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华切身体验了一出什么叫做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活生生从日暮西下时分被折腾到午夜才消停,而彼时她已经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了,抬头望见还霸道的将她搂抱在怀的靳南疆的侧脸,心中既是气恼又是无奈。
“王爷天天这样纵欲,倒是不怕此后肾虚。”
靳南疆眉眼里蕴着温柔和煦的笑,垂眸望着她赌气的气恼神色,伸手摩挲着垂散在她脸颊处的长发,理直气壮道:“锦锦,不是喜欢孩子?”
“我还喜欢白天的太阳晚上的星星呢,你也要身体力行的给我弄来吗?”江锦华忍不住埋怨道。
虽是一句埋怨,但靳南疆却好像听进了心里去,一本正经的道:“会。”
江锦华:……
费力的抬起酸涩的胳膊,在他面前摊手,漫不经心道:“哪儿呢?”
靳南疆将她拥的更紧,低头在她脸颊处吻了下,轻笑道:“在我心里,你既也在我心里,为何没看到?”
江锦华:……
这谁顶得住啊啊。
这情话,这拈手即来的情话浪潮,再从这向来以俊美非凡的誉王爷口中,以这种低沉温柔的声音说出,谁能顶得住啊。
江锦华瞬间就没了脾气,喏喏道:“那行吧。”她胡乱擦了擦脸颊,一把将头埋在了他胸膛处,于是便能听见他稳健的心跳声,就一下下的敲打在她的耳畔位置。
良久,江锦华闷闷的问:“王爷,你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朝堂近日局势如何?”
靳南疆想了想,“很好,无人反叛无人作妖,虽是也有违反乱纪和偷奸耍滑者,但好在奸人为少数。章百文身为丞相不偏不躁,在官场摸爬滚打这段时间仍有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并未因其恩惠便会对旁人网开一面,也并未会因其嫌隙而落井下石,所以本王倒是颇为欣赏他。”
章百文那人倒是的确是个知道感恩的,却也的确刚正不阿,刚开始江锦华还在担忧他太过正直会混不好这官场,现在想来倒是他还不错,起码未被其黑染灰,就已经是格外优秀了。
“皇上近日身体应当不怎样好了吧?”
靳南疆倒是难得的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却也是极其短暂,他摩挲着江锦华的头发,半晌才淡淡的应了声。
“太医说最多也只一月的时间。”
“所以你最近处理朝政才总是会处理到这么晚才回来。”江锦华喏喏的说,“是因为皇上能放心的将江山托付的人只有你,所以想让你尝试着如何处理朝政,过一段时间就直接将皇位给你,是吗?”
靳南疆无奈提醒道:“锦锦,慎言。这是大不敬之罪。”
“可我说的是实话,若是有冒犯倒是我的不对,王爷若是生气大可将我关押审判。”
江锦华这番话倒是持宠而娇,毕竟靳南疆自然不会把她抓起来去三堂会审,故而靳南疆也只能既是无奈又是宠溺的在她头顶敲了下,轻声的说道:“父皇的确是这样想的,也的确很多次都向我表示过这种意思。”
“可是你这个皇位能坐稳吗?如果你一直不肯迎娶侧妃纳妾,我又一直没有孩子的话,你这……”
“这不该是你担心的问题。”靳南疆微微蹙眉,正色道,“你身体已调养好了七八,又怎会始终不能受孕?何况我早就应允过你,此生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就绝对不会迎娶旁人。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你始终无法受孕,我也不会迎娶别人。反正父皇不止剩下我一个血脉,到时从那些弟弟的孩子里挑选出几个心地良善之人好生教导,待你我百年后,将皇位交给他们未尝不可。”
竟是想到了这样多的退路。
一天天一桩桩的,皆是有很多退路的。
谁人的嘴都能堵住。
但,江锦华还是觉得鼻子发酸,这种被明目张胆偏袒的感觉让她觉得身心都跟着发烫,心口始终萦绕着的不安紧张瞬间就消失无踪。
暖暖的。
她轻笑道,“王爷再这样偏袒我,我就要膨胀啦。”
靳南疆有一瞬间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膨胀?”
“就是骄傲。”
“骄傲些好,你就该是骄傲的。”靳南疆淡定道,“像凤凰那般骄傲。”
江锦华突然矫情起来,从他怀里撑起身子仰着头看他,矫情做作的问:“那敢问王爷你,会永远爱小女子吗?”
靳南疆竟也跟着配合:“当然会。”
“即便我被人扒拔了毛,你也会永远爱我吗?”
靳南疆:?
很显然,这次的靳南疆也并没有跟上江锦华跳跃的思维和想法,怔了几秒很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会有人拔了你的毛?何况你……”也没有啊。
江锦华一本正经的解释:“因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靳南疆:……
还能怎么做答?
靳南疆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伸手按了按她额头,低声道:“会。”
靳南疆都配合到了这种程度,江锦华的戏瘾自己也就过了,嘿嘿笑了几声继续趴在他怀里不做声了。但其实她心里最是分明,皇家本来就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现如今最适合皇位之人除却靳南疆也绝无二人,可靳南疆又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做以退让纳妾娶妃,所以这皇位若是降临在他头上,总是会让人颇有微词的。
如果……
江锦华在想。
如果她能受孕的话,如果她并没有这些年被寒毒侵体你只需病痛缠身无法受孕的话,靳南疆也就不必像如今这样受人诟病。
靳南疆是喜欢孩子的。
他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是打心底其实就喜欢小蝶衣,只是他为了不让自己多想,从来都是没将孩子这件事挂在嘴边。
江锦华既觉庆幸又觉遗憾。
怎么偌大世间里,偏偏有问题的就是自己呢?
可又幸运。
还好遇到的是靳南疆啊,不然真心亏啊。
入了秋后天气转凉,极快的时间就落了霜色,江锦华在纵欲一夜,清晨爬起来准备上茅房时,差点没被满庭院的霜色给闪花了眼。
云天青和应如澜也在谈论这来的过早的秋霜。
“这还没有到十月份,今年的秋天来的也太早了点吧。”
察觉天气异常而睡不着的江锦华闻言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倒是未置可否,其实哪里是今年的秋天来的太早呢,今年的夏天都没做多久停留就把地方让给了秋天,按照这样的时节更迭的速度,只怕不出一个月天就该下雪了。
想一下在十月份飘雪……
江锦华打了个哆嗦。
怪异。
“以往有这种情况吧,总不能是头一遭吧?”江锦华忍着哈欠问。
应如澜认真想了想,“没有吧,师妹你记得有吗?”
江锦华:……
“咳,我记得应该没有。”起码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江锦华只怕应如澜再开口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就轻咳着打断了应如澜准备继续的发问,“天气异常总不可能会是好事,毕竟这个季节正是秋收的季节,若是庄稼及早受寒,只怕明年要落了个灾收。得去问问监天鉴之人,这到底是好是坏。”
应如澜先她摇头,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哦?”
“这种天象异常,向来捆绑着的都是帝位和天下事,并且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这都毋庸置疑的。何况师妹你不是说过皇上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嘛,那很有可能这就是上天的意思,准备降罪或是有所支使?”
江锦华倒是难得被应如澜的说法给说的没有话可回敬,毕竟这大辰皇城里的人都蛮封建迂腐的,特别是靳东临还曾修建祭坛疯狂的求仙问道,这天象异常的事,想必也不会瞒得住靳东临。
只是……
江锦华神色微沉,她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这样的紧张难受,隐约总觉得极其的不详。
还是得跟靳南疆商量一下,此事应当非同小可。
背后的岳沉岸,也不知会不会借用天象异常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滴、滴、滴——
檐角处滴水的声音在冷清孤寂的天牢里格外分明,烛火昏暗,日光斜照却又进不到晦暗幽深的牢狱里,能接受到的微暖却也仅仅是一线烛光。借着烛光做以,能看到一间毫不起眼的牢房里,满身皆是斑驳血色、已是昏迷不醒的靳南岸就趴在草上,房子太过空荡,可他太过安静,却也几乎听不出他微弱的呼吸声。
外面还在滴水。
过了会,靳南岸像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而轻轻掀开了眼皮,背部的剧痛拉扯着他的神经逼迫他醒来,可他醒后却又短暂性的分不清现实梦境,于是就只能茫然的趴了许久。
房间里只有一线光。
他太冷,他想去找光,于是便伸开手小心翼翼的往那道光线的方向爬去,可才刚刚伸开胳膊就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处,顿时疼的直翻白眼。
皇宫里的杖责向来尽是十分厉害的。
他受不住。
正当靳南岸想着清清咽喉唤人进来时,却突然有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自暗处响起——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