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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往事

靳王殿下好缠人 焰月 4610 2021-04-06 06:22

  啧啧,江锦华不知该叹息还是该夸赞好:“我师兄跟他爹学的好,痴情是祖传的,认准谁了就是谁,无论怎么做或是发生了什么,想要得到就要去争,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寺庙不大,大约六间房,里面隐约可见供奉着几位尊佛,院中古树还绑着个秋千,里面白雪被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吹来拂在耳际唇畔的风都带着些许梅香清冽。

  绝对是有人居住的。

  江锦华从应如澜的故事中抽回神,上前坐上了秋千晃了晃,开心的哼着小曲,甚至还特别开心的想让靳南疆帮她推秋千,不过还没等开口就察觉到了些许动静。

  “噔噔噔……”有人前来。

  二人齐齐去看。

  只看有青衣高僧自白雾中缓缓抽离,像是没有实体般的野怪,等周身白雾散尽时,才在江锦华面前凝神聚体。他眉间一点殷红朱砂,手掌合十,捻着手中殷红的佛珠,对着二人,轻声念了句佛号。

  高僧清淡如风,身挺如松,目光澈净明通,好似雪夜月色下的湖泊,倒影着湖光山色。在他的眸色中,佛心禅语趁着钟鸣鼎食响在耳际,聒噪烦闷的六感七欲仿佛隔的很远。

  江锦华困惑不解的隔着山雾看着高僧,觉得这雾气竟冲淡了他的神色,连他眉眼间的淡漠疏离竟也变得温柔起来。

  靳南疆首先关注的是他的脚,方才的脚步声绝对是有人故意想让他们听到的,眼前这人脚步声就极为清浅,几乎微不可闻,可见来人武功高强不容小觑。他心下起了警戒心,便上前将江锦华拉起来,拦在了身后,轻声解释:“我们途径贵宝地,见外面天寒地冻,夜深露重,才想着前来借宿一晚,实在是敲门无应才冒昧进来的,还请大师莫要见怪。”

  这高僧生的这样好看,不似凡尘中人,偏有额间朱砂衬的有几分妖娆邪魅感。

  妖僧。

  自噪杂纷杳回忆中抽身,江锦华清了清嗓子,“拜见大师,敢问大师名讳?”

  慈悲清净如高岭之花的高僧终于舍得将视线在江锦华身上落下,只一瞬便微微睁大了眼,但很快便藏住了心神,“贫僧浴雪,施主请便就是,这寺中仅贫僧一人。”

  高僧挥手拂散雾气,手捻佛珠,默念许久经书焚文,终于按捺住了心底翻涌不息的情绪,问,“不知两位施主前来这等荒山野岭之地,要做什么?”

  这已经在五岳洲地界中,若是这和尚不知道五岳洲的事倒是奇了怪了。

  江锦华也没隐瞒:“前来拜访五岳洲的圣女。”

  “可有事?”

  “当然有事,我身中剧毒想求圣女为我解毒。”江锦华仔细打量着浴雪的情绪波动,越发确定他就知道此中内情,“大师可能给我指出一条前往五岳洲的明路?”

  高僧却斟酌着:“回头是岸。”

  江锦华和靳南疆对视一眼,笑意微凉,齐齐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情绪。江锦华笑着不解问:“因何让我回头?”

  “只为及时止损。”

  若是常人同她这么说,江锦华定然要和他骂起来,但如今却有意想和他插科打诨一番,便有模有样的附和道:“回头不一定有岸,前方也并非就是万丈深渊,所以我觉得及时止损固然是好,但若前方才是正途,半路就放弃了岂不是可惜吗?”

  这般来,浴雪倒是像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他失神道:“姑娘倒是格外倔强。”

  江锦华嘿嘿的笑两声,直言道:“我平日里也豁达潇洒,虽然看的开放得下,但不到最后关头我是绝对不会认怂服输的。所以大师,应当是你始终困囿于殿里方寸中无法抽身,所以才这般劝谏我的吧。”说着,江锦华倒是又继续大神哉哉的坐在了后面的秋千上,淡淡的问:“还是说大师就是五岳洲的人?”

  “……”

  雪夜起风,灯笼随风摇曳,悄无声息的熄灭了两盏。

  那人唇舌间极为缓慢的溢出一声轻笑,像是叹息似的低声道:“贫僧……我,我并非五岳洲的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事且这么说,是因为我爱的人是五岳洲的人。”

  “大师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上下……”

  “我今年已六十岁。”

  “……!!!!”

  这怎么搞的,这还真有长生不老的术法是吗?吴生有说五岳洲的人一直都是年轻容貌,她还只是一笑而过,只当是吴生有对行月前辈起了贼心而为自己寻找的借口,却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容貌过这么多年仍不逊色的人!这僧人看上去撑死二十五,想不到都六十岁了!

  靳南疆轻轻伸手摸了摸仍处于疯狂不可置信边缘的江锦华的头,做以安抚:“我听说五岳洲的人向来衰老缓慢,所以即便见面也不觉奇怪,只是阁下,方才你既然说自己并非五岳洲的人,为何却能保持这样年轻的面目而不改?”

  浴雪听了这话有长时间的怔愣。

  许久才低声道:“我当时爱上了一个姑娘,她是五岳洲的人,我自幼身中剧毒注定活不过三十岁,便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她,这样她没了我的消息自然也就不会再对我情根深种。后来意外的机缘巧合下,我得见了五岳洲的圣女,她给我解了毒,但我醒来时已过五年时间,听说我的姑娘已经嫁为人妻,我便隐居在此了。不觉……已经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

  江锦华突然想到十方镇上的吴生有,推算及行月前辈的事,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压低嗓门问身侧的靳南疆:“你说他会不会认识行月前辈?”

  靳南疆听了此话正要做答,却见眼前的浴雪突然扬高了声调:“你刚才说谁?”

  “啊?”

  “你说……行月?”

  江锦华从这句话的情绪波动中听出了些许异常,不可控制的张大了嘴,颤声道:“您不会就是行月前辈的意中人吧?”

  吴生有之前就有说过,行月在吴生有想与她私奔的时候突然辞行,说她意中人隐居山林,自己想带着去追他想再续前缘什么的,正因如此才会激发起吴生有内心的惶恐不安,选择了那样极端的方式留下了行月前辈。

  行月的意中人此后隐居山林没有入世。

  跟眼前的浴雪,条件再符合不过了,且年岁这样推及也是巧的不能再巧,加上行月前辈的第一个女儿就取名映雪。

  江锦华感觉吃了个惊天大瓜。

  听了这话,浴雪挺直的脊背微弯,像是骤然间衰老,他的衰老不似吴生有那般现于表面,而是融在骨血呼吸间,怅然无奈的情绪几乎将他周身的慈悲清净气息冲的七零八落。

  半晌,才颤声道:“我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可不就是有缘无分。

  行月下山时意外听说意中人死去,满心绝望之际进入狼山求死,结果意外救下吴生有,将吴生有养大成人后,机缘巧合下又听说意中人还尚在人间便望着再去找他,结果却又被吴生有给拦截住,囚了近十年后毅然决然跳崖身亡。

  而行月的意中人只以为行月是嫁给了他人,从而对红尘死心,做了和尚,常伴青灯古佛再没入世。

  两个人明明这样深爱,又隔的这样近,可就是没有见过面。

  有缘时无份,有份时无缘。

  江锦华纠结了许久,迟疑的望向靳南疆,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或许说出来是好的,起码圆了心愿,但不说出来这位高僧岂非终生都将困囿于这场无疾而终的爱恋中,就算常伴青灯古佛,也只是求自己安静,求不了心静,做不了真佛。

  “他有权知道事情真相。”靳南疆看出她的纠结,低声开导她。

  江锦华便打定了主意,低声道:“行月前辈的确嫁做人妇,也生了两个女儿,只是她可能从未忘记过您,她一直对您念念不忘。”

  浴雪整个人都愣了:“她现在在何处!”

  “……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讲给我听。”说完此话他又觉得不妥,忙将二人请进了内室,取了炭火点燃,认真道,“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江锦华一愣,轻笑道:“大师不是说回头是岸,及时止损吗?”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高僧双目赤红,像是激动难忍又像是被泪逼至此,顿了顿方压低了声音,“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长的本就好看,这般循循善诱的神态便好似山灵精怪般诱人犯罪。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僧。

  察觉到身侧靳南疆盯着自己的威胁目光,江锦华急忙清了清嗓子,逼着自己回神,认真讲起了十方镇的那段往事,那段他们三人的往事。

  火烛燃烧了一半,夜已深了。

  三更已过。

  是第二天了。

  浴雪听到行月跳崖那段终是情难自制的红了眼眶,泪眼婆娑了许久也没让眼泪掉下,只是听到吴生有被下蛊虫失忆而前不久才想起的时候,唇舌间溢出一声冷笑。

  江锦华丝毫不怀疑如果吴生有也在这里,他们两个能现场打起来,且还打的死去活来。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我明日便会下山找吴生有清算。”浴雪声音很低,情绪倒是很平静。

  不过须臾,他慢慢抬起眼望向江锦华,“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容颜未老吗?因为圣女喂我喝下了她的血。”

  “所以我有幸得见过圣女,也自然知道圣女的相貌。”

  浴雪伸出一指顿在江锦华额间,极轻的道:“你和她生的简直一模一样。 靳王殿下好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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