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就问住了江锦华,她深思熟虑了半晌,神秘兮兮的道:“我们从天上来的,专门来救赎你的。”
团子显然不吃这一套,“那你刚才没什么不接住我?”
“姐姐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掉下来的是豹子呢,哪里知道是你这么好看的小孩子?”
团子显然吃这一套,听了这句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江锦华扯着团子走到旁边小溪那取水,拿着手帕给团子折腾着擦干净了脸,发现果真是个粉雕玉砌的小少年。
“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儿玩了。”江锦华说着拉着靳南疆就要走,走了两步发现团子并未叫住她,她就放慢了脚步,若无其事的温柔的提醒,“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一只豹子和一头狼,你自己等会遇到它们,记得要跑快点呦,豹子可是会爬树的。”
团子一听就不干了,立刻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委屈的哭着指控,“你骗人!”
“是啊,我骗人,没有豹子也没有狼。”
团子还在哭,“我不信你!”
得。
江锦华循循善诱,“那你要不要回家呢?”
“回就回!”
江锦华把团子脸上的泪擦干净,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变出两块点心递到他手里,“在树上躲了这么长时间,饿了吧?给你,吃吧。”
团子瞬间感动的泪流满面。
江锦华轻飘飘的加了句,“吃完了就快点走,一会赶不上我们步子的话,点心和你都是狼和豹子的。”
团子:“过分!”
靳南疆看着江锦华似也变成了小孩似的,行事如此幼稚,反倒像戴着滤镜似的觉得格外可爱。看吧,果真他看上的女人就是天真善良,乐于助人呢。而江锦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趁着团子不注意,小心翼翼贴在他耳侧低声解释,“这个小孩出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他说自己是离家出走,可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黑市。而他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起的,所以我大胆估摸,这个小孩和三千花应当有关。”
靳南疆更满意了。看吧,果真他看中的女人就是机敏聪慧,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傻白甜呢。
团子当真饿极了,抱着点心三下两除二的就吃完了,吃的太快噎住了,一路上都在打嗝,难受的眼圈又泛红了。
而他们刚进了黑市,就被人给团团围住了其中,江锦华丝毫不怀疑他们今天的夜宵都想吃饺子。
“少主!”有人叫了声。
江锦华看着来人急冲冲跑来,将还在打嗝的团子扯了出去,那人不知道团子为何打嗝不止,就咬牙切齿的看向江锦华和靳南疆,“你们对我家少主做什么了?”
江锦华:?
“将他们两个混蛋抓住扔进地牢,我带人为少主诊治!”
这么草率的吗兄弟?
江锦华咬牙,“团子,你不解释一下吗?”
团子见有人拿剑也急了,但越急嗝打的越快,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的哭了出来,来人一见更是心疼恼怒,“还愣着干什么!拿下!”
……
江锦华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富得流油的三千花的所谓地牢居然是建在地上的,且还是露天的,而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们才刚被关进去,天就下雨了。
这雨下得那叫个风生水起,不断有雨丝被风带着往衣袖里飘,张锦华虽未觉能冻得打寒噤,却也觉得有些凉,雨水噼里啪啦往下落,恨不能结成个水帘洞。
这水帘洞前面就是青砖红墙的阁楼。
飞花被打的落了一地。
靳南疆将江锦华裹在怀里,争取不让雨水淋到她,但再怎么用力面对着天要下雨,还是有些有心无力,他有些懊恼,“方才为何不让本王动手?若是本王出手的话,你也不用被关在这里淋雨受苦了。”
江锦华下意识往他怀里深处温暖的地方钻,“你刚才要是出手了,我们就会落得和夜清一样的下场了。”
她仰起头,对上靳南疆怜惜懊恼的眼神,心下微动,主动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虽是如蜻蜓点水,却也在靳南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音色喑哑,声音放的很轻,“你……亲本王做什么?”
江锦华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因为你现在很好看。”
话音刚落就被靳南疆给堵住了嘴。
这一吻就远比她的吻来的激烈,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几欲夺走她所有呼吸,让她不得不放弃挣扎,随着他一同坠入情欲的海洋。
好似恶劣的天气和诡秘莫测的朝堂都随之远去。
天地之大,他看见的只有眼前的人。
她脆弱而昳丽。
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江锦华终于想起了什么,“你别……还有人呢,还有事我们没处理好呢……”
“随他吧,本王对这江山本就不感兴趣。”靳南疆松开她,等她呼吸平复再度倾身吻上去。江锦华也突然想起靳南疆确实不喜权势纷争,他所想的可能并非所有人面对他都得三跪九叩,而是所谓的海晏河清,他就落个清闲自在。他只是身为皇子而不得不身处朝堂庙宇罢了。
江锦华的手有些抖。
那她……是真的能相信靳南疆对她是真的一见钟情,而并非另有图谋了。
这种可以信任的感觉真的不错。
“啊那个……咳咳,我说,要是不着急的话,二位出来到屋里继续亲也行的……”他们正亲的热火朝天,旁边有人顶着尴尬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那人捂着眼,做着模样,“二位别害羞,我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
江锦华一听有人,忙将靳南疆推开,整理了下衣襟,望向一手撑伞一手捂脸的俊朗男子,见他客客气气就知道误会解开了,不由的没好气的皱起眉,“睁开你的眼,开门开门。”
“好的。”
进了屋,很快就有人端上了姜茶,江锦华虽受不得这辛辣味道,但也知道他们淋雨这么久,不喝恐怕要生病,只能按着鼻子灌进去了,一抬头,发现靳南疆面前的姜茶并没动,江锦华就提醒他,“喝了吧,不喝该得风寒了。”
靳南疆拧起眉,不动。
江锦华提醒,“这就是一碗普通的姜茶。”没放毒。
靳南疆还是不动。
这下江锦华倒是有些难堪了,她揉了揉鼻子,咬着牙低声道,“大不了回去后让你亲个够,行了吧!”
靳南疆听此立刻眼冒精光,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但还是没有要将面前的姜汤喝下去的动作。
“那个……你该不会是觉得姜汤太辣太苦,喝不下去吧?”
靳南疆:“不是!”
“那你喝啊。”江锦华好脾气的再次提醒。
“……”靳南疆咽了口口水,苦着脸,沉默好长时间,转头去看坐在主位上的俊朗男子,“你是谁?”
“啊?”男子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牵扯到自己,一时有些诧异,“我叫苏破晓,是三千花的掌柜。二位今日在林中救下的孩子是犬子,但是我家的下人不懂事,看到小明打嗝不止就慌了神,未了解原委居然就将两位上宾关进了笼子,实在是荒唐,我已经重罚了他,还请二位莫要挂怀。”
江锦华表情有些纠结:“你给你的儿子取名叫小明?”
“是啊。”
“大名小名?”
苏破晓面色认真,“他的小名是他娘取的,名叫小花。”
“……”难怪小团子要离家出走。
苏破晓又慢悠悠的道:“对了,还没请教二位来此地是为了什么呢?”
他语调放的特别慢,像是有强迫症,非要将他所需要说的话每个都字正腔圆的说出来似的,又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因为没有太多力气而不得不放慢了说话的速度。
但他看上去还没到而立之年。
江锦华认真回想着男人说话的方式和语调,肯定的想:他要么就不是本地的人,先前不会说中原话;要么他就是嗓子喉咙发生过什么意外。
靳南疆打量着四野,瞧着不似夜清所说的布置,且这里摆放的东西个个都能称得上是有求无市的宝贝,却被这位儿子被下人称之为少主的男人随便的摆放,还有这泡茶的茶杯,应该是玉石雕刻,温润干净,浑然天成,也能称得上是无价之宝。
只能说壕气十足。
“实不相瞒。”收回目光,靳南疆眉眼温和,认真的解释,“我和我妻子已经成亲两年有余,但苦于一直没有孩子,长辈们很是着急,特别是我家祖父竟起了要我休妻的念头,我们拜访名医无数,夫人也始终无法怀孕……”
苏破晓眼神怪异,“但我不会治不孕之症啊。”
靳南疆说,“我们并非寻医问药而来,只是想买个双鱼玉佩送给祖父,让他拿人手软,此后不提此事就行。”
“毕竟我家夫人当年为了嫁给我,不惜与父母决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败坏了自己名声,我不娶她就没人会娶她了,你说,我总不能因为这个辜负她对我的情意吧。”
苏破晓感慨唏嘘。
江锦华嫌弃的伸手挡住脸,一手举起姜茶,不由分说的掰过靳南疆的手塞给他,“大哥,喝茶。”
靳南疆没有多想就接了过来,喝进口面色瞬间就变了——
“呕……呸!”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