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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有生之年第一次学着纪嫣然的样子冷冷的翻了个白眼,“父皇,您后悔是无用的,此生,绝没有人能将她从我身边抢走,即便是您,也不行。”
纪灵均就差仰天长啸了,天哪!阿霈曾说,女儿是他的贴心小狐裘,暖暖的超贴父皇小心心。
但他这个宝贝女儿第一次见过北楚五皇子之后,便倾心于这个冷冰冰的臭小子,长大之后哪怕心智不全,哭着闹着都愿意远嫁北楚,去做他的皇后。
他实在没办法,又听了老臣们的奇葩劝言,说是只要她到了北方就能治好痴病,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现在,他真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的宝贝长乐被这个臭小子霸占了!还扬言不还给他!
生气!很生气!还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走了!”他双手负立于后,决定暂时不跟他纠结女儿的归属问题,眼下大局为重。
傅凛俊挺的眉目紧紧蹙起,“去哪儿。”
纪灵均神秘莫测的眯了眯眼,“跟我来就知道了。”
……
景天宫。
纪嫣然如梦初醒般从床上坐起身来,她揉了揉眼睛,恍惚的目光逐渐清明,然后就被眼前壮阔的场景差点儿闪瞎了眼,宽大的紫檀木床榻前是轻扬的淡紫色轻容纱,层层叠叠,像是无边迤逦的云海般洋洋洒洒,起起伏伏。
轻纱微拂下是开的热闹非凡的花团锦簇。
花?还是真花?
她迷蒙的转了转眼眸,发现这里引泉入殿,涓涓细流沿着殿内开辟出来的寸许小道将大殿围绕起来,这些水便作为那些鲜花最好的浇灌,所以殿内的姹紫嫣红开得极为灿烂。
她眯了眯眼,觉得这个地方十分诡异,说得好听,让人如处仙境,说得不好听,让人如在鬼片现场。
身侧是清冽的花香,微风一过,进入鼻端,沁人心脾。
她呆呆的坐在锦缎里,身上盖着仙鹤逐云的锦被,仙气缭绕的图案,精致的金线在昂贵的绡纱上绣出大片大片的祥云图样,叫人看了从心底里冒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纪嫣然条件反射的扣住来人的手腕儿,彻底清醒过来的大脑还是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你谁?”
随即,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换了一身行头。
藏在身上的匕首和傅凛送给她的玉佩都不见了,只余长命锁还好好的戴在她的脖子上。
从里到外,从贴身的肚兜到身上的精致华贵的黑色锦衣,银白的丝线在宽大的衣摆和袖口上走着繁复的缠枝花纹,冷凌的切领斜切过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漠,脖子上那张脸无疑是美到让人呼吸一滞的,精致的五官,流畅的脸部线条,就连流水般收紧再下颌的线条,都像是老天精心雕琢出来的精品一般。
秋水为神,玉为骨,这副让人遐想连篇的身子就歪在这张精贵的塌上。
“卧槽,我不会在做梦吧?”
她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娇嫩白皙的皮肤被她毫不留情的手掐出一团粉嫩的痕迹。
“痛痛痛!不是做梦!”
一只大手再次拦住了她,那人似乎很不悦她这番自残的举动。
“霈儿。”
撩开眼前碍眼的轻纱,她看见一张脸,一张英俊不凡却又有些模糊不清的脸。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景天宫,也是你的家。”洛华倾嘴角微扬,向她伸出手,“起来,跟孤来。”
纪嫣然鬼使神差的抬起胳膊,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掌里,笑道,“阿凛,你给我换的衣服?我的匕首和玉佩去哪儿了?”
“侍女换的,东西都在梳妆台上。”他忽略她的称呼,带着她起身,手臂轻轻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向外间走去。
“我们去哪儿?”
纪嫣然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脑袋贴在他胸口上。
洛华倾勾了勾嘴角,“去一个地方。”
纪嫣然微微闭上眼,安心的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宫门打开,宫门外侍奉的侍女们纷纷垂下头,有胆子大的人悄悄抬眸,第一次在尊贵无双的鬼王脸上看到名为笑容的表情,她慌乱的捂住心口,急急忙忙的扣下头。
洛华倾拖曳在地的华贵衣袂清风一般划过她的脸颊,引得她浑身一阵颤栗,而等她再抬起头时,那道高大的背影已经抱着怀中的女子远去了。
她在心里感叹一声,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看见过鬼王冷峻的脸上有过表情了。
洛华倾带着纪嫣然来到一处险峻的荒山,荒山下有一个山洞,被虬结的枯枝掩盖着洞口。
纪嫣然皱了皱眉,“这里是?”
洛华倾轻轻拂手,洞口的枯枝向两旁移动开去,露出一个黑幽幽的口子。
“霈儿,跟孤来。”
拉着她手的人却很兴奋,带着她一路走进山洞里。
洞里很简单,石壁上挂着一盏长明灯,昏黄的灯光幽幽的亮着,地上铺着一堆干净的枯草,中央架着一堆木枝,是被人故意营造出一副要生火的假象。
洞里很干净,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来这里,也有人经常打扫。
“霈儿,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纪嫣然看着他冷峻的脸上渐渐化开的温软笑意,蹙着眉,“我没有来过这里,而且,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北楚的华阳宫吗?你不喜欢我,把我打入了冷宫,贺兰令梧难产,你提我到华阳宫问罪,如果不是我机智,那次我便死在华阳宫了。”
洛华倾皱了皱眉,拉紧她的手,提醒道,“你记错了。”
“嗯?”纪嫣然抬手抚了抚他清冷的眉目,“阿凛,你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了?”
洛华倾握住她抚着他脸庞的手,那温暖轻软的触感,让他心脏微微颤抖起来,“霈儿,你记错了,那年孤才十五岁,是命定的鬼市之王,但位高权重的五大长老却死暗藏祸心,屡次暗中加害于孤,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毒刺杀,便让人将孤骗至荒山,妄图让孤在这座荒山上自生自灭,他们好趁机谋位篡权。”
他冷淡的声音,虚无缥缈起来,纪嫣然有些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里光影明灭,似乎掩藏着无数重影一般的记忆,“这里?会死人?”
洛华倾看了她一眼,道,“现在的荒山当然不会死人,当年却不一样了,这里处处都是豺狼虎豹,凶兽恶鬼,阵法机关,危险重重,才十五岁的孤踏进荒山没多久就被一只狼咬得遍体鳞伤,就在孤以为孤马上就会葬身狼腹的时候,你出现了。”
纪嫣然抿着唇,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翻涌着一些破碎的陌生的记忆片段。
“霈儿。”洛华倾掌住她的肩膀,眸子微微发亮,“你举着一根烧得发红的木棍跳到孤面前,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木棍,驱赶走了那只尚未饱腹的饿狼,饿狼走了,你蹲下身来看着孤,温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问孤害不害怕。”
纪嫣然直视着他的眼睛,点漆般的眸子里燃着一抹火光,透过他清冽的瞳孔,她好像看到一个浑身是血,被咬得衣不蔽体的瘦弱男孩儿趴在地上,扬着脑袋望着一个小女孩儿,倔强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压抑着无边的嗜血之气。
于是那个小女孩儿伸手便捂住了他的眼睛。
捂住了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眸。
“啊——”然后小女孩儿似乎忘记了手里燃烧着的木棍,火舌在不知不觉间烧到了她的食指,她尖叫一声,扔掉木棍,四周都是枯枝残叶,噗的一声,燎原的火光在他们身周亮了起来。
“霈儿。”洛华倾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拉过她的手,温凉的手指拂过她的虎口处,“你看,这块烧伤的伤疤,一直都在这里。”
纪嫣然微微睁开眼眸,她原本洁白无瑕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块微微泛红的疤痕,“怎么回事?”
她伸手摸了摸,的确是一块凸出的被烧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而留下的疤痕,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一阵被火舌舔过的刺痛。
洛华倾用指腹按住那块伤疤,笑了笑,继续道,“你将孤带回这个洞里,就在这里,生了一堆明亮又温暖的火,然后坐在火堆旁捂住了自己手,痛得哭了起来。你面对饿狼的时候毫无畏惧,面对一个小小的烧伤却哭得毫无形象。”
“我……”纪嫣然纠结着眉心,“我怕疼……”
“是,你怕疼,但你哭完了,还没忘记安慰没有从死亡边缘回过神来的孤,一边红着眼眶,一边熟练的帮孤处理伤口,还唠唠叨叨的让孤不要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不痛快,受了委屈,要哭出来才好。”
“所以,孤在你怀里,第一次哭了。”
纪嫣然闭了闭眼,脑中立刻浮现起,温暖的火堆旁,那个男孩儿别扭又淡漠的看了她许久,终于卸下心防靠在自己怀里默默流泪的模样,委屈可怜却又倔强无比,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怎么会这样,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腹黑弃后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