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然面无表情,旋即收回眼神,推了旋转门一把,她跟他错开,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走。
等她从旋转门走出来时,身后突然响起兴奋的尖叫声,听得她差点神经衰弱。
不管对方是谁,都跟她无关。
回到公寓,唐洛然将身上衣物褪下,伸腿进浴缸,她缓缓沉入底下,水不断溢出,蔓延。
一想到等会儿势必要迎来一场纷争,她的心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无奈的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拒绝。
就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傅子琛之妻,她就得甘愿受一切随之而来的痛苦。
再不甘,都是她自找,怨不得别人。
在门铃响起之前,她闭上了眼睛,暂时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还有被温暖包裹的感觉。
……
披着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她坐在梳妆台前,刚把头发吹干,门铃就响了起来,唐洛然一点都不惊讶,放下吹风机,起身走出房间。
开了门,就见西装革履的秦肆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
他将购物袋递给唐洛然,态度很客气,并无逾越之意,“这是傅先生为您挑选的礼服,他让您换上之后,就下楼,我将车停在小区门口。”
“知道了,谢谢。”淡定地接过礼服,唐洛然心里却有些起伏不定。
他是有多担心她让他丢脸,才会把这些都准备好?
即便心里很不舒服,她还是大方收下。
因为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换上礼服,站在全身镜前注视着自己——曳尾长裙衬托出标志身材,水墨色的图案在浅色底布上晕染开来,端庄而不失娴静。
将披肩长发盘起,唐洛然一改过去的不施粉黛,化了淡妆,并把口红放进包里,以便随时补妆。
换上高跟鞋,她顿时高挑了不少。
怀揣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唐洛然兜兜转转,才终于抵达小区门口,她在礼服外批了件夹克,即便如此,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秦肆早已在车外等候多时,替她打开车门,待她上车之后,才将车门关上,旋即回到车内。
逼仄的空间里,傅子琛跟她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他不凡的气质,强大的气场令她不由得绷紧神经,为了缓解尴尬,她主动搭话,“今天怎么突然……”
以往都是任由她自生自灭,最后在傅家大宅门口会合。
今天却一反常态如此热心,她反倒不安起来。
“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家里人说闲话。”她话音未落,傅子琛就打断她的话,他始终未将眼神挪到她身上,窗外月光倾泻而下,他的精致侧脸更加轮廓分明。
唐洛然顿时有些狼狈,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她还抱着可笑的期待。
尴尬地应了他一声,她就不再说话,一路无言,车内的气氛一降再降,她却无心再挽救。
车子驰骋在冷清的大街上,穿过江城的繁荣夜景,进入灯火通明的奢华郊区,这一带是江城地价最高的富人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这里不过是人之常情。
减速,缓慢地开进一幢豪华别墅的院子里,兜兜转转,才在门前停下。而此时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家族成员齐聚一堂。
秦肆下来为傅子琛开门,他一下车,就被众人目光包围住。
一身阿玛尼高定西装笔挺,精致的剪裁与他相称,冷酷美貌叫人挪不开视线。
从敞开的门口散发出来的光让唐洛然能够看清他的模样,他是如此耀眼的存在,让她为他沉迷。
他在车外等她。
唐洛然匆匆忙忙将黑色夹克脱下扔在车上,攥着手拿包就下车。
尽量镇定下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看似亲密无间,其实他们之间有一条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笑容。”他抬眸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
不得已,勾起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强装出幸福的模样,把所有委屈的真相吞进肚子里,唐洛然慢慢地踏上大理石台阶。
其实不必伪装他们,早就不把她当作一回事。
她一直记着,至始至终,傅子琛都不曾替她说话。
兜兜转转才在一楼找到洗手间,即便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她还是记不住这里的结构。
站在洗手盆前,唐洛然将水龙头打开,她将手伸进水流中,冷水在指间流动的刺激感让她清醒了不少,她一时愣了神。
圆形顶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大理石地面散发着暗色光芒。
唯有听着水流汩汩的声音,才能让她暂时冷静下来,不去想刚刚对她的恶言恶语。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甘心。
难道五年来无所出都是她一个人的过错吗?
明明这么多年来,傅子琛就不曾碰过她,凭着那少得可怜的温存,她要如何怀上?
没有眼泪,唐洛然低头,捧着冷水泼向脸,洗了一把冷水脸。
本来化的妆就薄,这一洗干脆都洗掉了。 老婆复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