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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是宫里的天牢,这里阴森密布,空气中充溢着血腥的味道。六个御前带刀个侍卫和姜漓一起来到慎刑司暗格时,慕容宸已经正襟危坐在审讯室里了。
姜漓透过暗格的监视孔,看到慕容宸面色沉郁,浑身散发出冰冷震慑的寒气。
杀母之仇,比天大。
姜漓死死盯住暗格对面的审讯室,她期待慕容宸尽快审出真相,给死去的窦皇后一个交代。
第一个走进慎刑司审讯室的,是御膳房总管朱公公,他在宫中多年,后宫是非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慎刑司接受审问了。
“开始”慕容宸话不多,他轻吐两个字,字音浑厚气势冷峻,让见多识广的朱公公浑身一颤。
朱公公进来时已经打探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一妃一后皆是因为御膳房送去的蒸饺而倒霉的,他朱公公作为御膳房总管恐怕难逃此咎。
朱公公的腿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慕容宸威严端坐,盯着他的眼睛,问:“窦贵妃的饮食,是由谁负责的?”
朱公公如实答来:“御膳房的腊梅负责做窦贵妃的一日三餐,小倩和如琳负责去窦贵妃宫中送每日膳食茶点。”
腊梅,小倩,如琳。
慕容宸记住了这三个名字:“我问的所有事情,你必须保证如实回答,要是有所隐瞒,本大统领即刻就能要了你的命!”
朱公公被慕容宸的威势吓着了,他磕头道:“慕容大统领亲自审问,杂家绝不敢隐瞒任何事。”
“那是谁负责御膳房食材采购?”
朱公公掰着手指头数算道:“小蒋负责月初前十天的,小杜子负责月中,叩叩负责月末的。”
“负责采购的还需要分月初和月末?”慕容宸半信半疑。
朱公公立刻解释道:“回大统领的话,食材采购恐有克扣,所以每月不同的人,好对账。”
窦贵妃此事逢在月中,慕容宸沉默一番,开口呵令道:“传小杜子进来。”
小杜子进来时,诚惶诚恐的,谋害窦贵妃可是诛九族的罪,他被第二个传召进来,腿都软了。
看着他吓成如此模样,慕容宸对他的怀疑减去了大半。因为很多时候,犯案之人会强装镇定。
不过,万事也不能只凭经验判断,慕容宸例行询问道:“这个月你采购食材时,买了多少螃蟹?”
小杜子连连磕头:“御膳房的小卓子,小安子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这个月绝对没有采购过螃蟹!”
“没采购过螃蟹,那窦娘娘日日吃的面食里的蟹肉是哪里来的?”慕容宸换了副厉声的面孔。
小杜子猛地吓了一跳,他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以我祖奶奶的清白保证,我不仅是这个月,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没有采购过螃蟹。”
小杜子负责窦贵妃出事期间的食材采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意义重大。
慕容宸用眼神示意,站在他身旁的罗俊拿着钉子钳,走到小杜子面前。
一看到刑具,本来就吓得哆嗦的小杜子,霎时晕过去了。
慕容宸又拷问了御膳房其他人,他们也都说这个月在御膳房压根没见过螃蟹。
没有螃蟹,那么蒸饺里的蟹肉只能是被人掉包进去的。
拷问御膳房的人,拷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慕容宸便再问朱公公:“这个月中哪个宫的侍女到过御膳房?”
朱公公回想片刻后,掰着手指头如实答道:“这个月里,婉贵人的侍女阿玲,齐嫔的侍女朝颜,惠妃的侍女苏云,荣贵妃的侍女万婷都曾来过御膳房。”
朱公公说完后,慕容宸第一时间怀疑上了惠妃:“来人,把惠妃的侍女苏云,婉贵人的侍女阿玲,齐嫔的侍女朝颜,荣贵妃的侍女万婷都请来!”
在这之前,惠妃就已坐不住站不稳了。她没想到,姜漓能想到窦贵妃的饮食里有异。
听白梅汇报说窦贵妃怀孕后,惠妃嫉恨钻心,她身为姜国丞相的亲妹,沈家世袭丞相之位,沈家的女儿高贵雍容,却无缘后位。
惠妃本以为,窦皇后死后,姜呈敬会封她为皇后,没想到姜呈敬这个痴情种子,宁可后位空虚惹人闲话,也不肯再立皇后。
无缘后位,惠妃就盼着有皇宠也好。可惜,皇上不宠她,要不是为了让前朝和谐姜呈敬不得不玉露均沾,惠妃都有可能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姜呈敬几次。
窦家长女窦皇后去世了,姜呈敬把对她的爱和念寄托到了窦家二女,窦贵妃身上。
惠妃一无所出,窦贵妃怀孕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后,她立刻开始动手,狠心准备谋害窦贵妃,鉴于上一次她谋害窦皇后的手段没有被发觉,所以她继续用同样的法子害人。
可惜,惠妃的阴谋被姜漓识破了,她怀疑到窦贵妃饮食有异,从而查出了被换掉的蟹肉馅。
暗探消息的侍女把窦贵妃宫里的情况汇报给惠妃后,惠妃有些慌乱,她屏退了其他侍女和太监,把贴身大侍女苏云叫进内室。
苏云一进去,就看到惠妃泪流满面,她瞬间忐忑不安起来。
“听闻窦贵妃的蒸饺里被御医查出里面的馅子被人换了蟹肉馅。”惠妃小声哽咽道。
苏云眼珠子乱窜,她掩住恐惧问:“娘娘,那我们怎么办?”
惠妃擦去了泪,假装镇定地道:“你之前去过御膳房,恐怕很快就有人抓你去慎邢司了。”
苏云跪地磕头:“娘娘饶命,苏云还有老娘幼弟,不能死啊。”
惠妃亲自扶她起来,然后递给她一个透明的小药丸,低声道:“这次的事皇上非常重视,是慕容大统领亲自审嫌疑人。”
苏云不敢接那小药丸,她的手在发抖,脸色更加恐慌了:“娘娘,怎么办?慕容大统领审人,听说手段高明,没有不吐口的。”
惠妃眼神狠辣:“苏云你放心,你自幼跟在本宫身边,本宫绝不会让你受罪的!”
“可是,万一受刑,奴婢怕承受不住,奴婢,奴婢从小怕疼。”苏云急得哭了起来。
惠妃狡诈一笑:“本宫要让他没有机会用刑,拿着,你把这小药丸藏在指甲里,到了慎邢司后,悄悄用指甲把药丸扎破,药丸就会化成一股瘴气会悄无声息地跑出来。”
苏云颤抖地拿着小圆球:“惠妃娘娘,求您看在奴婢侍奉您几十年的份上,在奴婢死后,替奴婢照顾照顾老娘和幼弟,奴婢就这两个家人了。”
“苏云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戳破安神瘴气后,慕容宸没机会对你用大刑,你们就都晕过去了。” 狂后倾天下