吃药休养了。”
许久不曾感冒生病的靳南疆感觉出奇的……难受。
他闭上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睡会。”
药来了一口气喝完了,就又抱着江锦华进入了梦乡,两人又折腾半天睡了一夜,隔了两天醒来时还出奇的都一身轻松如脱胎换骨了般。
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身体健康的赶路势必会事半功倍,何乐不为?江锦华耸肩道:“出发吧。”
“嗯。”靳南疆也非常的好说话,反正现在肯定耽误了时间,现在的信王府必定是已经立过太子妃了的,也就没必要再火急火燎的赶路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只是不知究竟成了怎样的定局。
“最坏的不就是顾云依回心转意,跟左相独女姐妹情深共侍一夫呗。”
靳南疆赶马车的时候还神笔马良的想了想那种画面,让顾云依那种心性高傲的人选择屈尊降贵的去和旁人共侍一夫,可能性是零。
“若是他当真娶太子妃,那长公主更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所以我们也不用着急。”江锦华打了个哈欠,“急的该是他信王才对呀。”
而此时的信王府。
喜房中。
桌上的铜壶被撩起的纱帘打翻,红烛罗帐的阑珊温柔,隐匿在一地酒香之中。
彻夜不绝的烟火与佳酿终于在此刻得了几分喘息的机会,请来的宾客百官及众人此时都已醉倒在了院中的桌前树下,个个都捧着手中酒觞嚷嚷再来满上,要喝个不醉不归,岳沉岸则坐在窗台,面容冷漠的望着下人正在收拾酒宴残局。
“小心些。”
岳沉岸听到声音侧目望去,看到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正由人搀扶着从喜房里走了出来,新娘头上蒙着盖头看不清眼前,步伐便走的颇为踉跄。但新娘倒是很倔强,直接摆摆手,拒绝了下人的搀扶,蹒跚着走向门口。
“娘娘怎么这时出来了?今日是娘娘和太子爷的大喜之日,娘娘可不要找些难堪给太子爷和左相啊。”岳沉岸翻身自二楼跳下,好巧不巧停在了新娘对面,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略微挑眉,明显笑得不怀好意。
“我要回家,我才不想嫁给这劳什子太子!”
“酒是个好东西,但千万别喝多。”岳沉岸表示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就是了,没必要放在心上,只无奈且认真地说完这话,便伸手叫来了两个丫鬟,冷声道,“娘娘喝醉了,你们还不快将她扶回去。”
新娘仍在骂骂咧咧,可到底是不知想到什么有所顾忌,最后还是乖乖回去了,岳沉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只看见了她一头黑长直的头发。
他便恍然想起了顾云依。
昨天清晨,岳沉岸走进顾云依房间里时,她正将头发松松挽起,只随意披了件外袍便起身了,她闲适淡淡向炉中重新添了些香料,这才坐到了铜镜前准备绾发。
“我有些事想告诉你。”岳沉岸径直走过,伸手从顾云依手中拿过木梳,将她的长发一点点理顺,“我来吧。”
抚君青丝,为君绾发。
这眼前场景太过美好,让岳沉岸恍然生了几分痴惘心思,一时忍不住用手指将铜镜里低眉束发的身后人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顾云依忍无可忍笑着将把发簪直接固定在发间,他才像是被捉奸似的,而慌忙收回手。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不想让你看。”
岳沉岸便又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只手,改为十指相扣坐在了顾云依身旁,轻声道,“我想看你一辈子。”
“好啊,等你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时你想看多久都行。”虽然情话说的很溜达,但顾云依仍是红霞从耳尖直接红到了脸颊,想挣开肉却被对方更用力牵住,最后终于放弃转而将头靠在了岳沉岸肩膀,闭眼轻嗅满屋檀木香。
“有什么事啊?”
岳沉岸吞咽了口口水,努力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靳南轩要娶太子妃了,就在明天。”他故作漫不经心,但却一直在观察着顾云依的反应,可她……没有反应。
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最后,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下,“那他是不是现在就会放过我啦?”
这双眼睛太过澈净明通,干净到任凭是谁看了都知道她没有说谎。也直到这时,岳沉岸才不得不相信,顾云依是真的对靳南轩无感了。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