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离的近了,少女沙哑的声音和灼烫的气息一起送到他耳侧,以及,她空洞眼中难以言喻的恐惧。
宋安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额上探了下——这温度,可以摊一个完美的荷包蛋。
按下蓝牙耳机,他道,“秦风,叫医生来。”
秦风看着跪爬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喝自己洗脚水的佣人,转身去了医办室。叫出席水瑶的主治医生,带了过去。
一开门,愣了下。
他看到的是幻觉吧!一向高高在上,且十分讨厌席水瑶的少爷,竟然在屈尊,用勺子给她喂水?!
猛的摇了一下脑袋又定睛看。
不是幻觉,是真的。
宋安辰看到医生过来,把水杯放到一边让了地方。
很快,诊断结果出来,这场手术本来就做的惊险,席水瑶又有惊吓。昏迷中没有得到妥善照顾,引起了惊热发烧。
当然,医生不会明说,只是看着空调道,“早晚温差大,要注意保温。”
尔后,开了退烧安眠的药。
药液顺着输液管流进席水瑶身体,她眼皮慢慢下垂。可她却依旧不睡,嘴中依旧呐呐的叫妈妈。
秦风,“少爷,这……”
去叫宋念念?
宋安辰怎么可能会让人去打扰席沫北和宋念念,他在床侧的沙发上坐下,“我不走,你睡吧。”
秦风一噎,“……”
少爷!你不走她才不敢睡吧!能不能行行好,别留在这里吓她了!
席水瑶到底是没抵挡住药效,把眼睛合上了。只是一陷入黑暗,就回到三指峰的观景台下。
她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喷出一道火蛇,看着小阿阮被爆头躺在自己的脚下,血和脑浆全都流了出来。
惊慌之下,她大喊大叫,“妈妈,妈妈……”
宋安辰看到席水瑶不停乱动,嘴里发出阵阵呓语。他伸手,按住她肩膀,免得乱翻碰到伤口。
席水瑶慌乱中抓到一丝温热,渐渐平静。
宋念念捂住她的眼把她护在身下,她安全了。虽然枪声依旧四起,可她安全了。
秦风离开再次进来,看到席水瑶微微侧身,把宋安辰的手紧紧抱在怀里。
宋安辰皱着眉头往出抽,硬是没抽动。
秦风摸摸鼻子,走过去,“少爷,上官先生来了,点名找你。”
宋安辰,“……换一下。”
秦风脸色一变马上后退,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席水瑶再不受宠也是席家小姐啊,她拉宋安辰的手是兄妹,拉自己的手算什么。
宋安辰,“让上官叔叔到这里来吧。”
上官凡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宋安辰坐在病床边,一只手被困住的场景。
他笑了下,在秦风移来的沙发上坐下了。
席家的事他知晓的不多,可那么大阵仗搜山他听说了。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席沫北中枪,命不久矣,R&T上下人心惶惶,怕万丈高楼落到眼前这个少爷身上一夜之间倾塌。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事上官凡不能坐视不管。别看这孩子以前又嚣张又猖狂,可那是在席沫北的庇护下,席沫北出了事,宋安辰会被内忧外患给撕了。
别的不说,光席泽明,就够这孩子喝一壶的。
宋安辰会对别人隐瞒什么,对上官凡却不会。他侧头一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上官凡听到真假宋念念,一下子抬起头来,眼中亮了,“你妈咪没事,回来了?”而后又道,“那你爹地……”
宋安辰,“爹地没事,他病危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上官凡挑眉,“为什么?”
宋安辰,“总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太过被动。与其总被他们阴,不如换换位置,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上官凡,“你野心不小,你爹地都不敢这样去做。”
宋安辰勾勾嘴角,那模样和席沫北一模一样,“爹地和我不一样,他自小在席家长大,有很多顾虑。我不一样……”
他是在外面长大的,心中最重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只要这几个人没事,别人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上官凡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最后道,“我和你爹地……我们是真的老了。”
原来以为要五十几岁才会被海浪拍在沙摊上,怎么才壮年就在海边躺尸了。
宋安辰摸下鼻子,“主要是,不解决了,我也没办法无忧无虑长大不是。谁家的小孩儿像我这么大,有这么多糟心事儿。”
上官凡听的一愣,抬手推了下宋安辰脑袋,“混蛋小子。”
一顿,想起什么来又道,“席安辰我警告你!你长不长大我不管,可你现在还小着呢,不许学你那不着调的爹地,在外面捏花惹草,没个正型!”
宋安辰抬头,“你在说什么?”
上官凡起身,点着宋安辰鼻尖走了,“给我装!你妈咪回来了,等她狠狠收拾你。”
宋安辰看着上官凡离去的背影,看向一边的秦风。
秦风到底是年长几岁,弯腰,在宋安辰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宋安辰听完,了然上官凡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他误会的点在哪里了。
回头看了眼睡实的席水瑶,把微微发麻的手抽出来甩了甩,无奈的笑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且别说席水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就是一点血缘关系没有,他们也没有半点可能。
席沫北的伤不重,第二天就能下地活动了。
只是因为他伤重的快‘死’了,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待在医院里,接受宋念念的特别照顾。
照顾着照顾着,在第三天就把老婆给照顾到床上去了。
宋念念对他连抓带挠,气的不行,“你伤还没好,你……”
席沫北在她耳边痞痞的笑,“那……你上来,自己动?”
宋念念,“滚!”
一场胡闹,宋念念汗水淋漓的卧在他怀里不动。眼皮都挑不开,却还在担心别的事,“安辰会不会来。”
席沫北轻抚她光滑的后背,“不会,安辰很有分寸。”
宋安辰有分寸,席夫人可没有所谓的分寸。
“西蒙,西蒙……”席夫人在外面嚎啕哭着,往病房里面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西蒙……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和你祖父,和你父亲交待……”
齐诗,“夫人,先生现在不见客。”
席夫人一耳光甩过去,落在齐诗脸上,“我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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