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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倾的神色冷凌了几分,“霈儿,你忘了。”
纪嫣然双手捂着脑袋,用力摇了摇头,脑中保持着一丝清晰的认知,“没有,我没有忘,是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我跟你是在北楚后宫里认识的!”
洛华倾将她拉起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脸,“霈儿,你看看,孤是谁?”
纪嫣然恍惚的盯着他的脸,俊挺的眉,深邃的凤眼,漆黑的瞳孔,浓密的睫羽,高挺如山的鼻梁,弓一般微微上翘的薄唇,冷峻白皙的俊脸,恰到好处却又棱角分明的脸颊。
是啊,这个人明明就是她的傅凛,为什么她感觉他这么陌生?
还有,为什么傅凛会在这里?为什么又要跟她说这些话?
她手上的伤疤从何而来,脑中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活生生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因为在码头上和一伙儿人抢一把钥匙被枪打死所以才魂穿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痴傻公主身上。
就在华阳宫,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傅凛,那时他的爱妃贺兰令梧怀有身孕六个月,忽然小产,他怀疑是她暗中做了手脚,便让人将她带到华阳宫问罪。
可现在这个和傅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却跟她说,他们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她在这里救了他?
难道这些所谓的记忆,都是原主纪嫣然的?还是说,这些的确是她的记忆,只不过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被她遗忘了……
她又想起当初在黑马河上,自己对林晚晚心口胡诌的“时间鬼打墙”,她现在的情况不正是如此吗?
时间是一个圈,她兜兜转转回到这里,回到了第一次见傅凛的场景。
心口隐隐有一阵闷闷的疼痛传来,她的心忽然好痛,感觉灵魂和肉体开始剧烈碰撞,脑子里的东西猛地撕裂开来,五脏六腑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傅凛,你是傅凛,你到底在跟我玩儿什么游戏?我跟你讲,我耐心有限,不想跟你纠缠这些毫无营养和价值的东西!”她满头冷汗,身子微微颤抖,有些站立不稳,心底一股隐秘的害怕油然而生,让她不敢面对。
洛华倾眸子一眯,危险的看着她,“不,孤不是傅凛,孤是你的华倾。”
纪嫣然烦躁的闭了闭眼,挣扎着甩开他的钳制,“华倾?谁是华倾,我不认识什么华倾,你是傅凛,你明明就是傅凛!救你的是以前的纪嫣然,你喜欢的也是她对不对!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纪嫣然!我根本就不是纪嫣然!”
洛华倾紧张的将她收紧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哄道,“别怕,乖,别怕,你本来就不是纪嫣然,你是孤的霈儿。”
什么狗屁霈儿?霈你妹啊霈!纪嫣然眉心紧锁,抬起头,小脸一片严肃,斩钉截铁道,“不,我不是霈儿,我是纪嫣然!”
对,她就是纪嫣然!这个人想像她蛊惑林晚晚一般蛊惑她?门儿都没有!她可是有智商有脑子的人!
洛华倾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眼眸微沉的看向她,“霈儿,今日你累了,孤先带你回宫吧。”
纪嫣然咬紧牙关,还想再说什么,脑子里又开始一片混沌,理不清任何头绪,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霈儿还是纪嫣然,抱着她的人到底是傅凛还是洛华倾,只能乖乖的任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向着洞外的世界走去。
回到景天宫。
他随手关上宫门。
宫里没有一个伺候的宫女,盈满了花香的寝殿里一片昏暗。
他心底燃起一股压抑的怒火,“来人,掌灯!”
纪嫣然靠在他怀里看向他的眼睛,里面古井无波,没有一丝光彩和温度,他好像很生气,压抑的怒火与他冰冷的俊脸形成两个极大的反差。
她毫不怀疑,只要稍有不慎,他的怒火就会全部爆发出来。
她眨了眨眼,傅凛怎么了?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喜怒无常?这般俊朗的一张脸,做出一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的样子很吓人。
急切却又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两排身姿柔美的侍女井井有条的走进殿内,将整个寝殿的灯火一一点燃。
一霎之间,寝殿里通火通明,灿烂光华。
纪嫣然心底一阵莫名的感慨,刚刚他抱着她一路回来,路过层层宫阙殿宇,入目所见的宫殿楼阁都是黑压压的暗沉之色,散发着沉重和压抑的光。
可唯有这间寝殿,殿内的布置温馨明亮,色彩鲜艳,香味扑鼻,让人心生暖意。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两人很是般配的黑色云纹锦衣交织在一起。
他却面色不善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生气了?不就是没点灯么?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她微微抬眸,看着他蕴含怒火的俊脸,还有地下一众瑟瑟发抖,谨小慎微的侍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冷硬的男子。
“你凶她们干什么?都是出来打工的,谁都不容易。”她伸出小手掰过他的俊脸,在他冰冷的眼前晃了晃,俏皮道,“你不看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洛华倾没有动,仍旧端坐在一侧,周身气压低沉,吓得底下一众侍女惶恐不安。
谁都知道鬼王喜怒无常,暴戾无度,性情怪异孤僻,更重要的是,他杀人不眨眼,对付人的手段十分狠毒。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无情冷酷,心肠冷硬的男人,现在却纵容一个女子肆意坐在他身侧,在他的脸上任意妄为……
让她们生出一番错觉,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是以鬼王才让她们看到他温软柔情的另一面?
洛华倾唇线抿成冰凉的刀锋,“她们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底下的侍女们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冷汗如瀑,一颗一颗滴在坚硬细腻的金砖地上。
纪嫣然不解的看着他,“她们犯了什么错?”
洛华倾呵笑一声,“孤说过,霈华殿里的灯必须时时点亮,日日长明,不可疏忽,今日殿内一片昏暗,皆是因为她们玩忽职守的错,所有在殿内伺候的人应该全部被丢下蛇窟,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鬼王饶命……”底下的侍女们并不敢多做解释,只能将头狠狠埋在地面的金砖上,连眼泪落下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纪嫣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我们回来的时候殿内明明是有灯的,只不过稍微暗了一些而已,你又不瞎,看不到么?”
一时间,气氛陡然间凝固起来,所有在殿内的人一颗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女子疯了么?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她怎么敢用这样的态度跟鬼王说话?
她竟然还敢当着鬼王的面儿说鬼王瞎……
诚然,她们也觉得鬼王是在故意找茬儿……毕竟殿内确实是有灯的,但谁也不敢提出来,甚至她们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罗酆山里景天宫,重重殿宇,一片鸦色,主色调低沉暗哑,带着灰蒙蒙的沉沉死气。唯有霈华殿是个特别的所在。
所有在景天宫伺候的奴婢,都希望被分配到这里,因为这里的活儿最轻松,最自在。
因为,这座宫殿,没有主人。
一座没有主人的宫殿,却是被鬼王最看重的宫殿,他亲自建造了这座宫殿,亲自摆放里面的摆设,亲自种植这些艳丽的花朵。
霈华殿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日日燃灯,白天夜里都必须燃着灯,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他就会站在霈华殿门口的玉阶之上,负着手,深黑的眼眸看着霈华殿里的灯光一点一点亮起来。
这些灯,日日不灭,月月长明,这些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就好像,霈华殿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一个永远在等他回宫的人。
可大多数时候,霈华殿里是冷清的。
除了日常打扫和掌灯的侍女,几乎没有人能长久的住在这里。
每年,会有很多长相相似的女人被送进鬼市,鬼王会让她们一个一个住进霈华殿里,她们会陪他说话,为他跳舞唱曲,但时间都不长,长的只有半个月,有的甚至只住了一夜,就被暴怒的鬼王割断了头颅,尸体被做成了培育殿内鲜花的花肥。
在这个名为纪嫣然的女子进来之前,他沉寂了半年,在这半年里,除了处理公务,他整日坐在霈华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锦川送来一幅画。
一幅霍雀谦与一个明媚无双的女子的画。
鬼王眼眸里沉寂的光在一刹那点燃。
先是召霍雀谦前来问罪,然后命黑白鬼使出鬼市查探这个女子的消息。
于是,她们清楚的感觉到,鬼王又疯了,他的疯狂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那是隐藏在他冰冷神情之下的炙热疯狂,她们毫不怀疑,这般疯狂的情绪一旦爆发,就会毁天灭地。
纪嫣然怔愣的望着他眼里的阴郁。
那是一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在绝望之后又衍生出来的无限希冀,就好像他在寻找一个丢失多年的宝贝,以为永远也找不回来了,突然有一天又不知从何处找到了的感觉。 腹黑弃后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